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哪那麽容易廢
說沒被嚇到,那絕對是吹牛的。
“裝神弄鬼的沒意思,是人就開口說人話!”
安宥檸嚇了一跳,好在有心理準備了,疾步退後,提起手上的木棍就朝著“女鬼”的垂在半空的裙身使勁戳了過去。
怎麽戳過去空蕩蕩的,裙子後麵沒有身體?難道真是個女鬼?
她不認為鬼會以這麽可憎的麵目來嚇唬無冤無仇的人,這個女鬼肯定是假扮的。
“女鬼”被戳了一下,沒有反應,仍舊吊死鬼的姿勢就這麽懸在半空中,除了一顆頭是實的,頭以下的部分全部是被血染的殷紅的長裙,看不到手足。
女鬼的頭發好像被無數次被連皮帶肉的撕扯,留下一塊塊禿蘚,稀疏的頭發翻掛到前麵遮擋住半張臉,露出的那半張臉上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臉皮被割去了,剩下一點皮肉像焉巴搗爛的的蘋果肉似的,還往下淌黃稠色的膿血,好不惡心.……
當下無風,“女鬼”的頭發卻突然被吹了起來,露出了另外半張臉,這半張臉的臉皮居然是完好無損的,隻是皮膚有些黯淡了,兩邊臉的差異極大。
完好的半邊臉,皮膚尚好,看娥眉間還透著少女的美麗,要是隻看這半邊,遠遠看去,還以為隻是個皮膚暗黃些的女子。
“你是秀女?”安宥檸警惕的看著“女鬼”,她好像聽懂了安宥檸的話,殘破的碎肉嘴唇怪異的一張一合,好似在回應安宥檸。“你想說什麽,你是有冤屈要訴嗎?”明知眼前的東西不正常,安宥檸還是與人類對話的口氣問道,“女鬼”的頭發上還插著一個秀女通過選試後統一發放的粉色珠花,可惜伴著“女鬼”一起了變得無生氣了。
聽到安宥檸的連續問話,“女鬼”的反應開始強烈起來,嘴巴一上一下的動著,沒有限度的張大,還能聽到嘴角撕裂開的聲音,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頻繁的抖著嘴,嘴裏的碎牙已經所剩無幾,沒有舌頭。
張口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想努力的發出聲來。
動作越來越詭異,女鬼嘴上臉上的碎肉都開始往地下掉,充滿哀怨的臉幾乎變形,終於發出了咯咯咯的詭譎笑聲。
這笑聲,比午夜凶鈴還刺激,一聽就不是人類的笑,回蕩在這片樹林,格外瘮的慌。
安宥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好像被人按著手,用指甲使勁劃黑板麵,發出的那種尖銳的刺耳聲。
聽的她汗毛豎起,“到底什麽玩意.……”安宥檸自喃道,那“女鬼”越笑越響,不止如此,還朝著安宥檸再次飄來。
安宥檸握緊了手上的木棍,這東西果真沒有腳,從空中直接飄了快來,而且速度快的嚇人。
莫非今天真要死在這片鬼林子裏了?還以為穿越而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還沒享福呢!
安宥檸舉起木棍,做好了拚搏的準備,這要是個人,她還有幾分把握,要真是個惡鬼,那就難說了。
鬼影猛撲而上,根本不是想象中那麽的輕盈,隔著血裙一雙手形的東西抓了過來,直接劃破了安宥檸的衣服,力量很大。
生死關頭,保命要緊,安宥檸拿起木棍,手腕輕巧的一轉,快很準,木棍直接砸在了“女鬼”的頭上,敲爛了本就肉糜似的臉,噴濺了不少汙血在衣服上。
“女鬼”腦袋被打歪了,歪掛著腦袋,看上去怨氣更重了,朝著安宥檸糾纏著,笑聲更尖了,咯咯噔噔的啼笑聲,聽的耳朵難受。
安宥檸還撿了幾塊石頭加攻,可她沒有料到,笑聲變多了。周邊看不清的迷霧裏,越來越多同樣晃動的身影,朝著她湧動而來,好像眾鬼奪食,而她就是鬼們互相爭奪的鮮肉。
這“女鬼”還有同夥?難道“女鬼”把其她秀女冤魂也一並招來了?
一個就不好對付了,要是來一群.……不敢想.……
三十六計,跑為上策!安宥檸朝著剛才做記號的樹往回跑,誰知那“女鬼”死死的追著她,一下子就壓倒她身上,安宥檸伸過手,用木棒狠狠的抵住“女鬼”壓上來的力。
“什麽鬼,真是活久見。”安宥檸抵住這股非人的力量,腳也沒閑著,一下踹下去,聽得一聲慘笑,“女鬼”好像散架了一樣攤在了地上。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安宥檸扭頭就跑,都來不及看地上的“女鬼”一眼,她怕引來更多的鬼物。
霧霾霾的迷林,不時發出各種“女鬼”的啼笑聲,好像周邊都被女鬼圍繞了一般,隨時都會有一張鬼臉貼到臉前,考驗人的膽力,直到擊潰心理防線為止。
再怎麽樣,也不能被活活的嚇死吧,黃泉路上被別的鬼知道了都覺得丟人。
安宥檸跑出了一小段路程,以為擺脫了“女鬼”,不曾想到身前背後四麵八方更多的鬼影冒了出來,且每一張鬼影都觸目驚心,血色淋淋,最可怕的是她們發出的怪笑聲,一波接著一波,壓迫著心髒。
安宥檸的速度已經超凡了,可還是被鬼影纏上了,而且是同時三四個血衣飄飄的“女鬼”,超自然的現象已經無法解釋,也沒時間去想緣由。
安宥檸被女鬼的重量壓倒在地上,她不得不手腳齊上,掙紮中她扯下了一塊“女鬼”身上的血裙,咦,怎麽有一雙尖鉤似的爪子,抓牢她的就是這些藏在裙後麵的爪。
安宥檸的衣服被扯破了許多,好在沒傷到皮肉,她用木棒敲琴鍵似的快速敲去,嗖的站起來想躲進濃霧裏去避避,找到了一塊霧氣比較重的地方,還沒喘上口氣,腳踩到硬物,一個比鬼影更巨大的不明生物立在身前,透過霧就能感到這生物氣場不凡。
“吃姑奶奶一腳。”安宥檸還沒顧得上看清是什麽,一個飛毛腿九十度標準壓腳舞步,狠狠的就踹了過去。
一腳還不覺得過癮,抬起又使勁的往下蹬,好像有點不對,第二腳還沒下去,腳踝居然被抓住了,就這麽保持著抬腿的姿勢立著。
安宥檸口中喘出一口氣,呼出的氣兒把霧氣都吹散了,正想繼續攻擊,腳被掌控住了,紋絲不動的,怎麽都拉不回,莫非碰上鬼王boss了?
安宥檸保持這個站姿倒不累,腳被控了,還有手,她二話不說,揮棒淩氣十足的朝著前方砸去。
沒砸到,木棍也被奪走了,手上一空,武器沒了。不好,真碰上難纏的了!
安宥檸快速的轉動靈俏的大眼,正欲縱身抵抗。
卻見迷霧散去,一個熟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怎麽的,你是想廢了本王?”
這聲線.……
拚音……佛霧傅.……希玉緒,是傅緒!
在這個時候能碰上個同類及時挽救自己的世界觀,是件何其幸福的事兒,猛獸她見過不少了,“猛鬼”還是頭次見,許是跟人相處的時間久了,她已經不喜歡那種總是一個人的孤獨感了。
安宥檸從來沒有一刻覺得傅緒這麽討喜,恨不得蹦過去親他兩口。這時候的安宥檸還不明白,碰上傅緒是她潛意識裏覺得歡喜,如果隻是碰到個普通的獵人什麽的,她並不會這樣。
傅緒就這麽灑脫的站在薄霧中,跟進入林子前分別時沒什麽兩樣,一張鬼神共泣的臉,散著天生冷若冰魄的尊王氣,表情看不出悲喜,一隻手握住安宥檸對準他胯下的腳,風目裏是見怪不怪的無奈。
這興奮感隻維持了短暫的幾秒,看到傅緒那一如往常的高冷樣,安宥檸忍住尷尬和心頭的喜色,以常態的口氣回道,“哪那麽容易廢,要是這麽容易就報廢了,幹脆就別要了。”
安宥檸瞟了眼傅緒胯部,一口輕鬆的說道。
這個死女人,講的是什麽鳥語,差點踢到他命根子,還這麽一臉驕傲氣。
“本王是遵義王府唯一的單傳血脈,這要是被你踢廢了,你賠。”
“我賠?我呸,我怎麽賠,我又沒那玩意,再說了,我要是踢中了,你早就是一副蛋碎了的痛苦表情了,哪還能這麽淡定的站著。”
蛋碎?又是什麽形容詞。傅緒額頭一黑,這女人,就知道她沒一點好心思,話也沒幾句正常的好話。
“那是本王沉得住氣。”傅緒放開她的腳,拍了拍衣袍上的腳印,剛才就差那麽一點,就踢到敏感部位了,從沒人這麽冒犯過他,還一臉自我的。
安宥檸收回腳,行動自若,剛才對“女鬼”糾纏的煩惱在跟傅緒的鬥嘴中煙消雲散,嘴上不服輸的道“少來了,告訴你,別胡攪蠻纏啊,想賴我身上,沒門!要不你褲子脫了我驗驗。”
話一說出來,安宥檸就恨不得吞回去,似乎,有點汙了些。
“你怎麽打算怎麽驗?好,你要是有這個膽氣,你就動手脫,本王……不介意。”傅緒順其自然的接話,差點噎住安宥檸。
他嘴角這抹腹黑的笑是怎麽回事,荒山野林的,他不會獸性大發吧……
“無恥,你不要臉,我還要眼睛呢,我可不想汙了我的明目。”安宥檸撿起被傅緒扔在地上的木棍,頭疼,這鬼得防,人也得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