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價高者得
“別提了,我才不是呢。這裏人多不宜多講。這把扇子你拿著,一會兒你最後一個出場,論漂亮,我可不如你,這把花魁扇,給你用吧。”
白瑜兒將一把毛茸茸的羽毛扇子遞給安宥檸,花魁的扇子正麵白色反麵是紅色的,其它姑娘的扇子都是粉白色的。
”等會是按順序出場,每個姑娘上台後會解下臉上的麵紗,在男人麵前表現自己,博人眼球,扇子是用來遮擋用的,很快你就知道了。”
安宥檸聽的一頭霧水,剛想開口再問,外麵傳來了聲音,她聰明的閉上嘴巴。
“瑜兒姐姐,你們好了嗎?這眼妝應該怎麽化,要用什麽顏色的妝粉?”
“我正教新來的妹妹一些規矩,馬上就出來了。”
“我們出去吧。”
“嗯。”
安宥檸持著扇子,點了點頭,兩人達成共識走了出去。
有個同僚總比孤軍奮戰要好,看樣子,她不像是個騙子,安宥檸心情輕鬆了些。
安宥檸又想到跟粉桃約好回府的時間已經超出,不知道粉桃是不是傻傻的站著等她,回去遲了肯定會被安府的人發現她溜出去的事。
她自己倒還好,就怕連累粉桃受罰,想著不由得又擔心了起來。
夜晚的春楹院,燈火常亮,伴著開場的鶯歌燕舞,熱鬧非凡,今夜更是座無虛席。
舞蹈熱場,一幫春楹院的姑娘們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客座滿堂的舞台上搔首弄姿,不時朝著下麵的客人們投去一個媚眼,看的男人們心癢癢。
今日來的,可不是一般客人,臥虎藏龍,最前麵一排坐著的幾個男子,氣質彬彬,衣著錦繡,尤其是坐在最右側暗處的一桌一位穿藏青袍子的男人,眸光深邃如海,難掩貴氣。
“老鴇,趕緊的讓花魁出場,今兒個爺等的就是花魁,這些個庸脂俗粉爺早看膩了,讓她們趕緊下去,請白瑜兒出場!”
說話的是坐在靠中間的一名男子,是個富二代,家裏有些產業,財大氣粗。
老鴇子搖著肥臀笑嘻嘻的走過去招待“哎呦,劉公子,別著急,今兒個姑娘絕對夠辣!瑜兒姑娘是我們的花魁,自然是壓軸出場的,前麵還有八位頭牌美人,保證讓公子們今日過足癮!”
“八個?不是有九位頭牌嗎,加上白瑜兒一共十人。”
“公子們,我要宣布,今兒個晚上,我春楹院可有兩位美若天仙的花魁!“老鴇揮著扇子神秘的說道,
”什麽?雙花魁,是什麽樣的女子能跟白瑜兒並列?“
“怎麽有兩位花魁,你不是變著法的想賺錢吧,花魁的起價,可是頭牌的十倍價!”
“我王媽媽怎麽可能是這種人,我賺的錢可都是明明白白的,到底值不值,公子們一看不就知道了嘛!”
“別磨嘰了,趕緊的上場,我們帶的銀子可都按耐不住了呢。”
“哈哈,是是是,馬上就出來了!”聽到錢字,老鴇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肉都擠在了一塊。
“第一位上場,是我們春楹院新頭牌,茉莉姑娘。”
台子上的幕簾被拉上,伴著一陣奏樂聲,又緩緩被拉開,一位曼妙的女子出現在視線中。
“茉莉姑娘起價一百兩。喜歡的公子們可以加價,三聲之內,價高者得,請公子們欣賞。”
茉莉是十個姑娘出第一個出場的,發髻上戴著一朵大大的茉莉花,身上的如柳煙花色裙經過設計,突顯性感身材。
她慢慢拉下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張標準美女的瓜子臉,在樂師奏樂速加快的時候,轉過身,緩緩的拉下左肩的衣服,露出雪白的皮膚,用一把羽毛扇輕輕掩著,嫵媚極了。
台下的客人,情緒立即高漲了起來。
”一百五十兩!“
”我出二百兩!這小美人今晚是我的!”
“二百五十兩!”
“三百兩!”
今晚能來參加競價的,多是富貴子弟,喊價多是身邊的小廝的活兒,主子們一聲令下,一個比一個喊聲響。
“三百兩一次,三百兩兩次,三百兩三次,成交!”
茉莉姑娘的扇子送給了競價成功的客人,一旦成交,交了銀子,客人就可以帶著姑娘去房裏瀟灑了。
首位頭牌競價就到了三百兩一夜,接下去的,隻會更激烈。
春楹樓這次挑的人都還不錯,眾人的目光都火辣辣的聚焦在了台子上,等著美人上台。
也有按兵不動的人,他們隻是靜靜喝茶吃點心,那些是真正有大錢的人,等的就是壓軸戲,花魁。
一番競價,八位頭牌姑娘都尋到了今夜的金主。
氣氛,達到了最高峰。
接下來要出場的,將是本晚的重頭戲。
花魁出場,跟別的姑娘不同,台上拉起了珍珠色珠簾,春楹院的下人緊鑼密鼓的在後台搬置道具。台。
台下等候的人陣陣騷動,幾位等待已久的富賈差點起了爭執。
“白瑜兒,我今天要定了!奉勸各位,不要白費心思跟我爭了,省的說我沒給你們留麵子。”
”陳老板好大口氣,垂涎美人神姿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還是把美人留給懂得欣賞的人為好。”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不懂欣賞嗎!”
爭執的聲音越響,出的價會越高。
“我看各位莫要爭執不休,破壞這良辰佳色,你們一個個都說喜歡瑜兒姑娘,今夜瑜兒要演奏自創箏曲”月靜思“,你們可知其彈奏的是何意境?”
一位手持月牙骨扇子,穿青釉色錦衣,風度翩翩的男子說道,他的聲音爽朗,年輕氣盛。
“你是哪根蔥!”
“我不是什麽蔥蒜,我是白瑜兒的藍顏知己,我來這裏,不是為了尋歡作樂,是來欣賞瑜兒的。”
“黃毛小子,看你小小年紀,還沒嚐過女人的滋味吧,在這裏跟我評頭論足,你還太嫩了點,回家吃奶去。“
“哈哈。”一陣嬉笑。
“你們這些不懂風雅的俗人,不覺得自己的笑聲很醜陋嗎。”年輕男子說道。
“敢這麽跟我們公子說話,你知道公子是誰嗎!”年輕男子身邊的一個布衣小隨從立刻站出來,幫著自家公子說話。
“老子管他是誰,有錢就是實力!“
“阿峰,算了,跟他們這些俗人沒什麽好計較的。”
“是,小郡爺。”阿峰輕聲應道。
“你說誰俗呢!”
“大家稍安勿躁,春楹院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地方。”開口的是坐在最前排衣著富貴的男子,聞金赫,他身邊站著不少人,有下人丫鬟,春楹院老鴇王媽媽也站在他身邊,一臉的賠笑。
“喲,聞少爺也來了,聞少爺是春楹院的大老板呢,大家都安靜點。”
聞金赫是大首富,來這裏的人都要給他個麵子,近年已經很少在公共場合看到他了,今晚算是運氣好,買不到美人,能跟聞金赫談談生意的事都是賺到了。
“橙心,你們葫蘆到底賣的什麽藥,小姐到底在哪裏?”
“少爺,橙心不敢多說,您就坐著就是了。” 橙心站在聞金赫身邊,她就是安宥檸今天幫助解圍逃走的女孩。
聞金赫麵露無奈,不忍指責橙心,心裏雖然焦盼,但多年生意場上滾打摸爬下來,早已練成金剛難摧的表象。
“王爺,今晚這春楹院可真熱鬧,不僅小郡爺,聞金赫都出麵了,真是不可小覷,這個白瑜兒有那麽神乎嘛,還有,您說另一個花魁真的是安宥檸嗎?”
”你何時學的這麽市井,本王帶你來,不是來聽你說八卦的。”坐在暗處的傅緒,隻露一角藏青色袍袖,耳聽旁觀,洞悉了一切。
阿正立即乖乖閉嘴。
“開始了,出來了出來了。”
一個古箏的樂音響起,客人們的注意力立即集中。
“月朦朧,光影斑駁幾重重。
為愛甘願獨行千山樓。
人也匆,愛也匆,夢裏落花也心痛
月光之下,永相擁。”
隻聽琴聲響起,珠簾後一位身穿縹緲白色仙裙,臉遮白紗的女子坐在古箏前,一邊彈,一邊唱,歌詞淒涼滲透,是白瑜兒自創的曲,月靜思。
月靜思,講的是一位身世可憐的女子,女子家中貧困,卻很喜歡唱歌彈奏古箏,父親為了給她買一台古箏,白天幹完後晚上又偷偷去山上拾柴,經常隻吃野菜充饑,終於攢夠錢買了一台古箏送給女兒。
可是沒多久父親就勞累過度生了重病無錢醫治,臨終之際,父親讓女兒帶自己去每日拾柴的山上,在月光下,聽女兒彈奏古箏,微笑著離世。
他死前,讓女兒將自己葬在有月光的地方,他說每次拾柴感到累的時候,抬頭看著月光,腦海裏就浮現出女兒彈琴時快樂的樣子。
他希望女兒以月光寄思,看到月光,仿佛看到父親就陪伴在女兒身旁,永遠的守護她。
這個女兒,便是白瑜兒,白瑜兒為了紀念摯愛的父親,做了這首曲子,又因帶著母親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入了青樓。
後來,她的曲子得到青樓幕後老板聞金赫的賞識,聞金赫允許她賣藝不賣身,因溫柔貌美,曲藝過人,慢慢的在春楹院占了一席位置。
一曲月靜思畢,聲音頑皮,伴奏格格不入。
”這聲音不對啊,怎麽唱的這麽粗糙?”
“白瑜兒的琴技過人,不可能彈成這樣,連我家丫鬟彈的都不如。”
“老鴇,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