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跪在地上給他口
書桌底下很寬敞,容下她沒什麽問題。
安宥檸蜷縮著腳坐在桌底最裏側,倒也不難受。
“主人,你也好意思說我慫嗎?”黑泥巴嫌棄的聲音傳來,它和安宥檸已經簽訂了契約,隨時能與安宥檸傳音。
“書房那麽大,你躲哪裏不好,非要躲桌底,多不方便。”黑泥巴話透著不滿,讓它扮蛇已經很憋屈了,還要它鑽桌底……
小主人隨時要出世了,主人就這麽無所忌憚的捧著肚子坐在地上,這要是著涼了……那男人肯定要發脾氣了,指不定還要打雷。
“噓!別吵。”安宥檸心都緊張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一個不穩,讓傅緒發現她的囧樣。
黑泥巴縮進安宥檸的袖子裏繼續睡懶覺,愛管不管,它還不想惹事呢!
傅緒已經坐下,修羅般俊美的容顏,此刻眉微微蹙著,撩人的鳳眸嚴謹,帶著不可接近的神人氣息,是他處理公事時慣有的樣子。
盡管一派正色,但眸子瞟向下屬手裏卷宗時的漫不經心,卻有種迷人的輕狂。
仿佛什麽難事在他這裏,不過都是一筆一勾就能解決的簡單事。
冷峻的眉眼一抬,俯瞰天下的王者之氣一目了然,站在書桌前的兩名案侍立刻上前,恭謹的遞上手上擺放整齊厚厚一大疊的書卷。
“王爺,您要的卷宗全部從邢案司保存卷宗的儲室提出來了,孟國前朝今朝近百年的陳案都在這裏。”左邊在刑案司待了十年資格老的案侍說道。
男人隻是淡淡的嗯了一個字,隨即道,“你知道本王要的是什麽。”
一個威嚴的眼神,案侍立刻點頭“屬下明白,當年留存的禁卷也一並帶來了。”
提及禁卷,案侍的聲音放低。
“太子那邊來過了?”傅緒問。
案侍佩服的看著在上的男人,“一切都如王爺所料,前不久,太子以皇上病倒久治不愈的由頭,把病因指向當年在巫妖之禍中死去的祁皇後,懷疑是先皇後魂魄驅使巫妖作祟,要翻閱案卷尋找治愈之法。屬下已將備份修改後的案卷,交於太子。”
案侍沒有得到期盼中的誇獎,傅緒隻是繼續問,“你直接給了?”
“沒有,太子的人來了三趟,按您的意思,收了錢,存進了看管案卷兄弟幾個在錢莊的戶頭,然後才交的案卷。”
“太子事後的確查了我們的帳,還派了人跟了弟兄一段時間,我們提了錢隻去喝酒吃肉,花天酒地,沒有引起懷疑。”
傅緒這才滿意的看了案侍一眼,“做的不錯,放下吧。”
案侍的心裏綻開煙花,傅緒平時很少去邢案司,全交給了安成斌和副案史管理。
這也是為什麽安成斌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鍛煉,被提升為正案史的原因。
傅緒誇人,更是非常少見的。
“需不需要屬下讓弟兄們把錢從錢莊提出來,上繳。”案侍忠心的問道。
傅緒毫不在意的口吻,“不必,這是你們應得的,你們放心花,孟殷不敢抖漏。另外本王該給的那份,照給不誤。”
除了辦事雷厲風行不拘小節,對下屬從不吝嗇,更是傅緒抓得人心的一大原因。
“能為王爺辦事,是屬下前生修來的緣分。”案侍雀躍的忠誠道。
“退下吧,姚尚書之死的卷宗讓文官記錄好,盡快送來。”
“是!”兩名案侍小心的放下滿滿的卷宗,謹慎的表情動作,無一不透著對傅緒的尊敬和敬重。
桌底下的安宥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聽著,以為能聽到什麽猛料,卻隻是聽傅緒和下屬在聊公事,本興趣不大,聽到和案子有關,她又認真了起來。
傅緒明白的告訴她,不許她參與任何有關案子的事,那她就更要聽。
其實,如果傅緒能夠支持她,很多事隻要他動動手指就行,她也不用辛苦的去費勁調查了。
還有,聽到禁卷兩個字,她有一種莫名的預感,是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安宥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打不要緊,手不小心碰到桌腿,發出了細微的碰撞聲。
安宥檸嚇的捂住嘴。
“好像有什麽聲音?”案侍正放好案卷要離開,查案人員的敏感,案侍立刻警惕的說道。
“黑泥巴,快幫我學聲老鼠叫。”安宥檸快速傳話給黑泥巴,她想自己學,怕不像,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黑泥巴沒有搭理安宥檸,故意裝睡。
安宥檸看到男人的靴子動了兩下,她緊張的抱緊了雙腿!
“王爺,要不要屬下..”案侍眼神機敏。
卻見傅緒淡定的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案卷,翻閱了起來,眼神有意瞥向桌底,浮上笑意,“應該隻是老鼠,本王方才進來時,聽餘盛海說,宣殿進了條蛇,許是老鼠聞見了蛇的氣味,不安分了。”
案侍費解的點點頭,這套說辭好像太牽強了?
宣殿比皇宮還幹淨嚴肅的地方,怎麽會有老鼠和蛇?
可是傅緒的話,他不敢否定。
“退下,讓餘盛海進來。”傅緒吩咐道。
“屬下遵命。”
案侍言聽計從的退了下去。
見男人隻是動了動靴子,安宥檸大鬆了口氣,對著傅緒的方向做了個鬼臉,諷刺誰是老鼠呢,毒舌的家夥!
同時有些心驚,傅緒不會已經發現了她吧。
很快又安定下來,他要是發現她,早把她揪出來教訓或者是嘲諷了。
安宥檸換了個坐姿緩解腰部的壓力,在桌底下悶了一會已經有些後悔,幹嘛不躲簾子或者書櫃後麵。
萬一傅緒又忙到很晚,她豈不是很受累。
“奴才參見王爺。”餘盛海已經進來,公鴨嗓一飆,笑眯眯的望著傅緒。“王爺可有什麽吩咐?”
傅緒沒有問和蛇有關的話題,而是勾著笑問道,“本王聽說,王妃傍晚坐轎子回了安府?”
“是,侍衛攔了,奴才也親自去了一趟,可陪轎的婢女說,王妃是經過了王爺允許的,還對侍衛進行了要挾,侍衛怕傷及王妃和小王爺,檢查過王爺贈給王妃的黑龍玉之後,就放行了。”餘盛海口是心非的回答,撇開自己,事實上,他巴不得安宥檸離開,去烈陽公主那領賞。
聞言,傅緒絲毫不惱,反而心情不錯的笑道,“王妃想回就回,有何好攔的?。”
餘盛海聽了先是驚住,“奴才是怕王爺擔心,所以才前去相勸。”
傅緒依舊揚著腹黑的笑,嘴上卻冷峻道,“她自己找沒趣,本王有什麽可擔心的?本王公務都忙不過來,還有心思管一個即將臨盆都不知安分的女人,以後她愛去哪就去哪,不必你們來費心。”
他是故意說給安宥檸聽,也說給餘盛海聽。
一是突然來了興致,想逗弄桌下的女人,也讓她長個記性,以後能老實點。
二來警告餘盛海,誰才是這座府裏的主人!
餘盛海更驚,隨即惶恐的狂點頭,“是是,奴才記下了。”
本不敢再吱聲,可是想到烈陽公主平日裏的囑咐,餘盛海大著膽子訕媚討好的的問,“王爺,今晚,王妃不在府中,您不留宿璿華殿,可是要去嫻雅軒,或是其它地方?”
“差不多到翻牌子的時間了,要不奴才拿牌子上來,您吩咐好了,奴才好提前安排,讓各房的妃嬪早做準備。”
“嫻雅軒那邊的百合花,正到了最好的季節,奴才聽說,百合清新的芬芳之氣,遠就能聞見,府裏年輕的婢女們,都喜歡湊到邊上去看,奴才也去看了一回,開的可是鮮豔。”餘盛海有意無意的指引著。
聽到這話,傅緒臉上的笑陡然散開,冷怒的瞟向餘盛海。
他去的地方隻有璿華殿。
仗著新增了兩個蛇姬,餘盛海居然又敢提翻牌的事。
哪一次餘盛海端牌子上來,他翻過了?
“去哪留宿,本王自有主張,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傅緒冷聲回道,要不是考慮到桌下的女人,他已經讓餘盛海歪著腦袋滾出去。
餘盛海緊張的低下了汗,“是,是,奴才知罪。”
安宥檸心狠狠一扯,原來這就是傅緒的心裏話。
偷聽到的話,能有假嗎?
他的好,隻是為了騙她乖乖生孩子的。
她怎麽都忘了,他還有金屋藏嬌的美人,還翻牌?誰知藏了幾個?
早聽聞烈陽公主這五個月為了讓傅緒雨露均沾,私下物色了不少美人給他,看來也都是真的。
她怎麽蠢到以為傅緒真能做到清心,專寵她一人,從來也不去別的殿裏搜房查房。
男人,哪個不偷腥?
安宥檸委屈的差點哭了,一激動就半站了起來,頭撞到了桌子頂,連打擊帶痛,眼淚就滴了下來,趕忙吸了下鼻子。
這麽大動靜,傅緒和餘盛海顯然都聽見了。
餘盛海卻不敢說話了,傅緒剛才那個冷怒的眼神,他差點嚇跪。
聽到安宥檸撞頭的聲音,傅緒眉一蹙,手下意識的就伸到桌底,正好摸到安宥檸瑩潤的臉頰,上麵還有一滴傷心的淚珠。
他的眼神頃刻軟了,大手輕輕的摩挲去安宥檸的淚珠,礙於外人在,沒有直接把她拉出來。
安宥檸先是心跳加速,反應過來的第一刻,不是被抓包的慚愧,而是後悔。
無比後悔為什麽要幹躲桌底這樣的蠢事,她就該利落的回娘家,這樣也不用等著受辱了。
安宥檸厭惡的甩開傅緒的手,傅緒不聲不響的再次抓緊她。
安宥檸想甩甩不掉,隻能暫時憋屈,隻等餘盛海走了,馬上離開。
“還有什麽事?”見餘盛海還不走,傅緒聲音一寒。
餘盛海連忙跪下,他的確還有事匯報,“翰王感激您派親兵,撥了十萬糧草出手相助,派人送了不少佳物。今兒下午翰王妃又來看慕美人,還親自帶了庭湖飼養的活甲魚獻給王爺。膳房已經在燉製了,奴才一會兒就給您端來。”
聽到這話,安宥檸的情緒卻是怎麽也穩不住了。
那可是十萬糧草啊,若真如傅緒所說,和慕笑柔清清白白,會不惜頂著和正式太子孟殷作對的風險,花費這麽多人力物力?
兩人剛私會過,他就幫助孟翰,不為了慕笑柔,還能為誰?
安宥檸徹底惱了,用盡全力去掙脫,傅緒皺了眉,感覺到她不要命的用力掙紮,傅緒還是先鬆開了手。
“知道了。”傅緒沉著臉。“沒別的事情了就退下吧。”
“是。”餘盛海立馬行禮離開。
安宥檸本打算等餘盛海走了,馬上出來,反正傅緒也發現她了。
卻沒想,還沒掀開桌布,傅緒突然輕按住了她的頭,她重心不穩,本能去抓傅緒的腿做依撐,卻沒想碰到了不該碰的……
嘶———— 頭頂,突然傳來了男人倒吸氣聲。
安宥檸小臉爆紅,都怪桌下太黑了。
她想抽出手,身子卻被傅緒健壯的大腿夾在中間,安宥檸被迫半蹲,往下就是男人最陽剛的地方..被她握在手中……
尷尬的姿勢,好像她跪在地上給他口……
安宥檸滿臉紅暈,嘴裏已經要罵出變態兩個字了,卻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疑惑聲傳來。
“緒兒,你怎麽了?”
送甲魚湯進來的烈陽,滿目高貴,剛進書房就看到自己兒子有些怪異的表情,馬上關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