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反轉
華九翎都找不到他的黑曆史,甚至看不到他的弱點。
他是名副其實的清流,所以他在一場劫難中毫發無損的活了下來,直至今日依舊美名傳遍下。
這老東西就是眾所周知的一根筋,這個案子讓他來接手其實很合適,以他的秉性絕不會因為對象是王氏而有所袒護。
“杜老今日歸京。”
一人跪在書案前低聲稟報。
“他查出些什麽了?”
華九翎靠在椅背上,神色有些疲憊,眼底卻閃過一線興味。
“不知,要緊消息他都捂的很嚴,防的很緊,我們的人查不出來。”
跪在書案前的人有些惴惴不安。
“罷了,你退下吧。”
華九翎罕見的沒有怪罪的意思,他揮了揮手讓人退下。up
一個人站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最後站在窗前伸手推開了窗戶。
窗外晨光微曦,邊勾了一層金光。
他低頭撫平衣擺上的褶皺,這一遭破事今就能見個分曉了。他本該興奮,可此刻不知怎麽會是竟是有幾分忐忑?
……
今這早朝的氣氛著實有些不同尋常。
王家能上朝的人竟然都站在大殿上,他們皆麵沉如水,個別沉不住氣的大人一直在不停的去看站在隊列最前方的杜老。
杜老今回來了,他回來的時間很早,甚至還趕得上早朝。
跟華九翎那邊一樣,王氏也沒能從他的手中得到一點消息。這就是,時至今日,他們也無法斷定杜老是敵是友。他們都有些心慌,畢竟杜老手上現在可算是拿捏了他們全族上百條性命。
他才是這一場活閻王和王氏較量輸贏的關鍵。
早朝平穩進行著,殷帝端坐在王座上一項項聽著底下大臣提出來的問題決議,偶爾一兩句,大多數時候隻點點頭表示讚同或者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今的重頭戲在後麵,幾乎整個大殿中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集中在杜老身上。
大家都在等著他站出來,來定下這一場輸贏。
是活閻王的功績上又添上一筆,還是百年世家轉危為安?這樣的熱鬧可不是每年每都有的,反正左右火燒不到自己身上,這個熱鬧大家都想看一看。
殷帝等的都有些困了,他左耳朵聽著大臣的話右耳朵出,困倦的眼神又一次掃過杜老的身上。
這老頭是怎麽回事,他到底在等什麽?
早朝已經過去了一半的時間,很多人都有些困乏了,而王氏一族則是越發的焦急不安,甚至有幾個站的近的子侄都忍不住交頭接耳。
杜老在眾人都以為他不準備在早朝上些什麽的時候,終於往外走了一步,邁出隊列,深深一禮。
“臣有本啟奏。”
這麽不高不低的一聲頓時讓眾人又來了精神。
終於是等來了!
殷帝的眼中也有了些神采,他挺直了腰背,目光如炬的往下看去,定在那個老人身上。
“王氏一案,我在江州查探半月之久,查明案情之後便立刻趕回長京。”
他倒是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點明主題。
偏生這一頓,頓的讓眾人提心吊膽,恨不得掐著他的脖子讓他一口氣把話完。
你查明了案情,你倒是一這案情到底是個什麽啊?王氏是冤枉的,還是真有其事?
大殿中靜的落針可聞,四麵八方的目光都膠在了他身上。
身處眾人目光的中心,杜老不為所動,他沒有抬頭,依舊保持一個恭敬的彎腰姿勢。
“辛苦愛卿了,你既然查明了案情,不妨來此案詳情?”
殷帝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王氏一族抬頭看著杜老的背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此案經臣所查,銅礦是確有其事。”
杜老不急不緩的聲音,讓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確有其事?
王氏一族竟然真的敢私開銅礦?這可是重罪啊。
站在隊列最前麵的一位王大人,他聽到這話,怒發衝冠,忍不住走出隊列,指著杜老罵了一句,“你放屁!”
華九翎眼中劃過極快的一線喜色。
杜老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繼續道,“隻是這銅礦並非王氏一族所開,確切來,此礦乃是王素一人所開。”
王氏一族提到喉嚨眼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裏,有幾位大人喜形於色,臉上都揚起了笑。
他們就知道杜老絕不會被華九翎那個狗賊所收買。
華九翎卻是皺起了眉頭,神色越發陰沉了。
殷帝握緊了手中龍椅的扶手,神色一瞬間極冷,但隻是一瞬間,臉上卻又掛起了那層仁德君主的親切假麵。
“大人這話可就的實在是有趣了,私開銅礦必能獲巨利,若無官員袒護,他王素不過一個年及弱冠的兒怎麽會有這份本事?若無王氏族人勾連其中又怎會有官員袒護。”
禦史台的烏鴉嘴邁步出列,咄咄逼人的逼問道。
朝中消息靈通些的人都知道王素是王氏一族的叛徒,至於他為什麽要背叛自己的家族,最深入人心的版本是,他出身不高,隻是庶子,但才華出眾,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探花郎,前途不可限量,可惜風頭出的太大壓了長孫王君文以至於在家族中受到欺辱和排擠,他積怨很深,甚至不惜為此而向華九翎和盤托出王氏一族的辛秘。
換而言之,這家夥雖然姓王,但實則是王氏一族的仇人叛徒。
大家都不傻,王素一個人開銅礦?拜托,他才多大,他年紀這麽輕,至於要放棄大好前途鋌而走險開這個銅礦麽?誰信啊,明擺著就是王氏一族推出來的替罪羔羊。
“銅礦的確為王素一人所為,王氏並不知情,他倚仗身份行賄官員,欺上瞞下,本人也已經認罪,事實如此,若是大人不信臣之所言,此案的證據任憑你去查探。”
杜老聽到這話可就有些不高興了,他能下這個結論自然是有充足的證據。
他這話一放出來,原本心思各異的眾人一下安靜了,杜老的名望擺在這裏。他是絕對不會假話的,他既然了事情就是如此,那麽便一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