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錯怪
“我怎麽跟你說的,讓你不要隨便跟人靠近交涉,你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
傅緒麵色慍怒,將她拉扯到身側,一把弄翻了安宥檸手裏的豆糕和白饃。
安宥檸望著地麵打翻的食物,一股氣從心頭而起“買東西不跟人交涉我怎麽買?老人家辛苦賺錢不容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果實?”
她生氣的蹲下去撿。
“安宥檸。你給我撿一個試試?”傅緒冷眉喝道。
“這些豆糕還能吃,你不讓我吃,我還給攤主不浪費總可以吧。”安宥檸執著的去撿。
“你看清楚,你撿的是什麽?”傅緒速度神快,一腳踹開包豆糕的紙,剛才還香甜白嫩的豆糕和白饃,黴化了般發黑發綠,灘化開,一條條流膿色的惡心蟲體扭動著。
“嘔。”
“這什麽東西?”
安宥檸捂嘴往後退,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肅風。”傅緒看向旁邊。
“是!”肅風流利走上前,一把粉末撒在賣糕婆的車鬥裏,車鬥裏的豆糕和白饃立刻化成一灘,像臭水溝裏爬滿蠕動的膿蟲,比地上的畫麵還惡心。
安宥檸看了一眼反胃的別過頭。
“惡心就不要看。”傅緒拉過她的手。
“拿下。”
傅緒出現後,賣糕婆手裏探測靈力的葉子直接飆升碎開,賣糕婆慌了,彎曲的背一下挺的筆直,扔下一顆煙霧彈就跑。
肅風手速很快,在賣糕婆跑走前,拉扯下了她臉上化裝的麵皮。
安宥檸看到麵皮下,不是老人的臉,而是一張麵如枯槁幾無血色的臉像,唯獨眼睛是突出的紅色,卻很無神,像電影裏受到汙染的幹屍。
肅風扔了麵皮走過來,打破尷尬的氣氛“夫人,尊上並非不尊重他人,隻是心係於你,放在你身上的鈴鐺一有反應,尊上早膳也沒用就趕過來了。現在各國毒人泛濫,龍禦城也被入侵了,那個賣糕的婆子不是善類,她賣的糕點是偽裝後的毒物,服用了很容易中毒蟲的毒,你不要誤會尊上。”
“多嘴,追!”傅緒冷酷的令道。
“是!”肅風立刻去追。
安宥檸低頭看到腰帶上多了一個不知何時掛上的鈴鐺,閃著警告的光,她愧疚的摸了下鈴鐺。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賣的不是豆糕,人心險惡,是我大意,不該不分清楚就責怪你……”安宥檸抱歉的說道,給安燃拿的那個玉米饃饃她還藏在懷裏,本來想拿出來檢查下,傅緒將她往外拉。
“跟我走,我有重要的話問你。”
他的口氣格外的嚴肅,並不隻是責怪那麽簡單。
安宥檸跟著傅緒坐上了馬車,坐下後,小心翼翼的問,“是去夜府嗎?我跟你一起出現,會不會不適合?”
傅緒沒搭理她的提問,突然盯緊她道“昨天晚上的事,本王想起來了。”
安宥檸心下一驚,錯開眼神“什麽事?”
“昨晚來敲房門的孩子,他叫你娘親,你別告訴我,是我的幻覺。”
傅緒的眼神深邃犀利,一眼看穿。
安宥檸根本狡辯不出。
“是,他是我的孩子。”安宥檸滯了幾秒,看傅緒似乎沒有過多的發現,才咬牙承認。
“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被接回雪島了嗎?”傅緒臉色悶悶的。
“孩子小,認親。”
“他找你一起回去?”傅緒臉色更悶了。
“不是,他隻是想陪在我身邊。”安宥檸解釋。
“人呢?本王命人找了整棟邀月樓都未看見他。”想到那個小黑娃,傅緒心裏總是有莫名的感覺,莫名想見一麵。
安宥檸揪著手不說話,傅緒壓迫道“要本王自己去查?”
“他去夜府看比賽了,馬車坐不下那麽多人,我怕衝撞了你,一早就送他先去夜府了。”安宥檸快速說道,她大早就送安燃離開邀月樓,安燃的確去夜府了,但不是看比賽,是參加比賽。
“你這麽放心孩子一個人?”
“從小雪島上野慣了不喜歡束縛,再說夜府是安全的地方,我不用太擔心的。”
傅緒聽了沒再多問,蹙了一會眉頭,道“跟你不是很像。”
“你說哪方麵?”安宥檸不太理解。
“本王是說,那脾性真不咋地,你渾身哪都是白白淨淨的,孩子髒的跟個黑熊似的。”
傅緒帶著點情緒道。
你才黑熊呢!小燃要是黑熊,你就是老黑熊。安宥檸在心裏反擊,嘴上道“小孩子,皮的很。”
“哪天讓他把臉洗洗幹淨,我見見。”安宥檸剛放鬆一點,傅緒突然不冷不熱來一句,安宥檸嚇的咳嗽了兩聲。
“你這麽怕什麽?我隻是想了解了解你的孩子,一個小屁孩我還能欺負他嗎?”傅緒握住她的手,“還是不用了吧,他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而且我覺得你們兩個性格也合不來,調皮惹到你就不好了。”安宥檸推阻道。
“這點不用你操心,我有分寸,他是你的孩子,也等於是我的孩子,以後生活在一起,總要適應接觸的。你如果舍不得和他分開,就留下一起生活,我會和你一起照顧他。”傅緒自信的說道,許是安宥檸今天沒有隱瞞他,傅緒說話的語氣都很溫柔,難得的理解。
安宥檸沒有回答,傅緒突然貼近她,認真的說“也許我做不到像親生父親那樣無私的對他,但我可以跟你保證,忘無憂可以給他的我統統會給,我會給他皇室正統的待遇,不會讓他吃虧。”
安宥檸敷衍的應了一下,根本不敢看傅緒認真的眼神。
馬車駛到夜府,大禮相迎,夜長老及夜家所有來賓跪地迎接。
安宥檸跟在傅緒身側受了不少注目禮,什麽樣的目光都有。
傅緒很輕鬆自在,他不發言,沒人議論。
可是安宥檸身份尷尬,她不想不自在的被人打量,不過沒等她自己找借口溜走。
走進夜家大苑,申屠長老攜同孫子申屠項等人站在中央,站在申屠盂右側是打扮典雅妥帖的琉璃。
安宥檸一看他們站出來,就知有話要說,果然申屠長老申屠盂笑意盈盈的開口道“尊上,往年伴您觀賽的人一直是琉璃,安秀女雖年輕貌美,畢竟資曆不足,臣以為夜老大壽,開啟神樹冠聖長老之禮是大事,還是熟悉的人相伴為妥。”
申屠長老一說,獲得了大部分人的讚同,一個來曆不明的小秀女,哪有資格伴在君側。
琉璃從看到傅緒和安宥檸一起就一直保持端莊的笑容,申屠盂說了之後,琉璃平和的笑道。“但憑尊上做主。”
“也好。”傅緒眉心微微一眯,麵對琉璃舒展開。
“本王今天有正事要辦,你待在夜府客房裏,我派你同宮住的夜靜雪去陪你,等你孩子看好比賽,我一並讓人接過來。”傅緒側身對安宥檸輕聲說道,上前一步,身邊的人從安宥檸換成了琉璃,琉璃禮儀的挽住傅緒手臂,男才女貌,甚為般配。
“是,奴婢告退。”
安宥檸有些低落的跟著下人去往夜府的房間,昨晚還跟她睡在一起的男人,轉眼就和琉璃登對,她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去客房路上,安宥檸看到不少來祝壽的賓客,因為閱兵來了不少使臣,所以還有不少都是別國來的人。
因為都不認識,她沒怎麽注意,快到客房時候,兩個女人吸引了她的視線。
“啪。”很用力的一聲,一個貌姿豔麗的綠裙女子,一巴掌打在了另一個穿著打扮較低調的女子臉上。
“雲溪姨娘,怎麽說,祁夫人也是正室夫人,你怎麽能下手打人呢?”
被打的祁雅樂,嬌美的臉上落下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服侍的侍女為難的站在邊上勸解。
“走開!”綠裙女人挺起沒有顯懷的肚子,頗為故意的說道“我就打了,祁雅樂身為司徒府的夫人,明知夫君的妾室懷了身孕走路不便,不僅不讓道,還唆使孩子拿腳絆我,我肚子裏懷的,是夫君的種,司徒府以後最器重的繼承人,要是把我傷著了,你娘倆負擔的起嗎?”
“娘,我沒有,是雲溪姨娘讓我走她前麵幫她看路,芯兒沒有絆姨娘。”一個大約三四歲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哭著抱住祁雅樂。
“好,芯兒說沒有就沒有,娘相信芯兒,走,我們去看哥哥比賽。”祁雅樂抱起女兒,無視申屠雲溪。
“祁雅樂,你敢不把我放在眼裏!司徒賢都和我做恩愛夫妻了,我和司徒可是新婚第一個月就有了呢,你還威風的起來,等我生下孩子,司徒絕對會休了你,扶我做大的。”
“懷孕不宜動怒,雲溪姨娘還是多多自重吧,至於司徒怎麽選擇你我之間,妾身不關心。”祁雅樂抱著孩子往前。
“祁雅樂!你給我站住,你今天不跟我道歉,我就跟你沒完!”
申屠雲溪感覺受了侮辱,衝上去拉祁雅樂。
“別碰我的芯兒!”祁雅樂溫婉的臉上有了抹怒色,貼身侍女急忙幫忙,“雲溪姨娘,別這樣,您還懷著孕呢。”
拉扯間,幾個器宇不凡的男人走來。
申屠雲溪看到其中的司徒賢,立即就倒在了地上,嗚嗚的裝起了柔弱無辜“雅樂姐,你怎麽能推我,我不是故意要拉芯兒,我隻是想抱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