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被咬
安宥檸沉沉睡了一宿,酒醒時天卻還未大亮,圓月高懸。
她起身,羞恥處羞人的酸麻感,很快讓安宥檸想起來,她喝多了又和傅緒發生關係了.……
醉話忘了,耳鬢廝磨的銷魂纏綿難忘。
安宥檸紅著臉,盡量淡定的洗漱了一番後走出房間,卻隻看到肅風。
“夫人,尊上有事先一步回夜府了,現在天色尚早,街外霧氣重,還請夫人不要離開邀月樓,在這等尊上回來。”肅風走到安宥檸跟前,敬道。
安宥檸不好意思的攏住衣領,這次不知傅緒發哪門獸性,吻痕有點過分明顯。“好,那我去看看小慧。”
安宥檸低頭想快點走,肅風在身後提醒,“孩子尊上帶去夜府了。”
“什麽?他帶小慧做什麽?”安宥檸莫名一慌。
“應該是怕孩子鬧,擾了您休息。”
安宥檸無語了,擔心的問,“那你知道,尊上什麽時候回來嗎?”
“開啟神樹聖禮至少需要三日,在這期間,全城封道,夜府裏外不能進出,夫人這三日就安心留在邀月樓吧。”肅風道。
“三天,這麽久。”安宥檸驚了,安燃還在夜府裏,三天,這父子倆會不會碰見!
“能不能讓我進夜府,我現在就去。”安宥檸著急的說。
“不行的夫人,夜府昨夜已經封了結界,結界是長老和尊上共封的,就算是屬下,也不可能打破進去的。夫人若是無聊,可以去邀月樓的書樓坐坐,尊上在那裏為您準備了解乏的東西。”
安宥檸後悔死喝酒了,酒真是害人不淺!
“先不用了,我去街上轉轉。”安宥檸心煩意亂的往樓下走,她現在哪看的進書,如果傅緒發現小慧真實身份,知道她騙了他……安宥檸不敢往下想。
“夫人,您需要什麽吩咐屬下即可,龍禦城混進了毒人,毒人專在夜晚出沒,天未亮,您在外麵很危險。”肅風勸阻。
“好,我知道了。我在廊上通通風,不會亂走的,你守了一夜也累了,去休息吧。”安宥檸敷衍道,
“是。”肅風順從的允道,傅緒吩咐了不能對安宥檸硬來,更不能勉強。
安宥檸不想為難了肅風,本來沒打算天亮前出邀月樓的,可她在樓下坐了許久,天空始終黑蒙蒙的不見日出。
好奇問了邀月樓的小二,小二告訴她,是因為圓月之日的關係,天亮的比平時晚四五個時辰。
安宥檸百般無聊的坐等天亮,想找機會潛回夜府。
邀月樓外不斷有人求宿,小二斷然拒絕,安宥檸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從外麵經過,不少的是老年人,難免起惻隱之心,可想到詭異的賣糕婆,她忍了沒去管。
小二說城門關了,龍魚混雜的投宿人太多,為了安全,讓安宥檸不要搭理任何人。
直到一對病弱的夫妻經過乞討,安宥檸實在做不到坐視不管了。
“你看這個婦人,咳的那麽厲害,還要攙扶殘疾的的相公,很不便。要不,就讓他們在這住下吧。”安宥檸看著門外苦苦跪求的夫婦,婦人丈夫左腿裝的是木頭假肢,她想到了無憂的腳疾,十分不忍。
“大人包下整座邀月樓,不許任何外人進入,恕小的不能從命。”小二態度堅決。
婦人求救的聲音啜泣傳入,“求求你們,行行好,我們是外鄉來龍禦城看病的,盤纏花光了,相公和我露宿街頭數日了,頓頓隻能啃樹皮,實在沒力氣了。求求你們好心人,請口飯吃吧。”
安宥檸退步道,“那我送些食物給他們,去去就回。”
“這.……”小二不敢忤逆,端上一籃吃食。“那您別靠近他們,注意防範。”
“嗯。”
安宥檸接過籃子,走出邀月樓。
“這裏有水果和熱包子,給你丈夫一起吃。”安宥檸蹲下身,遞過去。
“謝謝好人,謝謝夫人!好人一生平安。”衣衫襤褸的婦人感激的對安宥檸磕了好幾個頭。
“別跪了,快起來吃吧。”安宥檸看婦人咳的發抖,又要攙丈夫,還是幫著扶了一把。
他們站起後,安宥檸記著傅緒的吩咐,想往回走。
可是拿到食物饑腸轆轆的婦人,沒有馬上吃,也沒有給丈夫吃。
“你們怎麽不吃?食物很幹淨的,水果都洗過了,你們放心。”安宥檸微笑道。
婦人露出糾結的神色,“能不能麻煩夫人,幫我取下腰上的麻布,我的手刨過樹皮太髒了,我們族落的規矩不可以赤手吃東西,就是再餓也不能犯了罪過。”
“餓死也不能赤手吃,勞煩夫人了。”婦人的丈夫也道。
這對夫妻高風亮節的態度不像假的,安宥檸觀察他們的衣服,雖然破舊,還是能看出族落的專用圖案,婦人左耳朵戴著一隻藍羽毛耳環,另一隻不戴,有族落特征,不像撒謊。
奇怪的是,安宥檸看到婦人耳朵的耳環,莫名激靈了一下。
“好。”安宥檸幫忙解下了婦人腰上的麻布絹,然後把包子放在麻布上遞過去。
“謝謝。”
夫妻落魄,但很有禮貌,安宥檸第一次看乞討的人這麽有規矩的。
用麻布遮著,夫妻兩人終於吃了起來,吃的慢條斯理,沒有因為餓狼吞虎咽,一看就很有素質。
贈人玫瑰,手留餘香,安宥檸看他們吃上了,心裏踏實。
吃上東西的婦人心情變好,跟安宥檸聊了起來,婦人年紀不大,又給她莫名的親近感,安宥檸就聽了聽。
婦人一邊吃一邊道,“我們本是不落村的人,不落村是雲翱大陸最美的聖地,我們住在那裏,無憂無慮,快樂無比,說是神仙般的生活,也不為過。夫人,聽過那裏嗎?”
提到家鄉,婦人臉上滿是幸福。
安宥檸困惑,委婉道“既是這麽美好的地方,你們為何會來到龍禦城呢?又怎麽會,受傷呢?”
“夢,都是夢惹的禍啊。”
安宥檸以為婦人會說天災人禍,發洪水,或者是瘟疫什麽的傷了腿,不得不背井離鄉看病。
可婦人卻捏緊包子,露出憎恨的表情,“那個可惡的人,來到了我們的村莊,利用族人的單純,用黑香迷惑我們入夢,灌養毒人,夫人千萬不能靠近那些毒人,他,他們.……”
“你怎麽了?”
婦人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朝著天上圓月看去,眼睛發紅。
“夫人,快,快用她手上的手串擋住她的眼睛,我們中了毒人的毒,隨時會發作,手串上的果實是我們部落族的神物,可以抵抗毒性發作。”婦人的丈夫著急指婦人手上的手串道。
“好。”安宥檸趕緊按他的話去做,拿起婦人手串擋她的眼睛,手串上隻有一顆像菩提的果實殼。
安宥檸碰到婦人手串時,那顆果實突然發光了!
一道潤和的藍紫色光通過月光連接地麵。
刹那間,安宥檸感應到了奇特的一幕,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婦人的畫麵,伴隨著一陣空靈的樂曲,婦人站在一個風間優美的山穀,許多男人在山穀上朝氣的奔跑著,婦人衝跑在最前麵的男人招手,幸福的大喊,“相公好厲害,相公這次一定能得第一名的。”
忽然間,跑到第一名的男人捂著腿倒下了,婦人臉上幸福的笑容不見了,扔下了手裏某樣燃燒的黑色物體,哭著跑了過去。
畫麵消失,婦人的眼睛恢複了正常顏色,轉頭看安宥檸,望及發亮的手串,婦人突然極為激動,扔下了手上的食物,熱淚盈眶的握住落到安宥檸手上的手串,“靈女,是靈女!”
“靈女,終於回來了,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寒香族人啊。”
“嬸子,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安宥檸還在發呆自己怎麽能讀到婦人心中所想,婦人激動的反應讓她無所適從。
“相公,是靈女啊,隻有靈女能讓我們的聖物寒香果恢複生機,不落村有救了,你的腿有救了,老城主保佑,太好了,太好了啊!”
婦人的相公也激動了起來,受到刺激,眼睛也發紅了,婦人趕緊道,“靈女,我們是受了黑香的毒氣變成毒人的,你快幫我相公手上的手串也恢複寒香果實的靈力,這樣我們就不會被毒困住了。”
安宥檸茫然的點頭,拿住婦人丈夫手上手串,同樣發出一道光,而這次,安宥檸借著光看到了更詭異的畫麵,被光罩住的地方所路過的行人,麵目六神無主,皮膚幹瘦凹陷,眼睛昏暗透紅,張開口,黃色流膿的物體從嘴裏流出,步伐一頓一擺如被操控的幹屍,全部垂著手朝安宥檸走來。
安宥檸愣是膽子大,也被驚到了,沒拿穩婦人丈夫的手串,掉落在地。
幻象隨即消失了,路人們又正常的在路上行走,一點看不出哪張麵孔下是毒人。
“夫人小心,相公他毒發作了!”婦人急促的喊道。
婦人的丈夫不受控製的張開一口獠牙,咬在了安宥檸雪白的手臂上,落下一個瘡痍的傷口。
“相公,相公,你清醒點,那是靈女,不能咬,你忍住啊。”婦人拉丈夫,一下被甩開了。
安宥檸受痛,趕緊推開婦人丈夫,靈敏的撿起地上的手串擋在婦人丈夫眼前,手串上的寒香果實一碰到安宥檸就發出光,婦人丈夫果然受到製止般停下了。
“靈女,您沒事吧?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毒症發作起來太厲害了,一旦被毒人咬了,就會變成毒人,我們是身不由己的,您快處理傷口,流出黑血就糟了。”婦人抱歉的啜泣道。
安宥檸身上的鈴鐺鐺鐺響起,肅風一個厲影襲來,一腳踹開了婦人和他丈夫,取下鈴鐺上的護身符,貼在了兩人身上。
“大膽毒人,敢在這裏造次!”
婦人和他丈夫被護身符鎮住,瑟瑟發抖,不得動彈。
“夫人,你的手。”肅風看安宥檸手受傷,麵色嚴肅。“您被毒人咬了?”
“我沒事,小傷。”安宥檸急忙收起手,“你別趕盡殺絕,他們是無辜的人,我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安宥檸還想幫婦人他們撕下定身的護身符,被肅風阻攔,“夫人,毒人全是六親不認的,屬下要馬上將他們關入牢裏,你不能再跟他們接觸了,你受了傷,屬下已經難以交代。要是再出個好歹,尊上那邊,我隻能以死謝罪了!”
肅風自責的口氣讓安宥檸很是不好意思,她連忙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三天,我再也不出邀月樓一步。你別傷害他們,還有,你千萬千萬別告訴尊上我受傷了。”
要是傅緒知道她這麽蠢被毒人咬了,他一定會火冒三丈的。
肅風硬著頭皮答應了,他也不敢讓傅緒知道安宥檸受傷。
毒人夫婦被肅風帶下去了,安宥檸受傷的傷口沒有流黑血,幸虧沒有感染,她用酒精處理了一下,上了藥。
接下來三天,安宥檸再也不敢離開邀月樓,圓月之夜也持續了三天。
每晚,安宥檸都能通過婦人丈夫落下的寒香果手串看到街上怪異紅眼的行人,可她問肅風,肅風卻說什麽也沒看到,她隻好假裝不知道,潛露的讀心術也不敢聲張一個字,包括突然開始做的夢。
夢裏,她聽到很多人喊她靈女,夢非常特別,她充滿了力量,在那個美麗的地方,她穿著藍紫的流仙裙,左耳戴一朵藍紫羽毛耳環,美如仙子,一群左耳戴著羽毛耳環的族人無憂無慮的圍著她起舞,嬉鬧,每一幕都很快樂。
夢醒後,卻莫名的悲傷。
終於,熬過了三天,夜府結界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