第一百六十六章疼痛的幸福
看著那緊閉的雙眼，再看看林南血管處的一個針眼兒，看看雨燕緊握著怎麽也不肯舍得放開的手。鍾天慶輕聲問道：“嫣兒，你知道自己是怎麽醒過來的嗎？”
雨燕拉過林南那隻輸血給她的手，輕微說道：“是他用他的血救回了我，我現在身上流的是和他一樣的血！”
鍾天慶的心再次打了個驚顫，果然不出所料，這孩子，不知要用多少血才能喚醒雨燕，怪不得現在他的血管都是枯萎的。趙靖河聽了，半響沒有反應，最後才咬著牙來了句：“是個血性男兒！”
這樣的結果算得上是皆大歡喜，雨燕生還，林南也會痊愈，再也不用去承受那種生離死別的苦，陰陽相隔的痛！
看著大家臉上都出現了許久未見的笑容，鍾天慶卻在想：“為什麽這孩子的血就能讓嫣兒複活，別人的就不行。
難道他的血有什麽特異之處，等他醒過來可得好好研究研究，要是能找出其中的原因，應該能造福很大一群人吧！”
“嫣兒，你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媽在這兒幫你看著！”趙冰心疼的對女兒說道。
雨燕搖了搖頭，“我要陪著他，我要看著他醒過來，我要感覺著他……”
趙冰還想再勸，卻被趙靖河攔住，她隻好再三囑咐女兒照顧好自己，然後走了出去，準備熬小米粥去了。把病房留給了生死相依的人兒。
雨燕把林南的手牽起來貼在臉上，柔情的看著他，嘴裏輕輕唱起了梁靜茹的《暖暖》。
“……細膩的喜歡，毛毯般的厚重感，曬過太陽，熟悉的安全感；分享熱湯，我們兩支湯匙一個碗，左心房，暖暖好飽滿……”
“小麗，你看你看……”
“看什麽？”
“就是前麵那兩個人啊？”
“哇，是他們兩個誒，就是那個眼睛流血至失明，然後又抽盡全身的血來救回他女朋友的那一對戀人嗎？”
“恩，好感動啊，我聽見的時候都哭了，哭得一塌糊塗！”
“就是就是，你看我眼睛都還腫著呢！”
“要是有一個男的肯為我這樣犧牲對我這麽好，不管怎樣我都要嫁給他，一生一世都不分離，抓得緊緊的……”
“好了，咱們快走吧，聽說今天要準備的就是幫那癡q人恢複眼睛的手術，咱們可得認真仔細點。”
“對對，咱們先去準備……”說完這兩個年輕的美女護士一路小跑著走進了高樓裏，像兩人這樣的對話這些日子在陸軍總部醫院裏哪兒都能聽見，談話的對象自然是林南和雨燕這一對生死戀人。
沒有人刻意去宣傳，但林南這個鐵血男兒為救愛人而抽盡全身血的事跡，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醫院的每一個角落。
林南昏迷過後，雨燕在他身邊寸步不離，也不吃東西，不管趙冰他們怎麽勸都不行，說什麽生死相依的一類話。
大家正拿雨燕沒辦法的時候，林南在昏睡中呢喃了一句：“老婆，一定要吃飯的，照顧好自己，等我醒來我要看到你開心的笑，我要看到……”說著說著就又昏了過去。
就這輕輕一句，雨燕便不再拒絕趙冰熬的小米粥，煮的清湯魚，燉的老鴨子……可即使吃著她也沒有離開過林南一步，陪在他的身邊，吃的也很多，像是要幫林南沒吃的一起吃了一樣。
林南在床上躺了三天，在鍾天慶的悉心照料下，在雨燕的深情愛戀滋潤下，在林南自身的強悍恢複力下，幹涸的血管再次充滿了血液，醒了過來。
那會兒，雨燕正盯著他出神，聽著他喊“老婆”的聲音，雨燕一下撲到了林南懷裏，說道：“老公……”喊完這兩個字，雨燕便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止不住的嘩嘩流淌。
“老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林南撫著雨燕的後背笑著說道。
“可壞蛋你的眼睛，他……”雨燕說著雙手就撫上了那緊閉著的眼眸。
“別擔心，會好的。”說著林南趕緊把話題扯開，“老婆，沒有折磨自己吧？讓我看看瘦沒有？”
“沒有的，老公，你看嘛，這麽胖的，肯定長重了，不信你抱抱！”雨燕說出話看見林南緊閉的雙眼，內疚的道：“壞蛋，我不是故意的……”
林南卻沒在意這些，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準確無誤的把雨燕抱在懷裏，滿臉幸福笑容的說道：“恩，是有點重了，這還差不多嘛。”
“我可是很聽話的，壞蛋。”雨燕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小嘴不自覺的就親吻上了他的雙眸。
鍾天慶等人知道林南醒了，又檢查了他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好得出奇，便著手準備給他做眼睛的手術，還有他身上的兩顆子彈。手術便定在了今天下午，林南吃過雨燕親手做的早餐，便和雨燕在醫院裏牽著手散著步，於是便有了最開始的那一幕。
“小心點，有三階梯子的！”雨燕抓緊了林南的手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往上走著，走上去後，雨燕看他滿臉的笑，說道：“壞蛋，你笑什麽？”
“哦，沒笑什麽，感覺很幸福！”林南現在的笑當真是傻傻的，雖然他的眼睛看不見，可他的心卻能清楚敏銳的感覺著周圍的一切。
“壞蛋，你真的很傻，傻得我心疼？”雨燕仰首盯著他緊閉的雙眼溫柔說道，“要是醒不過來怎麽辦？以後不準這樣了知道嗎？”
林南擁她入懷霸道的說：“老婆，有我在，沒人能奪去你的，就是死神也不行！”
“恩！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陪著你，守護著你。”兩人擁得緊緊，好一幅絕美的風景，好多過路的護士們都拿出了手機拍下這感人畫麵。
下午三點正，雨燕陪著林南進了手術室，兩人的手緊緊扣在一起。手術由鍾天慶親自主刀，躺在手術床上，林南感覺到雨燕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便安慰道：“老婆，沒事兒的，這對我來說還不是小意思嘛，相信我！”
“恩！”雨燕努力的點了點頭，臉上也浮出對他極為信任的笑容。
“好了，孩子，現在我給你注射麻*醉藥！”鍾天慶看著柔情蜜意的兩人，微微一笑，和藹的聲音傳了出來。
“打麻藥？”林南一聽一愣，無論是多大量的麻藥，或多或少都會對腦子產生影響，這樣一想後說道：“鍾爺爺，我能不能不打麻藥？”
“不打？”鍾天慶更是一驚，雖然知道林南為什麽不打，可更要知道要眼睛的手術可不比其他，但想起他身體裏到現在都還沒取出來的子彈，嚴肅的說道：“孩子，你能保證不叫一聲痛？”
“恩，我咬緊牙關就行！”
“咬緊牙關都不行，你一咬緊，可能就會牽扯到你的眼部神經，你要放鬆，而且又要忍受得住疼痛，眼睛不能眨一下，就是連眨一下的心思都不能有，不能流汗不能流淚，能做到嗎？”
雨燕沒說話，隻是盯著林南，無論他做出什麽選擇，她都會支持的。林南響了一下，還是認真的說道：“我能做到！”
這話一出，旁邊小護士對這些天在醫院裏廣為流傳的風雲人物，更是肅然起敬。鍾天慶則深呼吸了一口氣，定定的道：“開始！”
手術一開始，林南便感受到那手術刀冰得寒人，劃破眼皮，他立馬就感到痛，可他盡量讓自己的臉部放鬆，不也咬緊牙關，不敢眨下眼，這究竟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不知道，沒有親身去體會是永遠不可能知道，可林南忍了下來，隻是握著雨燕的手裏不自主出了一股冷汗，心裏努力的想著和雨燕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用愛情的力量去抵擋那些痛楚，去控製那些不由想動的神經。
鍾天慶更是小心翼翼，原本遊刃有餘的工作讓做得嚴肅認真無比，怕一不小心就損壞了那雙讓他看了一眼就忘不了眼睛。
當他的視網膜出現在鍾天慶眼前時，鍾天慶暗自慶幸道：“真夠福大命大的，居然沒有半點損壞！”可他再認真去看時，卻看見視網膜並不是沒有半點損壞，而是損壞過卻又自動修複了的。
看到這些他心裏愈是驚訝，可他控製了下來，控製不要想這些，先把手術完成再說。
手術室的氣氛異常緊張，連出大氣的都沒有，雨燕更是緊張萬分，好像在做手術的是自己一樣。
三個小時之後，這場手術終於結束，鍾天慶親自給他上好藥，纏好紗布，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說道：“手術成功！”這話一出。
手術室裏頓時響起了清脆的掌聲，而說這話的鍾天慶心裏也非常自豪，這台眼科手術雖然是小，可是卻是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進行，自然增添了無數阻礙，可他在林南完美的配合下，給這次手術畫了個圓滿的句號。
鍾天慶心裏在佩服自己的同時，更佩服的卻是蒙著紗布依然自信笑著的男人！
“孩子，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鍾天慶終於找了個雨燕去幫林南做飯，隻剩下林南單獨一個人的時間，連忙問出了自己心裏很關心的的事。
“鍾爺爺想問為什麽我的血能夠讓雨燕死而複生吧？”林南在感覺到雨燕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他必然要麵對的問題，這麽奇異的事要是沒有人關心那才是怪事兒呢，而鍾爺爺既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就表示他並沒有趁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私下裏做一些事情，對於這點他還是很佩服的，而且他還幫了雨燕很多忙，至少要是沒有他，雨燕能不能撐到自己起來還不一定呢！就衝這一點，鍾爺爺的要求隻要不是太過份，他都會答應的。
鍾天慶有些不好意思“恩”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滿眼渴望的看著林南，他真的很想研究出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