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偷窺
安宥檸看到一手弘揚起的舞坊牌子被拖在地上,磕破了好幾個角,肺都氣疼了。
牌子竟然真的說拆就被拆了!
安宥檸氣不得馬上衝過去問,是哪個鬥膽包頭的這麽大本事,敢拆她的招牌。
不過安宥檸現在不是青蔥毛躁的小丫頭了,她是一位成熟知性的母親,也是舞坊的老板。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麽磨難都闖過來了,她不信她會對付不過。
牌子已經拆了,並且拖在地上損壞了。
質問也沒用,要趕快弄清怎麽回事才是正經。
安宥檸慶幸自己回來了,要不然可能不僅是牌子,舞坊被人拆了都不知道。
她剛要走進舞坊,就被人堵住了嘴,拉到了暗處。
此時,舞坊二樓的房間裏。
傅緒俊臉酷寒的站在窗戶前,眼中不斷綻出寒光。
好他個忘無憂,好個安寧舞坊!
竟然膽子這麽大,敢用安寧兩個字做牌子,娶了白瑜兒,還對他的女人念念不忘?
要不是這趟親自來了,他還不知道忘無憂背後搞了這些小心思。
雪島,傅緒不陌生,甚至是熟悉的,這裏有他不快樂的回憶,所以他能不來就不來。
他不死板,五年的時間,在桃源穀沒有找到安宥檸的屍體,傅緒不甘心的擴大了範圍,搜遍了整個雲翱大陸,當然也包括了雪島。
尤其得知忘無憂搬到了雪島居住,傅緒對這裏更為看重。
他知道安宥檸信任忘無憂,如果她沒死,離開了桃源穀,最可能投靠的就是忘無憂。
直到屢次三番突襲檢查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忘無憂隻是因為腿腳受傷不能再開藥堂,所以搬到雪島,並和白瑜兒結成了一對,好像還生了個孩子,傅緒才罷休。
如果不是琉璃要來找十二金花,今年傅緒是不打算再來雪島的,最多象征性的派人巡查一下。
傅緒越想,心情就越差!
島上找不到東方懿無所謂,可是安寧兩個字,一下紮進了他壓抑的心。
他忘不了的女人,更不許任何人惦記!
那些美好的傷痛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男人的心頭,尤其進入這座舞坊後,他就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一刻都無法消停。
“來人!”傅緒沉下眉頭,忍不住冷喝。
“尊上,您有何吩咐?”隨行的侍從一絲不苟的聽候命令,這些年,鬼帝的脾氣是越來越差,動怒的時候,他們連看一眼都不敢,渾身毛孔都是豎起的。
“去告訴島上的主人,這座舞坊我要了,今天起就關門,十二個舞娘今晚表演過後全部帶回南刹,要多少錢隨便他開。”
“還有,以後這座島上,不許再有任何舞坊營業!”他沉悶的命令道。
“是,屬下立刻去辦。”隨從頭也不敢抬,馬上退了出去。
傅緒這才舒服了一些。
拉安宥檸出來的人是舞娘若雪,安宥檸聽出了她的聲音,這才沒有反抗。
“若雪,舞坊發生什麽事了,牌子是誰摘的,你攔我進去做什麽?”安宥檸被若雪拉到舞坊後麵的台子邊的偏僻處,這裏是他們搭的露天舞台,不隨便招待外客,登台練舞專用的地方。
一站住腳,安宥檸便質問道。
“宥檸,你稍安勿躁,少主剛才私下派人與我說了。如果你回到舞坊,一定要攔住你,住進舞坊裏的人很危險,來勢洶洶,你絕對不能靠近,暫時也不要用傳音螺和少主聯係。”若雪也不知情況,隻是把話傳給安宥檸。
“住進舞坊?我們的舞坊不是客棧,怎麽隨便讓外人住呢?”安宥檸止下去的火氣一下又漲了。
“普通人當然住不進來,可是這人……”若雪回想那個男人高冷的氣焰,現在還有點發怵。
“無憂少主都忌憚於他,更別說是我們了,我看此人來頭很不一般,我們還是別得罪了。”
“若雪,你跟我說個明白,我們舞坊成立這幾年,從沒有惹過仇家,怎麽會被人針對?”安宥檸聽出了嚴重性,忘無憂都得罪不起的人,她不能冒昧去理論。
若雪平了口氣,說道“我們正準備去遊船節義演,那個男人就來了舞坊,點名今夜要看風舞驚瀾,為了方便,直接住進了舞坊。牌子的事說來也怪,他進門前看了一眼,就讓人拆了,我們也嚇了一跳。無憂少主當場默許了,我們也是無可奈何。我想,大概是哪個身份不凡的權貴聞名而來,鳳舞驚瀾的名氣不小,這些年也沒少人來島上尋舞看。”
可是那些人,全被忘無憂擋回去了,唯獨這個人,忘無憂束手無策。
風舞驚瀾是她的心血之作,需要十二個舞娘合舞,加上她的領舞方能演繹出驚鴻一瞥的精髓,怎麽能外傳?
“對了,這是無憂少主給我的,這幾天你把這個戴好,別讓人發現你的身份,千萬要記住。少主還說了,你不用疑慮,以後他自會告訴你原因,你抓緊回雪洞吧。”
安宥檸還在思考,若雪遞給她一條淡紫色的麵紗。
安宥檸更加疑惑,她接過手來。
如今之際,最讓她煩心的,不是這些。
她有一種特別莫名的心亂感。
“好,我聽無憂的。”安宥檸聽從的戴上麵紗,“但我不能回雪洞。”
“風舞驚瀾對我很重要,不能泄露給陌生人。你想辦法傳話給那個男人,鳳舞驚瀾必須要在露天奏演才能舞的精妙,遊船節島民按習俗,到處潑水慶樂,我們露天的舞台被水潑濕,潮濕難踩,想看舞蹈隻能明天。你馬上找幾個人,把台子澆濕,手腳要快。”
安宥檸靈眸睿智。
能拖就拖,等她想出辦法,趕走此人。
“宥檸,你想怎麽做?你現在得趕緊回雪洞才是,別讓少主擔心你,舞坊我們會看護住的。”若雪勸道。
“舞坊是我們共同建立起的家園,我不能坐視不管,若雪,你回無憂的話,就說我已經回去了,如果他派了藥童來雪洞,你就讓含晴在雪洞冒充我一晚,無憂不用傳音螺,發現不了。我會小心的留下。”
雖然奇怪為什麽不能和忘無憂用傳音螺,但這對她現在來說,是種方便。
“宥檸,那小燃萬一可以和少主傳話呢?”
“放心,小燃不會出賣我的。”安宥檸利索的把麵紗罩好,隻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她的兒子她了解,她會用傳音螺和小燃報平安的。
“那好吧,我先去澆濕台子,再跟姐妹們匯報,我們一切小心,齊力抗外。尤其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那個男人帶的侍從個個都不同凡響,他們不時會出入舞坊,你別再從大門走了,以免被發現了。無憂少主讓你隱藏身份,定有他的道理在。”
安宥檸很堅定,若雪隻好同意了,關心的叮囑道。
畢竟初雪不知道,舞坊裏住進的那個人,不僅是危險,更和她們的老板有牽扯不清的淵源。
“嗯!低調行事。”安宥檸認可的點頭,她一心隻想保護舞坊,根本沒有想到接下來發生的難以預料的一切,會打亂她現在的生活。
安宥檸從舞坊後門進入,代替含晴,去舞坊廚房工作。
原本安宥檸是想給安燃做晚飯,讓幫工送去雪洞。
順便也做舞坊裏的人要吃的份,誰知道入住的那人竟然如此輕狂,安宥檸才吩咐幫工洗菜,就有一排黑衣侍從走進來。
“我們主上用膳有特定的食譜和禦廚,用不到你們,閑雜人等,一律出去。”
安宥檸和舞坊的廚房幫工被往外趕。
禦廚,口氣真不小,敢情這主子是皇上不成?
安宥檸想著還要給安燃做飯的,她趕緊道,“我們舞坊的廚子做菜很好吃的,你們的主人既然是遠道而來,肯定願意嚐嚐我們雪島上的特色菜,還是讓我們來吧,保證讓你們主上滿意呢。”
侍從頭子看安宥檸戴著麵紗,在南刹國女人通常隻有長相醜陋才用麵紗擋臉,對她嗤之以鼻,“我們主上的口味豈是小島上的井底之蛙可以品會,主上用餐講究,除去菜的品相,對做菜之人的素養和外貌也極為看重,像你這等麵紗遮麵粗陋之女做的菜,我們主上是不可能嚐一口的。”
她粗鄙??
安宥檸氣的想一口鹽汽水噴過去,忍不住就冷笑道,“嗬,會來井底之蛙地盤做客的人,品味還真是出奇的高大上。”
怕是變態的品味吧。
安宥檸發怒不帶髒字,那侍從也沒聽懂,隻是冷聲警告,“一個小廚子哪來這麽多的廢話,等我們主上一走,這座舞坊就關門大吉了,你們還是趁早收拾行李,都出去吧。”
“誰跟你說要關門的?”安宥檸不可置信,力大無窮的侍從已經將他們推了出去。
安宥檸半天才反應過來,盯著樓梯的走道。
這入住的人好狂妄,不僅拆她牌子,還要關了她的門?
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熊熊怒火直衝她的腦門,她好想衝上樓去把人踢出她的舞坊。
可樓道裏都是侍從守衛,站的嚴嚴謹謹,隻怕一上樓,被踢飛的人是她。
安宥檸已經想出了怎麽能讓鳳舞驚瀾不泄露出去的辦法,等到明天再實施,可現在她越想越沉不住氣。
安宥檸躲在舞坊的角落裏,看侍從們端著一盤盤精美的佳肴上樓,每道菜的擺盤都精湛至極,分量剛好,堪比皇家禦膳。
她都看震驚了,吃個飯而已,這太奢靡了吧?
她感到了空前的壓力,樓上住的人,她不僅是惹不起,連見上一麵都難如登天。
安宥檸小心的等到了天黑,好奇心和責任心交織,她悄悄的爬上了舞坊的屋頂。
她要看看,入住的到底什麽神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