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結成同盟
他自嘲地笑笑，欲望壓抑久了，果然對生理健康不利。他搖搖頭收回綺念，看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四十，出門敲了敲隔壁高淩川的房門。
高淩川邊打開門邊講電話，通話音量開得很大，顧若非都能聽到對麵女人口沒遮攔的淫詞浪語。他晃晃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時間到了。高淩川對著電話一疊聲說著寶貝心肝，哄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兩個人到達派出所門口剛好十點，三輛警車上的民警已經就位。唐勉坐在第一輛警車的副駕駛位上，看到他們稍稍點頭示意。兩人也坐到了後排位置。坐定後警車開出了派出所。
之前唐勉已經告訴民警一個地名“南窪村”。早上林丫丫和貝貝去火車站接到她後，三人回去坐的是公交車，站名就叫南窪村，下車後她還特意看了一眼站牌，確認是哪幾個字。
其實南窪村離火車站不遠，警車隻開了大概八九分鍾就到了公交車站牌前。這裏處於城鄉結合部，古城外圍有幾家中型紡織廠，不願住工廠宿舍的外地打工者就會到這裏租房居住，傳銷分子也打著這個幌子租房。
唐勉早上是熟記了路線的，此時從容指揮司機從公交站牌往前走十米左右右拐進入村道。往前開了二十幾米遠是個岔道口，她選擇了最左邊的那條小道。她在心裏默默地記著，晚上不比白天，村裏也沒有路燈。雖然關閉了警燈也盡量開得緩慢，村裏的狗聽到動靜還是此起彼伏地吠叫起來。
高淩川在後排坐得憋屈，腿鬆鬆地交叉著不時變換姿勢，他用手肘捅了捅顧若非，示意他看前麵的唐勉，小聲說“我看八成是走錯路了，這狗這樣亂叫一通，就是沒走錯路，那夥人估計也給嚇跑了。”
雖然他是小聲說，前排的人仍然可以清晰聽見他說話的內容。唐勉裝作沒有聽到，事實勝於雄辯。另一個低沉好聽猶如大提琴的聲音卻說“她不會記錯的。我看有的人家門口也停著車，想來一輛車經過引得狗叫喚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管是穿著配飾還是言談舉止，他看起來定是家境不凡，工作體麵，能力出眾的人，年齡看起來也比自己大得多。能得到他的肯定，無端叫唐勉心裏一熱。顧若非或許是無意維護她，但他尊重了自己。
其實這一天的經曆還是讓唐勉有點後悔，沒有把貝貝落入傳銷的懷疑告訴家人，自己固執又自負地來到北方，還好是沒有遇到危險，萬一兩姐妹出個什麽意外，豈不是讓爺爺奶奶，爸爸和小叔小嬸傷心。
如果沒有遇到這兩個人，連報警求助都是個問題。奶奶常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何況自己還是個學生，她對學校外麵的世界她根本不夠了解。
想想這些真讓人泄氣。但是小小一番自怨自艾過後，她又打起精神認真觀察外麵的景象。
看到前麵一片白樺林，她知道離貝貝所在的地方就在附近。讓司機再開慢一點，她瞪大眼睛尋找那個門口堆著一大摞磚石的大鐵門。早上林丫丫說過，這戶人家的圍牆快倒了，門口的磚塊是前幾日房東拉過來的。
果然過了白樺林，她看到了一戶人家門口堆著磚塊，大門上貼著的對聯破破爛爛，門楣上“金玉滿堂”四個字依稀可辨。她小聲說就是這個地方，讓司機停車。後麵的兩輛警車本來和他們隔了近五十米的距離，看前麵的車停下，也跟了上來停好車。
唐勉示意他們安靜，還能聽到裏麵的說話聲。跟他們來的民警共有五個，依黃警官的說法，隻要他們去，那些人是不敢反抗的。
為免夜間擾民，黃警官按照之前在派出所的部署，由一個民警悄聲翻牆進了院子從裏麵打開大門，隻等大門打開其他人一起進去把裏麵的人堵在屋裏。
大門打開發出了細碎的金屬碰撞聲，裏麵的說話聲一下子停止了。借著月光幾個民警立即衝了進去，由三個民警堵住男宿舍，鄭警官和另一個女警堵住了女宿舍。
唐勉一眼看到女宿舍裏麵四個人的慌亂表情。唐貝貝也看到了她，臉上出現了迷茫，害怕的表情，顫著聲音問：“姐姐，你不是走了嗎？原來是騙我的！”唐勉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
一個女警過去看男宿舍裏傳銷人員全部在牆角邊蹲下雙手抱頭， 回來後來大聲嗬斥著讓幾個女孩子把衣服穿好，跟她們到隔壁的男宿舍去。
林丫丫和其他兩個女孩子看唐勉的目光好像淬著毒，她凜然地看過去，讓她們不得不低垂下目光。
唐貝貝走到她身邊，囁嚅著問“姐，她們是我的朋友啊！我在這裏好好的，你為什麽這樣做啊。”說完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唐勉無聲地哀歎一聲，這個妹妹就比她小一歲多，有道是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傳銷這個詞在他們老家根本不是新鮮詞。
“你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嗎？你以為真是在紡織廠上班啊，你來這麽久看他們去上過班了嗎？警察會半夜私闖民宅冤枉好人嗎？”
唐勉幾個問題丟過去直問得唐貝貝暈頭漲腦，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真真讓人好氣又覺可憐。她也懶得給她解釋，拉著她跟在兩個女警後麵去了男宿舍。
看男宿舍蹲了一地的男男女女，男的基本赤著上半身，有的下半身穿著運動短褲，有的僅穿平角內褲。唐貝貝一看到眼珠子瞪得老大，反應過來後跺跺腳趕緊轉身捂住了眼睛。
唐勉也是唬了一跳，她不動聲色把目光移到了幾個女孩子那邊。
高淩川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對身旁的顧若非挑挑眉，然後努努嘴讓他看角落裏的顧章懷。
心裏感歎這顧家的小少爺真是能耐啊，青春期末期玩叛逆居然還能淪落至此。顧若非也是覺得麵上不好看，雖然是繼母所出好歹也是他顧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