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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趕出安府

  安宥檸本以為知道了過去的事,她會定下心來,可豈料,知道後,她的心思更不穩了。


  天煞狐星的預言她不信,可為什麽一切都這麽巧呢?


  去祁國給她看病的神醫是誰?她和傅緒還有忘無憂之間又發生過哪些事?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


  安宥檸再也沒有跟教習姑姑去練習過一次,教習姑姑跑到老夫人和安世淮那裏投訴了一番,看老夫人不管,就再也沒來騷擾安宥檸了。


  雖然沒有了教習姑姑的騷擾,她還是沒有閑下來。定製喜服的繡娘,給她試首飾的丫鬟每天沒完沒了的進出她的房間,不是給她量量胸圍,就是給她設計發髻。


  細到連指甲都要每天熱敷保養,再給她用丹蔻試色,簡直把她煩的沒邊了!


  在這期間,粉桃來報,說是徐府來了人,是舅母來府裏想見安宥檸,安宥檸想到徐蓁的話,沒有貿然相見,就說是在忙著備婚的事,讓粉桃去回了。


  本來還想讓粉桃問問徐蓁和竹芹姑姑什麽時候才回來,怕引起舅母懷疑,便作罷了。


  說起來安宥檸都要出嫁了,徐蓁居然遲遲都不回來陪伴她,這很反常。


  圓月之夜持續了好幾晚,安宥檸並沒有去忌諱,反而每天晚上都抬頭看月亮冥想。隻是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圓,還透出一絲詭異的紅色,安宥檸眼皮跳個不停,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給她試首飾的丫鬟剛退下去吃飯,粉桃就跟她說,沈沁蘭過來了她這。


  安宥檸已經很久沒見到沈沁蘭了,自從蕭碧荷假孕的事情被揭露,沈沁蘭就很少出現。


  聽下人說,沈沁蘭最近在忙著研製香坊新品,還開設了學習製香的課程,不少千金小姐都報名參學了,賺了不少的課程費。


  安宥檸覺得沈沁蘭更適合去開教人做小三如何拆散人家家庭的課,肯定賺的比製香多。


  想著就不由得好笑,走到院子裏,沈沁蘭已經等在那裏了,漂亮的皮囊衝著安宥檸笑的格外友好。


  安有檸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淡笑迎了上去,妥妥壓住沈沁蘭。


  沈沁蘭難得不拐彎抹角,拿出一隻金手鐲就要給安宥檸帶上,說是送她的新婚賀禮。


  安宥檸認得這個手鐲,這手鐲是一對的,是鳳蝶軒的鎮店之寶。


  安宥檸曾經和沈沁蘭好的沒邊的時候,一起逛街看到這對手鐲,兩人都很喜歡,安宥檸還說過要攢錢買下來,兩人一人戴一隻,情比金堅。


  為此,安宥檸還了好久的零用錢,諷刺的是,還沒攢夠錢買,姐妹情就已經斷了。


  想不到沈沁蘭居然去買了。


  這是,跟她打感情牌?

  安宥檸當然不會上當,介於沈沁蘭現在的身份,她還是試著佩戴了一下。


  才剛戴進手腕上,沈沁蘭突然說買大了,立刻把手鐲拿出來,說要拿鳳蝶軒改改再給安宥檸。


  安宥檸不傻,手鐲給她剛合適,剛想觀察沈沁蘭到底是要演哪一出,沈沁蘭卻收了手鐲就走。


  臨走前,還笑著對安宥檸說了一句話,那笑容並不歹毒,卻異常的詭異。


  她說的是,檸兒,你看月亮好圓,是祥瑞之兆。


  安宥檸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莫名毛了起來。


  回到房間後,安宥檸發現,剛才沈沁蘭給她戴手鐲的那隻手的手腕,多了一道很不起眼的傷口,不痛,不知是什麽時候劃的..

  這夜,她睡的非常的不安穩,睡睡醒醒的,甚至睡出了滿頭大汗!


  一道雷聲驚醒了她,窗外的天色忽明忽暗,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恐慌感。


  安宥檸下了床,雖然外麵打雷下雨漆黑黑的,可按她睡眠的時長來推測,現在的應該快到中午了,她房裏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給她梳妝試首飾。最輕奇怪的是,就連粉桃也不在!


  第六感告訴安宥檸,出事了。


  果然,才走出幾步,就發現府裏的下人比平時少了很多,貼在柱子上的大紅喜字被風吹掉在地上被雨水打濕成紅泥,也沒有下人去撿。


  安宥檸的心莫名慌張了起來,就在她想找個下人問問話時,真的出現了五六個下人,排排整齊的向她走來,將她的路堵住,把她關到了房間裏!

  昨天還想討好安宥檸的下人,今天就把她當成了臭狗屎,理都不理她。


  安宥檸哪知道他們會把她關起來,她在封閉的房間裏躊躇了很久,等不下去,徒手敲了一會門想問清原委,敲的手都酸了,才有一個下人回應她。


  隻聽下人不耐煩的說,“別敲了,徐家泄露邊防重要機關圖,意圖謀反,滿門被查,徐丞相已經被廢黜丞相之位貶為庶民,大學士打入牢房,大學士的夫人已經自殺了。徐家一百三十二口下人女眷全部判處死刑,已經壓往法場執行,你就別吵吵了,指不定你也快被抓走了。”


  “你說什麽!”安宥檸腦袋嗡的一下,差點沒站住。 下人沒理由騙她啊。


  “不可能的,我娘呢,放我出去!”安宥檸此刻也無法理智了,瘋狂的敲門。


  徐蓁,她要去見徐蓁!

  “刑案司出的兵,一早帶人到了刑場,這會隻怕已經是血流成河了。”


  刑案司,那不是傅緒的地盤?沒有他的命令,是不能擅自出兵的啊。


  安宥檸的唇下意識的咬緊,狠狠踹了一腳“開門!”


  那門外的下人正貼著門,被安宥檸這麽一踹,屁股都踹疼了。


  “死到臨頭了還不信,王爺連你家都抄了,你這新娘子也當不成了,可能還會牽連到我們安府!你就老實點吧,別亂說話了。”


  下人說著,都唉聲歎氣起來,徐府那麽多下人都處死了,他們也很害怕被牽連。


  “再不開,我就告訴別人,你們都是同謀!”說著,又是凶狠的一腳。


  下人一聽更怕了,隻能開了門。


  安宥檸直接衝了出去,剛到門口,就看到幾個人抬著一具蓋了白布的屍體進來,安家的人全部站在門庭的屋簷下,看著屍體抬進來,每個人表情都相當的冷漠。


  沈沁蘭看到安宥檸衝進雨裏,撐著傘連忙走了過去,哭的跟淚人似的,眼睛裏卻沒有一點的悲傷,“檸兒,你怎麽出來了。”


  安宥檸一把甩開她的手,緊盯著擔架上的屍體,白布下麵,分明是個女人的輪廓。


  “把白布掀開,掀開!”她的心跳跳的太快了,聲音都在顫抖!

  沒有人給她掀開布,她走過去,親手掀了開來。


  慘無血色的臉,死不瞑目的雙眼正空洞的對著她,分離的人頭和肉身,發髻上那一根搖搖欲墜的木簪……

  竟,竟是竹芹姑姑!


  安宥檸渾身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竹芹,死了!是真的,都是真的!


  “快蓋回去,竹芹姑姑是陪嫁到安府的,也是安府的人,安府,一定會給她厚葬,檸兒,你,”沈沁蘭擦著眼淚吩咐下人,又把手搭到安宥檸的身上,傷心欲絕的勸道,“你不要太傷心。”


  “我娘呢?”


  “我問你我娘呢!”安宥檸的手直接掐住沈沁蘭的脖子,她的表情至陰至冷,好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鬼魅!


  是她,一定是沈沁蘭!

  “信不信我馬上擰斷你的脖子!”安宥檸毫不憐惜的掐緊,想到沈沁蘭對她說的那一句,祥瑞之兆,還有手腕上的傷口,肯定是息息相關的。 她恨不得馬上扭斷沈沁蘭!

  “你已經得到你要的太子妃之位,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檸兒,你.……爹,老夫人,救我……”沈沁蘭滿是驚恐的呼救著,裝作手腳都不敢動的樣子,任由安宥檸掐著,可她嘴角那故意展示給安宥檸看的歹笑,已經出賣了她!

  安宥檸瞬時沒忍住,一把就把她的脖子往後擰去!

  “放肆,逆女!”


  隻感到手上重重一擊,老夫人的拐杖打在了她的手上,至於那句罵聲,是安世淮。


  沈沁蘭馬上就被老夫人護在了身邊,沈沁蘭揉著被掐紅的脖子受傷的啜泣著,萬分委屈的道“檸兒,你冷靜點,是遵義王的兵馬圍剿了徐家,我和太子並未傷及你的家人啊。”


  遵義王..她才不會信沈沁蘭!傅緒怎麽可能這麽對她,安宥檸的眼仿佛要滴出血來,沈沁蘭被她這眼神看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隻能借著雨水之勢,裝模作樣著。


  看到安宥檸這麽狼狽,不枉她辛苦謀劃一番了。


  “禍害,她果真就是個禍害!當年,就不該留下她!我們安府,怎麽就養了這麽個白眼狼啊!”老夫人的拐杖狠狠擊打著地麵,後悔莫及的痛喊道,看安宥檸的臉色再沒有半分的慈祥,有的隻是無盡的冷漠和唾棄。


  其他所有人,也都是一副看仇人的眼光嫌惡至極的看著安宥檸,仿佛安宥檸是地溝的老鼠,是腐爛的蛆蟲,就差吐口唾沫在她身上。


  安世淮雙目怒紅,突然靠近安宥檸,一把拉開了安宥檸的袖子。


  老夫人的拐杖有十幾斤重,安宥檸的手剛被重擊過,還沒緩過來,安世淮這麽一拉,她的手都痛的不能動彈。


  當安世淮看到安宥檸雪白的手臂,他踉蹌了好幾步,怒發衝冠的指著安宥檸, “把,把這個不貞不潔的蕩女給我趕出安府!”


  “從今往後我安世淮再沒有這個女兒,滾出安府!滾!”


  安宥檸沒有說一句話,看著這些咆哮,猙獰的麵孔,隻覺得無比的陌生和厭惡。


  恨,入骨的恨!


  她的手死死的握緊成拳,渾身散發出的肅殺冷意,猶如漫天絢爛煙火濺射奔流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就連過來拉她出府的下人都嚇的不太敢近她的身。


  安宥檸咬破了唇,鮮血和雨水一起流進嘴裏。眼眸眯起,冰冷孤傲的眼神緊盯剛才那幾人的臉,像是要死死記住他們此刻的醜陋。


  手指骨都捏的作響,今日起,她和安家再無任何親情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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