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殺人凶手
聽雲秀接近崩潰的叫聲,安宥檸沒有再追問,隻是平常的口氣道,“其實阿瑤已經死了對吧,這個木偶隻是阿瑤的替代品,你說的成親,是指那個人和阿瑤的冥婚。”
安宥檸很快就猜到了。
“而你口裏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凶手。”安宥檸繼續說出心裏的猜測,看文秀僵直的身體,她就知道,猜對了。
傅緒聽到安宥檸分析的話,默默欣賞的看了她一眼。
被安宥檸一語擊破,文秀突然癱地,朝著床上的木偶人磕頭,幾乎瘋狂的哭叫著“阿瑤,對不起..對不起..你們放過我吧,對不起,對不起..”一遍遍的重複。
“你已經傷痕累累,別這樣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也許還能彌補。”安宥檸好言勸道。
雲秀卻堅持的磕頭道歉,閉口不說了。
“她心裏有鬼,聽不進你勸的,別浪費口舌了,我去那邊看看,你別亂走。”傅緒突然放開她的手,被他握了這麽久,手很是暖和,一下放開,居然有些不習慣.……
安宥檸想了想,道“過了子時就是大年初一,已經第五天了,是凶手動手殺人的日子。能救出那個小孩的時間不多了,凶手不是要和木偶成親嗎,他怎麽還不出現……”時間都湊在了一起,迫在眉睫。
“凶手成親的日子和殺人的時間都在大年初一。”傅緒走到床對麵一張擺滿盤碗的長桌前,肯定的道。
“什麽意思”安宥檸眨了眨靈慧的眼,子時將到,迫在眉睫。
傅學突然不回答了,停在寬敞的木桌前,恍惚中聽到了木碗相碰撞的哐當聲,安宥檸疑惑的走過去,發現傅緒正專注的看著桌上某物。
傅緒打開了桌上的一個木碗,迅速又關上了。
“有什麽發現了嗎?”安宥檸走到寬長的桌旁,突然伸手擋住她的眼睛。
怎麽了?”碗裏麵放了什麽,安宥檸強烈的好奇。
“別看。”聲音威嚴。
“啊呀,那是什麽,好像有個人影!”安宥檸隻能套路給他吃,故意指了一個方向。
傅緒信了,沿著她指的地方看去。
安宥檸馬上溜到桌前,乖乖的,這張桌上規整的擺滿了木盤和木碗,還擺了木酒杯,這不是成親的時候酒席的仗勢嗎?
每個木盤子都被木片緊緊的蓋住了,木片上貼著鮮紅的喜字,在紅燭的照耀下,格外的矚目。
安宥檸隨手就打開了一個木盤上的木蓋,盤子裏,是一灘黃濁的油,上麵還漂浮著一些白色的點.……
“安宥檸,你膽子真大,居然敢騙本王。”傅緒不悅的聲音傳來……
“這是什麽?”安宥檸困惑的指著盤子,根本不管他是否生氣。
“屍油。”傅緒走過來,握起她的手腕,“下次再敢騙我,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難道說,這一桌都是..”安宥檸假裝沒聽到他的話,又打開了一個盤,隻見一盆血水裏泡著幾根腐爛的手指,安宥檸馬上捂住鼻子,把蓋子蓋了回去。
“居然把腐屍當做食物擺在盤裏,這凶手真不是人,他想把這些東西給誰吃?”安宥檸詫異的看著這一大桌“慘絕”的屍食,那些白末,是腐肉裏長出來的蛆,漂在屍油上挪動,安宥檸差點就想吐了。 這些屍塊做的食物,應該都是那些被殺的秀女們。
“你膽子比我想象的更肥。”傅緒擰著眉,“成親的酒席,你說是給誰吃的呢?”安宥檸顰眉,想了想道 “成親的酒席,當然是給賓客朋友吃了。”
“人吃的話,會沒有筷子?”傅緒一句話說的安宥檸背後發涼。
她看了看,桌上真的一雙筷子都沒有!
“不給人吃,難道他的賓客都是鬼嗎?”安宥檸沒好聲的道。
傅緒回道,“不要用個人的想法去揣測凶手的犯罪心理,凶殺犯大多心理孤僻,你概念裏的朋友,跟他的概念完全就是兩回事。”
有幾分道理,哪個正常人會享用同類的屍體當食物,凶手已經變態到一定程度了。安宥檸讚同的點頭,冷不丁瞟到桌上一物,“那又是什麽?”
“同樣的招數,你別想在本王身上用兩次。”傅緒冷聲說道。
“我沒那麽閑。” 安宥檸走到桌的另一頭,主位上擺了一盞香爐,冒出一縷味道刺鼻的香霧,旁邊還放了一個女人用的香粉盒。
安宥檸拿起這個香粉盒,吃驚的發現,這竟是蘭芷香坊今年秋季限定的一款香粉盒,價格昂貴,她在安府裏見過幾次。
要是她記得沒錯,這款香盒,因為是限定,放到市麵上售賣的不到十盒,一出售就被搶光了。其餘的都在沈沁蘭的手裏,想要的人都得找渠道從沈沁蘭那裏私下訂。
這裏怎麽會出現蘭芷香坊的東西,難道這個案子,跟沈沁蘭還有關係?沈沁蘭現在是太子妃,這要是有什麽牽扯,那就牽扯大發了..
安宥檸打開了香盒,裏麵是一塊褐色的指甲蓋大小的塊狀物,無色無味,她伸手拿了出來。這塊狀物..像是製作香料的原始香塊,可是為什麽沒有香味,反而衝鼻子。
“你這不知死活的秉性什麽時候才能改改。”傅緒奪過她手裏的香盒,扔到地上,眉宇浮上少見的怒意。
“你沒看到我在找線索嗎。”安宥檸努努嘴,他也太霸道了。
“你忘了你是怎麽答應我的?”
“我又不是稻草人,哪能一動不動的,你看這一桌腐爛的屍肉,卻沒有一點屍臭味,肯定跟香盒子裏這塊東西有關係。我也是為了幫忙破案,你至於嗎。”安宥檸撿起香盒,把香塊裝入,偷偷揣進袖子裏。先收著,說不準帶回去大有作用,就算不能直接證明沈沁蘭跟這起案子有關,最起碼也脫不了幹係。不過,沒看出來沈沁蘭的買賣圈挺廣的,什麽樣的人都敢做交易,有點超出安宥檸的想象……
“這是明令禁售的屍楠香,防腐,避臭,你拿去做什麽?”傅緒臉色依舊不悅,不過沒有再阻止安宥檸,屍楠香隻要不點燃,對人體是完全無害的。
禁售品?那就更刺激了。
“我一會兒就帶出去扔了。”安宥檸搪塞道。
“你最好是真的扔掉。”傅緒警告的看她。
安宥檸敷衍的點頭, 這時,竹屋外麵一陣猛風吹過,一片黑壓壓的影子在門外一閃而過,地上的雲秀突然不再哭叫了,她驚怕的朝著安宥檸腳邊爬來,抖如篩。
“他來了,是他回來了。”雲秀爬過來,驚恐的叫著。
本在想凶手會以什麽特殊的形式出現,門被風吹開,一個黑影跟風進了屋子,砰的一聲,又把門關死了。
黑影並不高大,甚至有點矮小,手裏握著一把晃眼的尖刀,往下滴著血。
氣氛,瞬間就驚悚起來。“終於出現了。”安宥檸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終於要和凶手正麵交鋒了。
傅緒看著黑影慢慢走來,什麽也沒說,隻是渾身透著英勇肅冷,這是臨敵時才會出現的氣場。
黑影一步步走近,血腥味就越重。
他在離傅緒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腳,一張稀薄的透出血管的臉出現在眼前,除了臉皮有些薄的嚇人,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一身突兀過長的新郎服,紅的像滲出了血,襯著那雙疲勞過度的豆豆眼,顯得十分詭異。
他一開口,發出扭曲的聲音,咯咯咯的道“新娘和新郎還沒有拜堂,你們怎麽擅自打開主人家準備的美餐……不按規矩來,阿瑤會生氣的。”一桌腐屍做的東西,凶手居然稱之為美餐。
他的聲音不難聽,可是聽在耳朵裏,卻像是生鏽的鋸刀割不下東西時來回鋸動的噪聲,聽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阿瑤死了。”傅緒簡單的回答,平靜無比的目光看著凶手。
“是她們害死阿瑤的,那些無知虛榮的女人害死了我的阿瑤!”凶手突然暴躁的狂叫了起來,青筋暴起,一雙極端的眼睛裏全是殺戮。安宥檸注意到,凶手一邊的臉皮,翹了起來,露出了惡心的肉瘤。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為阿瑤報仇了,那些該死的人,都已經被我殺了。你們知道嗎,她們死的樣子很有趣,每個人都瘋狂的求我,像一條賤狗一樣卑微的求我,哈哈哈哈,不過,我還是把她們殺光了,因為我和阿瑤,都不喜歡這些勢利的賤狗。我刨了她們的爪,剝了她們的肉,剔了她們的骨頭,她們不敢再張狂的亂叫了。”
凶手極端的自我訴說,眼裏全是血腥和報複的快感,他懷裏抱著那個擒來的孩童,孩童看上去還好,隻是哭的沒有力氣了,被凶手用刀挾持著,隨時都可能有生命之危。
安宥檸擔心的看著那個孩童,凶手隨時可能被激怒,他們不好說什麽,任何一句話出口前都要慎之又慎。
“現在,隻差這張臉皮了,等我剝下那個畜生兒子的臉皮,我就馬上能和阿瑤成婚了,我們的婚期已經到了,阿瑤說過,她希望嫁給一個完美無缺的我,這張臉皮這麽嫩,阿瑤一定會高高興興的嫁給我的。你們說是不是?”凶手自我發泄的演說著,用刀劃過那孩童的臉,這個小孩馬上又哇哇大哭了起來。
“賤種,你把我的臉皮都哭壞了,你這樣哭皺著臉,割下來的皮怎麽能光滑呢!”凶手齜目怒視著掐著的孩童,恨不得一刀穿過去。
一個三歲的孩童,怎麽可能不哭不鬧的讓人割臉皮呢。
安宥檸不知不覺握緊了拳,要不是這孩童被殺人魔控製著,她早就罵過去了。
傅緒沉得住氣,隻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
“雲秀,過來,把他給我哄笑,我要他笑著被我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