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詭異香粉
“這位夫人,這馬車是我們花錢租的,你有錢你自己去租車,不要跟我們擠啊。”
粉桃聽著來氣,安宥檸是遵義王妃,說是孟國最尊貴的女人也不過。
遵義王府什麽好東西沒有,隻是安宥檸不願意要罷了。
婦人大屁股使勁往裏麵挪“現在滿大街都是被遣散返鄉的火焰軍,車被租光了,這條路上牛車都租不到一輛,要不然我才不跟你們這些不懂風情的臭男人擠在一起呢。”
“真是不可理喻!”粉桃起身去喊車夫,“車夫,這車是我們先叫的,你怎麽不經我們允許就隨便載人上來,快停車。”
那婦人猖狂的哼唧,拉著粉桃的衣服道“我不是隨便的人,我是蘭芷香坊入過了股的高級客人。一看你們就是不常出來逛的,蘭芷香坊是誰家的知不知道?安國公家的產業,有太子妃壓陣的!見我這妝了沒,偷偷告訴你們,是太子妃身邊最厲害的女妝師給我畫的!尤其我這雙柳葉細眉,描的細膩吧,那可是用上等的禦用眉粉描的!公主娘娘都在用!”
“哎呀,別停車,我等著領萬香露呢!”
婦人得意洋洋的拍著臉,還用看窮光蛋的眼神輕蔑的看著安宥檸。
粉桃惱道,“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麽,蘭芷香坊本是徐。。”
安宥檸伸手握住粉桃的手,朝粉桃使了個眼色,“算了,既然順路,我們就帶她一程吧。”
馬夫探進腦袋,很抱歉的說道,“是這位夫人硬要上來的,她說自己是蘭芷香坊的股東,小的也不敢得罪啊,不好意思兩位公子。”
“無妨的,你繼續駕車吧。”安宥檸淡淡的說道。
“哎,謝謝公子!”馬夫揚了鞭子,繼續駕馬了。
“還是這位公子懂人事,難怪生的那麽俊呢!”婦人市儈的對著安宥檸又拋了個媚眼。
“坐過去,男女授受不親,離我們公子遠些。”粉桃將婦人擠到一邊,坐回安宥檸身旁,騰出空間護著安宥檸的小腹。
“大白天的有什麽關係,現在人多車少,搭順風車的多了去了。“
”坐不坐過去,不坐過去我可大喊了,說你故意搭訕我們公子!”
粉桃機靈的掀開窗布。
“別別別,我坐過去就是了。”那婦人也害怕名聲被敗,迅速挪了下屁股。
待跟婦人隔出一點距離後,粉桃搭在安宥檸耳邊,小聲的問道,“小姐,這人一看就是個吹牛拍馬的粗俗人,我們為什麽要載她?我們喬裝不便,不適宜去人多的地方,香寶齋做活動,肯定是人滿為患,我們馬車要是停在那,隻怕引來麻煩。”
粉桃說出她的擔心,她們離開王府有一早上了,王爺應該已經派了人馬來尋了。
粉桃心裏糾結,她們未經允許擅自離府,被抓回去,免不了責罰。
可是安宥檸身懷有孕,王爺再生氣應該也不至於對小姐動粗,回去,總好過在外漂泊吧。
安宥檸和粉桃的想法完全不同,甚至一點沒往粉桃考慮的方向想。
她壓低聲音,靈眸晶亮,看出粉桃的擔憂“蘭芷香坊的股東早就爛大街了,你不要擔心,外麵沒有出現搜尋的兵馬,傅緒他現在正在安慰慕笑柔,沒有空來管我。”
安宥檸心平靜和的說道,然後迅速切入主題,“桃桃你有沒有聞到,這個女人上我們馬車後,車裏就多了一股味道。”
安宥檸輕聲道,她之所以沒有趕婦人下車,就是因為婦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非常奇異的味道,說不上是臭還是香,但聞到這股味道,安宥檸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很難言表的感覺。
聽了安宥檸的話,粉桃仔細的聞了聞,然後搖頭。
安宥檸有些疑惑,難道因為她是孕婦,嗅覺比較敏感?
安宥檸朝婦人那看了眼,隻見婦人手裏剛才還滿當當的粉盒,瞬間薄了一層,婦人拿著粉撲像中了邪般不斷的拍臉,仿佛停不下來。
剛才跟她們爭辯時還精明的眼睛,看粉盒時變得呆滯。
異味,莫非來自婦人手裏的香粉盒?
安宥檸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正想著找個什麽理由拿粉盒一探究竟。馬車卻突然一個急刹,婦人手裏的粉盒落地,撒了一車香粉!
婦人的意識被拉回,氣急敗壞的大嚷了起來,“天殺的,你怎麽駕車的!”
“我這一盒粉,小二十兩銀子呢!我還得用它補妝!這可怎麽辦啊!”婦人哭哭喪喪的吵鬧著。
“你不是蘭芷香坊的高級客人嗎?粉撒了再買一盒就是了,路上人多,車夫也不是故意的。”粉桃看出這婦人就是吹牛的,要真是高級客人,至少也是貴夫人級別,怎麽會出行沒有轎子,跟別人擠車坐。
婦人撒了香粉又被奚落,扯了嗓門剛想開罵,車夫急急忙忙掀開轎子布,“香寶齋到了,香寶齋門口的人實在太多了,祁國九皇子的兵馬今天進了城,城門已經關閉,不許車馬通行了,我隻能拉你們到這裏了,你們快點下車吧。”
九皇子?安宥檸心裏莫名一激。
她之前在巧舌頭那打聽的時候,知道了她出生被指婚給了祁國九皇子,本來是嫁給九皇子的。
九皇子驍勇善戰,乃祁國皇後所生,根正苗紅。
據說是祁國皇子裏麵最傑出的一位,還曾和傅緒共同被譽上戰場神奇的美名。
尤其是和傅緒收複九洲一戰,最為出名。
不過這些安宥檸都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差點嫁給九皇子。
祁國使者不是剛回去不久嗎,九皇子怎麽突然來了孟國?
難道是知道孟國現在內外不穩,趁機來作亂的?
“你個老蠻夫,賠我香粉錢!”婦人撿起地上的香粉盒,朝著車夫劈頭蓋臉罵了過去。
車夫一臉的冤枉,“夫人啊,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是你非要擠上馬車的,我已經跟你說了,我這車隻能坐兩個人,人多了,容易顛。”
“你害我香粉撒了你還有禮了!你賠不賠錢,你不賠錢,我今天把你馬的鬃毛揪下來!”
安宥檸無心聽她們爭吵,低下頭,伸手捏了地上的灑落的香粉末,放到鼻尖嗅了嗅,並沒有什麽特殊的香味。
安宥檸又用指腹搓了搓粉,恍惚間,白色的香粉在她手中化成了一灘黑色的灰,怪味異常濃烈!
腦海裏下意識的閃過各種香料的配方,這香粉有問題!
安宥檸立即扔掉了手裏的粉末!
婦人和馬夫吵的不可開交,馬夫隻好求助安宥檸,“公子啊,實在是城門關了沒辦法,要不然我肯定拉你們到地方,我不收你們車錢了,你們幫我評評理,我每天忙早忙晚拉話賺點錢不容易,這夫人獅子大開口,一盒香粉二十兩全部要我賠,我哪賠的起啊!”
那婦人叉著腰不肯下車,蠻不講理,“賠不起,把馬賣了賠!”
“這香粉你已經用過了,不是全新的,你沒道理要二十兩這麽多,再說人家車夫好心載你,我們也沒收你搭乘的車錢,你懂什麽叫知恩圖報嗎。”粉桃出聲道。
那婦人急了,指著粉桃就要說教。
在婦人轉過來的那一刻,安宥檸看到,婦人的臉,突然變得非常可怕,可怕的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的皮膚!
剔透的皮膚儼如被蟲子啃噬過一般,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肉疙瘩,還往外流著黃色膿水!最可怕的是,婦人的眉心間,繞著一團針尖粗細的黑氣!
安宥檸嗖的起身,奪過婦人手裏的香粉盒,指尖觸及香粉,一道藍色柔光,香粉漸漸都變成了黑色的不明物質。
“不要再擦這些粉了。”安宥檸凝重道。
“我說你,你們一個個的好啊,合夥想騙我香粉是不是啊!”婦人心急的搶回安宥檸手裏的粉,像上癮似的用手點了香粉,再抹到臉上。
安宥檸皺緊眉,婦人似乎沒發現自己臉上有什麽變化,粉也照舊塗著。
安宥檸又看了看粉桃和車夫的表情,他們沒有盯著婦人手裏的香粉,也沒有盯著婦人流膿的臉看。
難道這些異常,隻有安宥檸一個人看得見?
果然,異常的畫麵一閃而過。
婦人的皮膚又變得無暇剔透,就跟剛剝出來的雞蛋一般好。
可她眉間的黑氣,卻像是融入了皮膚,散不開了。
怎麽會這樣?安宥檸隱隱感到不簡單。
“小姐,這人真夠不講理的,我們管自己下馬車吧。”
“不行,你們不能走,走了沒人見證,這車夫就跑了,不賠我錢了!”婦人強詞奪理。
安宥檸靈眸半眯,突然指著人擠人的香寶齋門口道,“萬香露最後六十瓶,馬上送完了。”
“啊!隻有六十瓶了,你給我等著,不許跑,等我回來!”那婦人果然馬上跑下了馬車,還指著車夫一個勁的警告。
“快些離開這吧,關城門也不是你的錯,不用退車錢了。”安宥檸對車夫說道,說完就和粉桃走下了馬車。
車夫連連感謝,然後就趕緊駕馬避難似的跑走了。
“小姐,今天是出不了城了,我們要不要先找家客棧住下?”粉桃提議道。
安宥檸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這家新開的香寶齋上,裏麵的人進進出出,手挽手拿著贈得的萬香露,高興的塗抹在自己的臉上。
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們,安宥檸眼前突然出現了水霧色幻影,霧色中中,香味沁鼻的萬香露全變成了味道怪異的黑水。
年輕漂亮的女孩們,渾然不知的把這些黑水塗在臉上,她們光滑剔透的皮膚下,都是或大或小的爛洞和疙瘩,她們的眉間全都有黑氣縈繞,像是中魔障了般的貪婪的塗抹著手裏的萬香露。
一個年紀十三四的小女孩從她身邊路過,安宥檸清晰的看到女孩的右臉上有個很小的創口,正在長出惡心的肉疙瘩,女孩還渾然不覺的用萬香露擴大著臉皮上的肉疙瘩。
“小姑娘,別擦了!”安宥檸心裏突然很難受,她伸手握住小女孩的手,對著她誡告道。
“小姐,您怎麽了?怎麽突然拉陌生人的手?”粉桃困惑不已,在旁人的眼裏,一切都是很正常的。
“粉桃,你看不到她們臉上的……”安宥檸沒有問完,粉桃困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幹什麽啊,想要香露自己進去拿,人人有份,別搶我的!”小女孩非常不高興的拽開手。
“對不起,我隻是想說,你年輕,不需要用這些東西的。。”安宥檸很尷尬的解釋。
為什麽隻有她能看到,是幻覺嗎?
“小姐,你怎麽心神不定的,您..您是不是想王爺了?”粉桃擔心的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