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認罪
給王珍定下婚期跟王芷琴同一還是趙氏跟他提的建議，是雙喜臨門好兆頭也衝一衝這些的晦氣，他的夫人，無論是原配還是繼妻都已經去世多年，後院交給這個能幹的兒媳婦早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他覺得後院的事情自然是該女人來管來辦，便沒有多想，任由她去安排。
趙氏偏寵女兒這並不是個秘密。連王君文這個做哥哥的在知道這門婚事之後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情，趙氏卻在得知婚訊之後一點不願意都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高高興興的去操辦婚禮了，甚至連王珍的那一份也從二房夫人手裏接了過來，一並操辦。
原來她從那時候便已經開始打起了這個主意麽？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媳婦很有本事，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麽有本事。
“王大人這是被戳到痛腳了麽？”殷帝沉沉的一眼掃過去，原本想跳腳的一群王氏大人都像是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老實了，“她的是真是假，阿九你去派人將跟林山拜堂的新娘帶過來，一見便知。也免得再讓人自家是冤枉的，什麽代嫁都是這一個侍女幹的。”
殷帝的怒火上過頭，此時這麽一番跟王川的糾纏，他倒是冷靜了不少。
這一次華九翎做事做的周密，況且這事情原本也就不是華九翎他的憑空汙蔑而是確有其事。單這用侍女代嫁一項就足夠王氏喝一壺了，別的不，把他們的男丁全部送進大牢好好蹲一蹲是不愁的。順便再搜個家，華九翎手裏的東西便立刻能走上明路，再把之前的案子翻一翻，讓王氏徹底翻不了身。
皇後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她目光在正廳中環視一圈，威勢便壓了下來。
“婚禮取消，在座的各位都該知道什麽該什麽該講，什麽不該講。”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殷崇的婚事變成個笑話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實，王氏的姐變成了一個侍女，這個婚禮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至於後麵王氏還要如何跟華九翎扯皮，如何對殷帝開脫，那樣的場麵自然都是看到的人越少越好。
殷瑜隨大流的垂著頭，心裏還有些遺憾，想必那王三姐被人從婚禮上拽出來扔到殷帝和王川麵前的場景一定精彩爆棚，可惜她看不到了。ufQe
皇後高高在上的聲音傳來，“管家，送客。”
賓客們很快都離開了正廳各回各家，絕大多數賓客都鬆了一口氣，畢竟皇家的熱鬧不是那麽好看的，但像是殷瑜這樣看熱鬧不嫌大的也不是沒有，殷益也覺得挺遺憾的。
他們這樣的皇子自然是不會怕皇後的威脅，左右也不能把他們滅口，都一起長大的，誰還不知道一點對方的糗事？
送走了賓客，正廳中隻留下了殷帝和王氏的各位大人，殷崇下場休息，皇後也托詞身體不適先行離開。
……
右手摸著左手上的紅寶石花麵戒指，皇後凝神看著站在衣架前伸手讓侍女脫衣的男子，溫聲道，“今這事情都怪母後，我知道王氏齊大非偶，卻萬萬沒能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敢做出這種事情來。你放心，這事情你父皇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來。咱們龍子鳳孫，不愁尋不著個好妻子。”
殷崇高高束起的發冠已經放了下來，隻隨意用錦帶一束，一襲紅色錦衣顯出他的肩寬體長，他神色沉鬱，聞言抬眼看向皇後，輕聲一笑，“案子還沒有定論，母後這就急著為我找下家了？總歸也曾是未婚夫妻，母後這般模樣未免太過涼薄了。”
這一笑是不出有多少嘲諷在其中。
皇後眉頭微皺，臉色沉了沉，“我這難道不是為了你，你當我挑王家的姑娘是做什麽？還不是想讓你回來，給你挑個厲害些的妻子不能讓你那些個兄弟瞧了去，難道你當真準備在那個破院子裏過一輩子不成。”
殷崇挑了個離皇後最遠的凳子坐下，他離宮之前，劍眉素來藏著傲氣，行事張揚跋扈招人討厭的很，但那股子走路都帶著風的陽光大方也著實令人羨慕。
可經過這麽一番之後，皇後覺著自己這個兒子，眉毛都依舊是那個眉毛，眼睛鼻子都沒有什麽變化，分明是相同的一張臉，卻又像是處處都不一樣了。
那張臉更顯俊俏，隻是再也瞧不出一點少年朝氣。
他淡淡一句，“謝母後的恩典。”
客客氣氣的無形之中將兩人間距離拉出很遠，保持在一個疏離的刻度上。
皇後按了按心口，“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意思，你不就是怪我奪了你的心尖肉麽？”
他看都未曾看她一眼，漠然道，“不敢。”
不是不怪，隻是不敢。
一室寂靜，皇後眼中憐惜都成了怒火，可她到底還是能忍得住沒發火，隻是再也不知道該對他些什麽。
殷崇靠在椅背中，目光漸漸飄忽，今日的新娘如果是她，他應該會是高興的吧。
這新娘不是她，他竟是連發生了這種醜事都並不因為自己落了麵子而憤怒，反而是因為這個婚典不得不終止而感覺輕鬆愉悅。
他的新娘，從來都隻有她一人而已。
……
華九翎的人動作很快，殷帝這邊發話，半個時辰不到，王三姐就被人從婚典上抓了過來，她的蓋頭都沒來得及掀開就讓含潭司的人塞進馬車裏，至於那位可憐的榜眼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更別提他一個文弱書生，就算是想攔也絕對是攔不住這群凶神惡煞的含潭司幹事的。
王芷琴自從上了馬車自己掀了蓋頭就一直在哭，等出現在殷帝麵前的時候，已經哭成了兩個通紅的桃子眼。
若王川之前還有些僥幸心理，直到親眼見著王芷琴穿著這麽一身比先前那侍女簡陋不知多少的嫁衣哭哭啼啼的站在他麵前時，他才真正的算是死了心。
心如死灰的那種死。
王芷琴的出現對於眾位原本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的王大人們也無異於是一道晴空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