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危險
我愛你。
傅緒,我愛你!
遠在千裏之外的地牢裏,男人收住手心強猛的金光,一掌捂住了胸口,差點吐出鮮血。
“檸檸.……”
旁邊佇立的一絲不苟表情嚴肅的長者和死士們,萬分驚愕!紛紛上前,“尊上?”
男人捂著胸口不語,一雙幽冷的鳳眼深邃至極。
“夜大人,尊上這..?”
“緊急關頭..血月之光到了最濃烈的時候,靠近北鬥宿星直射欲海,驅動著地牢裏的毒人,尊上萬萬不可分心!”
傅緒一停手,捆滿鏈條的牢門後,一大群喪屍模樣的人瘋了般往鐵門用力撞去,他們皮膚下的黑色血管膨脹而起,似要破皮而出。眼睛變成與血一樣的顏色,額頭上浮現出一豎的紅色標記,嘴裏發出簌簌的刺耳聲音。
長者們聽了難受的捂住了耳朵,功力深厚的夜容幽也皺了皺眉,被咒語影響而頭疼。
夜容幽流星大步走上前,“老大?”
“檸檸在喚我,她出事了,本王得回去。”傅緒擰眉道。
“我答應過會陪著她,我不能對她食言。”
“不會的,大嫂福大命大,一定會順利生下孩子的。”夜容幽趕緊勸道,臉上沒有了平時的玩笑色。
傅緒眉宇難鬆,“本王總覺得心裏很不安,本王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夜容幽看了眼四周站著威嚴的長者們,再上前一步“大局為重,宣殿有你設的結界,沒有人可以破的。”
“今天是欲海召力最強的日子,你要是離開,沒人可以鎮住這些毒人,一旦他們逃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大嫂那邊,我去用七星盤查看。”
傅緒的眉又緊了一分,沉悶的點了下頭,調整氣息重新運功。“保護好她,不能她傷到分毫!”
“嗯。”
夜容幽走出地牢,勘測七星盤上的景象,大吃一驚,把七星盤用力掐緊。
一名耳戴蛛形耳環的紅衣女子幻形出現在他身後,“夜大人,怎麽了,臉色為何這麽差?發生什麽事情了?”
“紅珠,銘修這次太糊塗了!他居然急功求利,擅用了易容術,老大一旦知道,後果不堪設想……”夜容幽將七星盤裏的畫麵移出,畫麵裏,兩具赤色的身體火熱的糾纏在一起,枕邊的南海明珠,照清不斷嬌喘的男女真實麵容。
女人的臉潮紅,男人的臉,卻與實際的俊冷相差甚遠,破陋的嘴唇,毒氣尚存,如掉落的樹皮般難以入目……
紅衣女子一看嚇了一大跳。“銘修他!他是為了龍髓嗎?”
夜容幽歎氣,“二十多年了,銘修忍辱偷生的時間太長。他現在,是等不住著急要把龍髓淨化,回到孟國皇室揭穿當年的真相,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龍髓的濁氣,不是隻能用月靈石裏的天地靈氣去除嗎?尊上說過,慕笑柔身上的月靈石餘力並不純粹,隻是一道附屬的靈力,隻能將龍髓放於她身上的南海明珠中,慢慢淨化,不能急求的嗎。”紅珠驚道。
夜容幽難得皺起眉,“這點我們早就告訴銘修了,老大將慕笑柔送到盛露殿,是想趁著血月,慕笑柔身上那道靈力會增強,拉近他們的距離,讓銘修和龍髓一並,加速吸取靈氣祛除當年被人加害在他身上的濁氣,在關鍵時刻出麵,驗明正身,一舉壓下孟殷和孟翰兩個叛賊。可這死銘修,居然直接把人家上了!”
夜容幽沒心情吐槽,轉而麵色複雜的道,“更糟糕的,他上了就上了,竟然易容成老大的樣子,該死!”
出了盛露殿,沒有銘修的氣息引入。
七星盤受到阻力,不能繼續查看。
夜容幽關上了七星盤,“安宥檸現在肯定誤會老大是三心二意,她要出了事,老大一定會血洗孟國的,到時,隻怕老大什麽都不顧,連銘修都在劫難逃!”
“銘修不是那麽不分輕重的人,他的為人你是清楚的,這其中很可能有什麽誤會。你看,銘修精神並不對,也許,是有奸人謀害。”
“現在錯誤已經釀成,有沒有誤會,不是我們說說就能解開的。”夜容幽憂愁的道。
紅珠極其認可的道,“大人,紅珠覺得,尊上對那個女子是真心投入的。平日尊上對琉璃的事從沒有過疏漏,不管什麽時候,隻要關於琉璃的事,尊上都會以琉璃為先。可是昨日,申屠長老讓尊上回去為琉璃煉冰肌丹,尊上竟然推拒了,要不是地牢裏突發狀況,尊上應該不會放下安宥檸回來的。”
夜容幽比她更明白,“老大對琉璃是什麽感情我不敢說,可他是真的愛上安宥檸了。”
夜容幽越想越是糾結,這兩人好不容易冰釋前嫌幸福了幾天,安宥檸誤會銘修假扮的傅緒和慕笑柔有了肌膚之親,以後怎麽解釋的清啊?
最為難的是,安宥檸已經離開宣殿,還是孤身一人臨產,情況危險。
“大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安宥檸是尊上的女人,我們是否馬上告訴尊上?”紅珠急切的問道。
夜容幽沉默,攔住了紅珠,認真的道,“不行,不能透露任何風聲,老大要知道了,就算是地牢裏的毒人逃出去,鬧的天下不寧,他也會奮不顧身的先去救安宥檸的。”
夜容幽太清楚了,傅緒有多冷傲,就有多癡情。
他可以是睥睨天下的王,也可以轉身為他心愛的女人放下王冠。
做為男人,他可以體諒傅緒。
但做為朋友和下屬,他不能眼看傅緒再陷進去,置天下蒼生於不顧。
“夜大人的意思是,不管安宥檸?”
“我來安排。”夜容幽眯了眯狹長的狐狸眼,篤定的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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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一長串笑聲過後,沈沁蘭囂張的臉擺在眼前。
安宥檸撫著絞痛的肚子,極力撐住,抬頭冷望著她。
“流了這麽多血還能堅持到現在,安宥檸,你可真了不得啊。”
“感覺怎麽樣?看著自己真正深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比起當初看到我和孟殷在一起,要心痛多了吧?”
“你以為把蓮心和孟殷弄在一起,報複孟殷,就能擊垮我?孟殷他算個什麽東西,我可從來沒有愛過他,和他在一起,不過就是賣肉求榮罷了。可你就不一樣了吧,你對傅緒,可不是簡單的肉色交易。”
沈沁蘭笑裏藏著恨,恨裏帶著妒,安宥檸早見過她的真麵目,並不畏懼。
可是此刻沈沁蘭手裏晃動的銀色匕首,完全暴露出她的殺意。
她想殺人!
血在流失,安宥檸費力的撐著,骨子裏天生的倔強,無論是何時何況,令她看上去怎麽都不會卑微。
“哈哈,心痛的說不出話了?我早就告訴過你,男人是信不過的,你怎麽就非是不聽呢?你看看,到了你最危急的時刻,陪在你身邊的人,還是你最好的姐妹,蘭兒我啊!哈哈哈哈哈。”
沈沁蘭放肆的笑聲飄在耳邊,比天邊的悶雷更為刺耳。
安宥檸默不作聲的聽著她的冷嘲熱諷,對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說一個字都是惡心。
她恍惚明白,傅緒和慕笑柔歡好,八成是受了這個女人的謀害。
安宥檸的心又劇痛了起來。
這就是她把他推給別人的報應嗎?
“怎麽,不起來謝謝我嗎?”沈沁蘭搖著手裏透明的果子。“你的男人,正和別的女人快活,他管不了你了,沒有這顆寒香果,你猜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會是什麽下場啊?”
“把果子還給我!”她竭力的節省力氣,盛露殿外麵還有兩個守衛,她想她可以向他們求救,可是沈沁蘭搶走了果子。
“原來還有力氣說話,那我就跟你好好說一說,就聊這顆果子的作用,如何?”沈沁蘭眼睛閃光,豆大的雨珠,渲染著陰暗的氣氛。
“沈沁蘭,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麽你就衝著我來,你敢對我的孩子做什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安宥檸拚勁力冷吼!
沈沁蘭眼裏的笑意化作一把刀,“你憑什麽這麽對我吼,安宥檸,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跟我鬥的餘地?把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給我收起來!我早就說過,我沈沁蘭,才是最後的贏家,不管以前,現在,你,就是個愚蠢的敗者!”
安宥檸淺淺的勾起唇,“贏,敗?沈沁蘭,你的獨角戲唱夠了嗎?你要的勝利,就是像條無知的哈巴狗一般,咬了豢養自己的主人,看著主人疼而高興,就是你要的樂趣?”
沈沁蘭的臉色頃變,走上前掐住了安宥檸的脖子“你給我住口!”
“你敢動我一下,明天傅緒清醒後,就會帶兵殲滅了太子府!滅了你的皇後夢!”安宥檸被掐的透不過氣,還是毫不示弱的道。
“清醒?哈哈!”沈沁蘭冷笑,“他入了慕笑柔的溫柔鄉,已經棄你為襤褸,永遠不會醒悟過來了!王府的人都中了我的迷香,沒有人會再來救你!”
“咳……”安宥檸自知在劫難逃,她心中悲涼,對孩子有一萬個愧疚,冷冷相對,“蛇蠍毒婦,無藥可救。”
“沈沁蘭,我一點也不恨你,我反而同情你,你賣肉求榮,忘恩負義,可是你不懂什麽是快樂。不管你得到什麽,你永遠會活在你的陰暗麵裏,就像一條自以為是可笑的哈巴狗,吃著肉骨頭,卻聞不到它的香味。”
安宥檸說的很慢,聲音也很弱,可是她的氣勢,卻是震懾人心!
沈沁蘭掐緊手,眼神凶極,“我用不著你同情,安宥檸,你才是狗,你是一條永遠贏不了的狗!”
安宥檸冷笑閉上眼,再沒有話想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以為我會這麽簡單的讓你去死?你想的美,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麽痛快,我要讓你活著做我的狗,受我的折磨!”沈沁蘭氣急敗壞的嘶吼。
安宥檸隻是更加冷冽的笑笑,汗如雨下,手依舊護著她的腹部“你敢動我的孩子一分,我立刻咬舌自盡,失去了折磨我的樂趣,對你也是折磨吧。”
沈沁蘭齜牙,恨極安宥檸這副不屈的模樣。
突然仰天大笑,眼睛一閃,“你的孩子,根本用不著我動手!”
“你當傅緒給你吃的果子是為你們好的靈丹妙藥嗎?”
“安宥檸,你愛的男人從始至終,愛的就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