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淡吃蘿卜鹹操心
“那”這個字,夜容幽特別加重了音調。
傅緒目光如炬,無視夜容幽猥瑣的笑容,異常冰冷的道,
“本王和她已經結束了,以後不要再提這個女人。”
夜容幽狐狸眼放大,“結束了?老大你逗我玩呢吧!兒子不要了?”
傅緒沒有再理他,似乎是不屑去解釋。
“老大,你這樣就太沒風度了,人家怎麽說也懷著你的孩子呢。”
夜容幽眨眨眼,笑說道。
夜容幽才不信傅緒真能放下。
真放下了,會每晚去獸園自虐,那麽狠的折磨自己的金軀?
想到傅緒現在正為情所困,夜容幽就覺得非常的好笑,忍不住又想爆笑一頓。
“本王的私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傅緒沒有跟他多說半句的意思,聲音冰冷刺骨。
夜容幽捂著心受傷的看著傅緒,隨即又露出嘚瑟的笑容,“也好,這樣老大你又是屬於我的了,我就不用和大嫂去分享您了,哇,太美好了!”
夜容幽一臉向往,衣服裏的紅蜘蛛咬了他一口,也被他惡心到了。
傅緒沒理他,冷酷的眼神仿佛在說,馬上滾出去。
夜容幽繼續笑嘻嘻的往前走了兩步,僅是兩步!
識相的跟傅緒這尊可能隨時一觸即發的冷佛保持著安全距離。
“嘿嘿,老大,您是屬於整個南刹和靈域的,我怎麽敢獨占您的風華呢。我今天來是去盛露殿裏看看那個人的,正好經過您這,想您了就來了。”
夜容幽把話推到了重點上,突然歎道“今天來的真是巧啊,路過你花園看了出免費的好戲,精彩!”
看傅緒沒反應,夜容幽自說自演了起來。
“那麽多張嘰嘰喳喳的大嘴巴,就是說不過大嫂一個人。大嫂伶牙俐齒,遇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真真一個女中豪傑啊。”
夜容幽故意又翹起拇指。
傅緒沉默,自動屏蔽夜容幽。
夜容幽繼續笑嘻嘻的道,“可惜,大嫂再怎麽聰明,也是個女流之輩,她們說不過大嫂,就“體罰”她。”
夜容幽試探的說著,看傅緒果然輕皺了下眉,心裏笑個不停,表麵還是裝的正經嚴肅的說道,“哎,這簡直不能忍啊,我還奇怪他們怎麽對大嫂這麽為所欲為,原來是因為老大你已經不要她了,那我就沒什麽好操心的了。反正,女人如衣服嘛,穿膩了就扔。想給您當衣服的女人數不勝數,您隨便丟。。”
“反正體罰也死不了人,您說是吧?”夜容幽想看傅緒的反應,故意說的誇張。
傅緒皺了下眉後很快舒平,沒有了任何其他的表情,很冷淡的道,“本王說了,她的事與本王無關。”
“去忙你該忙的。”
夜容幽放下手裏的葡萄,狐狸眼眯起,“成,那我也不多管閑事了。”
勾了勾眉,突然認真臉,“老大,天陰地牢裏關著的人已經出現異能反應,癔病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每個月圓之夜,他們就會朝欲海的方向朝拜,並試圖逃脫陣法,爬向欲海。”
提及地牢那些人,夜容幽不再嬉皮笑臉,難得認真,
“南刹和靈域在等您回去,我們得盡快幫助那個遺孤將龍髓複原,把孟國的事了了。”
“太子和翰親王現在內爭暗鬥,內訌激烈,我已經全部部署好了,昏庸的老皇帝病入膏肓,等他一翹辮子,就是最好時機。”
“恩。”
傅緒英眉冷挺,應了一個字。
夜容幽鬱悶,又試探道“老大,大嫂那邊你真不管了?”
傅緒沒說話,淡薄的表情目空一切。
夜容幽眼神一壞,突然添油加醋“我要是大嫂,也不會喜歡你這個冰塊,一點情趣都不懂。您該多學學人家無憂少主,溫柔又體貼,標準的居家好男人,最受女人喜歡了。”
夜容幽壞笑著說完,馬上就閃人了,一刻都不敢多待。
要不是連續幾夜看到安宥檸隻身在熙春園裏找玉,怕她出什麽事,夜容幽不會特地來一趟受傅緒的臭臉。
淡吃蘿卜鹹操心的事他一向不愛幹。
反正話已經帶到,他們愛怎麽就怎麽著吧,沒他事了。
想到剛才在花園裏看到大嫂孤身奮戰,一口伶牙把那些挑刺的夫人說的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簡直是太酷了。
這麽有意思的女人,老大要是真放手了,連他都覺得可惜。
況且,自從寒香族的那個女子香消玉殞後。
這麽多年了,安宥檸是唯一一個讓老大心活過來的女人。
她的一顰一動,都像極了那個靈氣十足的女子,甚至性格都很相像。
很多時候,夜容幽都懷疑,傅緒是找了個替代品來麻痹對那個女子的思念。
夜容幽遁走後,傅緒的臉沉了下來,鳳眸一片寒冽。
王府花園,涼亭。
一群衣著鮮麗的女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用“神器”剝了一堆瓜子的安宥檸,眼神不屑,鄙夷,驚訝。。什麽樣的都有。
“王妃,公主是讓你用手一顆顆的剝,你這樣用小聰明不勞而獲,恐怕有失敬意呢。” 一位貴夫人開口說道。
旁邊穿著打扮精致的一位貴夫人很快接過話,“本來也沒什麽,隻是今天日子特殊,是傅大將軍的忌日。傅大將軍英明一世,乃是我們整個孟國的驕傲。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裏,大家做事還是要嚴肅些好。”
說的婉轉,實際上就是想說安宥檸沒教養,沒誠意,對死去的傅將軍不尊敬。
安宥檸仿佛沒有聽見,捏著兩根筷子做的簡易剝瓜子神器,自顧自暇的剝著手裏的葵瓜子。
從剛才到現在,她已經剝了滿滿一盤瓜子仁。
見安宥檸不說話了,烈陽公主的臉色越發難看,眾位夫人小姐也覺得受到了侮辱。
剛才說話的貴夫人身邊一個穿著稍微遜色一點的夫人開口,“剝幾顆瓜子而已,還能把手剝壞了不成?仗著自己有了身子,連婆婆都不放在眼裏,安府的公公沒有教過王妃什麽是三從四德嗎?”
一句話,點燃了氣氛。
眾人嘴角都藏著嘲諷的笑。
安宥檸看著堆的山一樣的瓜子,這也叫幾顆?
要不是她機智,想到用繩子綁住筷子,代替手來剝瓜子,隻怕她的指甲都已經被磨爛了。
安宥檸不慌不忙的又剝好一顆瓜子,抬頭看了諷刺她的那位夫人一眼,唇一揚“三從四德是沒學過,狗仗人勢這個成語已經學的滾瓜爛熟了,用在您的身上剛好合適。”
說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旁邊穿著精致的那個夫人一眼,笑的很內涵。
諷刺她的夫人她不認得,但旁邊這位貴婦模樣的,安宥檸有記憶,是薛瀟瀟的母親,薛紅茹,大司馬夫人。
“你說誰是狗呢!”薛紅茹身邊的夫人立即變臉了,她是薛紅茹的親眷,愛管閑事,常仗著薛紅茹的身份欺淩弱小。
“誰應誰就是咯。”安宥檸不屑跟她多說,上次薛瀟瀟的帳她還沒算,現在已經是給她們臉了。
要是讓薛紅茹知道,薛瀟瀟托人買墮胎藥,不知道她和薛大司馬那個老狐狸會出現什麽表情?
安宥檸想到那個畫麵,心裏就覺得可笑。
那位夫人憤怒的瞪著安宥檸,連帶著薛紅茹也有些難堪,其他人眼神都故意的轉向烈陽公主,等候她開口發落安宥檸。
烈陽公主的美目裏充滿了嫌惡,若非翰王妃提議,顧及禮儀,她才不想見到這個勾引自己兒子的賤女人。
“是龍是蛟,生出來了才知道。沒有和緒兒滴血認親前,本宮是絕不會承認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們緒兒的!更不會承認她是本宮的兒媳!”
烈陽公主此話一出,像是掀開了什麽大笑料。
她們都等著烈陽公主發怒,烈陽公主顧著傅緒的聲名,一直強忍著怒火。
外麵有傅緒擋著,沒有人敢在人前議論王府的私事。
可是,不議論,不代表平息。
安宥檸未婚先孕的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烈陽公主忍了又忍,今天看到安宥檸這副“不敬”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
烈陽公主一開口就放大招,大快人心,她們心裏都覺得非常解氣。
安宥檸搶去翹首以盼的王妃之位,奪走了這些夫人們當傅緒這個金龜婿嶽母的機會,她們對安宥檸意見不是一般的大!
尤其知道安宥檸是未婚先孕後,都把安宥檸看做了是一個靠著孩子上位的浪女。
要多嫌棄有多嫌棄,恨不得撕下她那張勾男人魂魄的臉皮搓成爛泥!
聽了烈陽的話,安宥檸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在眾人嫌棄的目光中,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殼“既然如此,我不是你的媳婦,也用不著孝敬你,這些瓜子仁我吃不完,就當是施善了,送你們吃,你們請便。”
安宥檸說完,瀟灑的抓了一把自己剝的一大碗的瓜子仁,放入嘴裏。
恩,自己剝的就是香,三個月孕吐期過了,她現在胃口好的很。
眾人驚訝的看著吃掉瓜子的安宥檸。
安宥檸反諷的話她們怎麽會聽不懂,施善,就是暗諷她們是乞丐!一眾人臉色都難看了。
烈陽公主氣的捂住了頭,翰王妃,大司馬夫人紛紛過著來扶烈陽。
烈陽怒指著安宥檸離去的背影,“緒兒已經看清這個狐狸精的真麵目離開了她,等她生下孩子,本宮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段!”
安宥檸保持著優雅的微笑離開了涼亭,一走出涼亭,臉上的笑散去。
沉重的壓力沉上心頭,快要壓垮她的堅強。
想到背負的使命,疲憊的眼裏又綻出了堅毅的光。
安宥檸一個人默默獨行在花園裏,並沒有察覺到,躲在假山後麵一個鬼祟的人影。
人影手裏拿著一塊通體圓潤的明珠,對著安宥檸的背,露出歹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