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美妙之樂
練兵場,三個字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可不是個簡單的地方,傅緒說的練兵場在城郊東邊的礦山附近。練兵場占據了半個山頭,全是封閉式訓練,管理製度變態般的嚴格。
火焰軍在練兵場一次訓練就長達一月之久,有時候甚至兩三個月。
士兵大多是年輕氣盛的壯年小夥子,每次參加練兵,不僅要接受殘酷的訓練,還要克製各項的生理和精神需要。
想成為一名千裏挑一合格的火焰軍,最要緊的,就是耐得住寂寞。但是漫漫長夜,多少士兵因為淫血沸騰精力無處可泄而失眠。
生而為人,七情六欲難以摒棄,尤其是本能的欲望,不是總靠著一本春宮圖就能解決的。要知道憋急了,很容易彎.……
為了滿足士兵們一幫直男的需求,練兵場每個月會開設一天探兵時間,士兵可以和妻子見麵慰藉。但仍有一大批的兵都是沒有對象的單身狗,於是,就有了軍妓。
每到那一天,練兵場就會集中帶進一批軍妓,軍妓大多是被百姓唾棄看不起的流浪奴和犯了錯的女人。
她們進練兵場的唯一任務,就是供士兵玩樂,泄欲..她們沒有地位,沒有尊嚴,就跟豆腐坊裏的豆腐渣一樣,被蹂躪,被踐踏,一旦進了練兵場,就跟進了地獄沒什麽分別。
饑渴的士兵可以隨意的摧殘她們,就像狼見了羊一樣,要是碰到個重口味的變態,那就是活遭罪……
所以,傅緒一說到練兵場三個字,除了安宥檸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迥異不同。
“練兵場?修不好去練兵場受罰就行了嗎?”聽到練兵場三個字,安宥檸腦海裏浮現出的是藍天白雲,遼闊的黃沙地,矛和盾,還有兵劍什麽的。
場麵一定非常恢弘,去見識下也蠻不錯的,她一個女子,最多罰她清理下場地什麽的,安宥檸壓根沒往汙穢那麵想。
“你很想去嗎?”傅緒反問,眼睛裏那抹不太友善的亮光是怎麽個意思。
“嗬嗬,練兵場刀光劍影,我一個女子還是在家繡花縫衣服比較合適,王爺放心,我一定好好的修補好您的衣服。”
安宥檸可不是傻的,這些人聽到練兵場個個臉色怪異,肯定去了沒好事。
“那我就等著看了。”傅緒阡陌一笑,這笑容看的安宥檸脊梁骨發涼,奶奶的,她都幫了他治好吃撐的肥鳥,還跟她計較衣服的事兒,就算是找台階下,也不用拿出什麽練兵場這樣的後話吧。
“王爺,大後天就是花繪節,您確定會來是嗎?”安樂韻知道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被帶到練兵場去是什麽意思,她除了滿意甚至還有些驚訝,這懲罰可比吃辣椒要重太多了。
不過,傅緒能對安宥檸下這麽重的罰,說明傅緒根本隻是把安宥檸當玩物,安樂韻的擔心一下子都散了,別提多歡樂了。
風箏也輕笑的看著安宥檸,而原先對安宥檸有偏見的阿正,看安宥檸的眼色卻緩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同情。,
“成斌親自登門送請帖給本王,本王當然要他給這個麵子。民間的花繪節歡騰非凡,更有受人矚目的香包比賽。今年,本王也去湊湊這熱鬧。“
“王爺肯賞臉,屬下倍感榮幸。”安成斌拘禮謝道,“太好了。”安樂韻興奮的抓住風箏的手,幼稚的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
“王爺,太子那邊派人催了,安國公和夫人們還有惠平公主都到齊了,就等您了。”
“別忘了,花繪節那天帶著衣服來見本王。”傅緒對安宥檸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安成斌隨行離開。
安樂韻激動的不知五葷六素的,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安宥檸茫然的望著傅緒的背影,不爽的暗淬一句。
臭流氓,淨會折騰人,她答應給粉桃的香包都還沒繡好呢,哪有功夫給他縫衣服,再說,也不是她弄壞的,又要她背鍋。
人都走了,風箏留了下來,風箏把傅緒的衣服丟給安宥檸,挑釁嘴臉“可要好好補,要是王爺不滿意,你恐怕就要被送到練兵場了,那裏的士兵,可比豺狼虎豹還厲害,你等著好好享受去吧,哈哈哈。”
風箏帶刺的話一說出口,安宥檸心中便有數了。
“我怎麽覺得再厲害的豺狼虎豹,都比不上你的一顆黑心,這衣服怎麽破的,你心裏最清楚。”
安宥檸說完這句話,拿著衣服就離開了客房,任由風箏一個人說著風涼話。,
安宥檸在回房間的路上,遠遠的聽到一陣撩人心炫的曲音響起,音色光潤,每個樂音都遊刃有餘,蜿蜒之處聲聲摧心,人曲合一,身臨其境,多重器樂的高潮過後是一段純淨的笛音……
安宥檸忍不住閉上眼聆聽,沉浸中能感受到赤腳踏步冰雪地,無意踩露一點紅,紅指的便是被雪覆蓋的梅花花瓣,被雪覆蓋,透出紅色鮮豔的生命氣息,如斯美人,可望不可即,隻要隨著她即將被雪花覆蓋的腳印默默跟隨,美矣,足矣……
若是曲風再穩定些,那就更好了。
不知在近處欣賞的達官臣子,有幾人能聽出此樂的不凡之處,俗人總裝著清高,真正清高的人卻是不嫌俗的。傅緒,會是那個超凡脫俗之人嗎,下一秒就否定了,他是個難以捉摸的腹黑男.……
安宥檸站在走廊上聽了許久,聽完了一曲,直到換了奏樂的樂師,才回到了房間裏。
她一路上都在想,什麽時候能親自當麵聽樂師吹奏一曲就好了,可以不交流,隻交心。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她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找那位樂師交心,眼前的事兒就夠讓她頭疼不已了。
她回到房間,把衣服攤在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桌上,攤開一看才發現,這衣服破損程度遠比她想象的嚴重。
衣袖衣襟都是好的,就是衣服腰帶附近的上下部分有一道很大的口子,折疊的時候看不見,一打開看,足足有拳頭那麽大了,上麵的麒紋都被破壞了。
風箏給她衣服的時候,一定又動了手腳,把洞口拉的更大了一些,這是要讓安宥檸縫也不是,補也找不到同等的材料,至她於兩難之地!
這麽大個洞,就是神仙下凡也難以修複如初。
安宥檸索性把衣服揉成一團,心煩的丟到一邊去。
奶奶的,存心不讓她好過。
想逼她去什麽練兵場,哼,沒門。
安宥檸在房裏等了很久,又去粉桃屋裏轉了轉,粉桃還沒回屋,她想找個人問問補衣服的事兒都沒有。
索性回房木板床上一躺,這裏離花園遠,但還是能聽到一些樂師奏曲的聲音,隻是樂曲換了風格,滿是喜慶和熱鬧,再也沒有剛才那首曲子空靈的感覺了。
聽久了這些俗曲,就厭煩了。
一直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粉桃才興衝衝的捧著一個食籃進來。
“小姐,今天我在廚房幫了不少忙,廚娘賞了我一大碗雞腿,你快來解解饞吧。”
粉桃把盛了油燜雞腿的碗放到桌上,肉香味瞬間四溢。
安宥檸從床上起來,揉了揉耳朵,沒精打采的走過去,“你啊,就知道吃,嘴邊的油漬也不知道擦擦幹淨。”安宥檸伸手撣去粉桃嘴角的殘留。
“我都在廚房裏吃過了,這些都是帶給你吃的,碗就麽點大,我吃了再給你帶,你就可以多吃點了。”粉桃天真無邪的吐了吐舌頭說道。
安宥檸心裏的煩惱消了不少,一時有些不忍心把煩心的事兒說給粉桃聽。
“謝謝你的雞腿了,下午你又幹了不少活吧。”安宥檸看著美味的雞腿,又看到粉桃幹活幹到皮幹裂的手,心疼的沒了食欲。
“這不是王爺的外袍嗎,怎麽拿這來了,你剛才見過王爺了嗎,王爺沒有罰你吧。”
“呀,怎麽破了這麽大個洞啊。”粉桃驚訝萬分。
“你看看吧,還能不能修補好.……”
“都破成這樣了,就算是宮裏手藝最好的繡娘也不可能補好。”
“沒事,補不好就不補了,我自有辦法,這雞腿太多了,我一人也吃不完,你再吃一些吧。”
粉桃的回答在安宥檸意料之中,剛才她已經想好了一個損招,管它行不行,到時見機行事吧。
“這可如何是好。”粉桃舍不得多碰一下這名貴的衣料,衣服被安宥檸揉扔到一邊,也沒有絲毫的褶皺。
粉桃憂愁的像是雞腿被人搶光了,安宥檸已經不再糾結了,”不打緊,反正要給你繡香包,順便一起裁剪裁剪就行了。”
“怎麽裁剪?稍不留意,整件衣服都會毀壞的,王爺要是怪罪下來可怎麽好。”粉桃說著又低頭看自己被水泡脹開的手,“原本我的手好多了想自己繡香包的,剛才擦東西的時候又裂開了,拿不了針線。”粉桃懊惱的歎氣。
“放心吧,都交給我。你啊,現在就負責和我一起消滅這碗雞腿。”
安宥檸用手暖了暖粉桃幹活冰涼的手,決定一人默默扛起所有,不讓粉桃擔心。
提到雞腿,粉桃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廚娘雖然給她雞腿,但也是有限製的,她在廚房隻喝了一點燒雞腿的湯,還沒有吃到雞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