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波折又起
一夜相擁而眠,竟然睡得十分安寧,夢裏的他一臉溫柔地望著我說,“我姓我,叫男人,我是你男人”,心也不自覺飄到了最雲端。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睜開眼便迎來了一道刺目的陽光,大喇喇地宣告著天氣的放晴。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感受著窗外陽光的美好,回憶起昨晚夢中的甜蜜溫存,真的好想大聲地歡唱一曲!啊,陽光,啊,美夢,啊,男人,啊,屬於我恬不知恥卻永無止境的纏綿!卻又在興奮了半天之後突然癲癇一樣地大跳起來,“媽啊,這都幾點了啊我草!趕火車要遲到了!”
大慌啊!
卻不想我這身子還沒跳起來呢,頭便結結實實地跟房頂來了個親密大接觸,於是“咚”得那叫一個震天響——真懷疑樓板都能讓我給磕穿了!
“嗚嗚嗚,磕死姑奶奶了,這什麽破房頂兒啊這是!”我吃痛地摸著凸起的疙瘩,直想中指朝天,我這運氣也太衰了吧,“錢小東,你家這房頂兒是不是質量也忒好了,疼死我了!”
磕的我這個發懵!頭都沒感覺了,直嗡嗡。
然後我便聽到了一道及其鬱悶的聲音,帶了一絲無可奈何,“拜托,我說小姐,您現在正在車上好不,你家的樓板比你長得都還低啊,莫非人生的前二十幾年您住的一直都是豬圈?”
我:“……”
無比怔愣中……
車上?如果我沒聽錯,剛剛他說的是車上吧?那我現在在哪裏?而剛剛說話的這個男人,又是誰?是錢小東不?
頭不禁嗡地更厲害了。
“我,我是在做夢嗎?”我使勁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那種預感中的疼痛絲毫未有出現,為什麽居然會不痛呢,該不會是我真的在做夢吧……可是也不對啊,明明腦袋的疼痛感這麽強烈!
我又慌忙將手放到他的臉上捏啊捏,像揉丸子一樣,恩?活的?軟的?居然有溫度?!
真是想發狂啊!誰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哪裏啊!為什麽突然有了種陷入迷霧的感覺呢!
“小姐!”正癲狂著呢,剛才那道聲音又出現了,隻不過這次變得更加無奈和憂鬱,夾雜著明顯的不樂意,“我說小姐,您不是想一直這樣捏著我的臉不放吧?狠狠地掐了我的胳膊不算,還想著拿我的臉搓橡皮泥兒玩?”
我頓時一愣,還沒緩過神兒來呢,他早已經一把將我的手撥開了,“夢遊呢您這是,喊不喊都不帶有個表情的,不過就算您這是在夢遊,那也得有個度吧,這光想沾便宜揩油的事兒做多了早晚得天打雷劈!”
靠,我立馬就暈了!什麽話啊這是,你以為我願意沾你那點兒便宜啊!白送我床上我都不要!
床?猛地一聯想到床,想起昨晚上夢中的旖旎,不禁又開始嘿嘿地傻笑出聲,夢中的他,貌似還真的夠威猛……咳咳,極度想歪中……
“喂,傻啦?”見我一直呆呆地摸著腦袋傻笑,他一巴掌就呼我腦袋上了,“沒事兒傻笑什麽啊,莫非真的是遭天譴了?”
弄得我那個火大,當場就要跳起來報複,“錢小東我招你還是惹你了啊,醒來後就一直拿話掐巴我!”
卻不想麵對我的巴掌,錢小東隻是滿懷詫異地掃了我一眼,繼而將身體轉過身去繼續開車,好像憋著什麽話沒說一樣。
我那個得意啊,“怎麽著,本小姐還沒出手呢,這就怕了?”
怕了就趕緊說幾句好話讓咱來聽聽!
卻不想他這次連瞟都沒有瞟我一眼,隻是冷著臉咳了一聲,口氣裏充滿了鄙視,“如果醒了,就趕緊把嘴上的口水擦幹淨,真的——難看死了!”
口水?我大腦擦地一白,慌忙將手放到嘴邊,這才發現自己的下巴果真濕濕的,再透過後視鏡照過去,我頓時羞愧得差點兒沒撅過去!靠,這還是人嗎這是,臉上的口水印痕堪比京劇臉譜兒!
嗷——有沒有這麽誇張的啊!這可是在我男人的麵前啊,居然讓我這麽丟份兒!
***
一直過了很久,我都沒能從那場巨大的羞恥中緩過神兒來!因此當錢小東憋著笑異常紳士地對我說,“小姐,您到了”的時候,我立刻就衝他呲牙咧嘴了,而且還是凶神惡煞般地呲牙咧嘴!
我心想著錢小東你這王八蛋也忒狠了,眼睜睜地把我耍了一通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把老娘半路騙下車去?你以為我被人騙大的啊?
我當場就抱住了車座兒,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
“不走就叫人來拖了!”卻不想錢小東還沒開口呢,旁邊的車窗忽然便伸進來一個毛乎乎的腦袋,“不就是一破寶馬嗎,是想對比我們窮老百姓的苦日子呢還是怎麽著,想招擺一邊兒招擺去,就是國家主席的車來了它該走也得走啊。”
我頓時一愣,如此熟悉的粗野聲音,難道真的到學校了?
猛地抬起頭,正好看到門衛老黃在衝著我不屑一顧地撇嘴,黑色的電棒從左手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到左手,弄得我渾身就像過了電流似的,那叫一個毛骨悚然!
我立馬就蔫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我說老黃,您這出場就不能換個形象啊,整天拿著這作案工具我驚駭啊!”
“你驚駭個屁!”老黃一臉不屑地將電棒放在自己的身上,又啪嗒一下打開按鈕,“瞧見了沒有,也就一垃圾站花五毛錢買回來的殘廢品,還沒地上撿回來的樹杈子好使呢,打在身上不疼不癢的還挺舒服,這要真是讓賊給遇著了,得沾多大的光啊。非得整天來咱學校光顧不可。”
說完之後便將電棒伸向錢小東,“要不,哥們兒你也來試試?”
得,我又暈了。
不想再繼續跟老黃扯下去,我直接就奔向了主題,“對了,老黃啊,放假期間有沒有見過老袁啊,特別是最近這三天?”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死丫頭提前三天甩下了我就來學校,肯定是為了傻郭靖!
果不其然,剛一聽我提到老袁,老黃的眼睛就發出了賊光,“嘖嘖,那個丫頭,怎麽能沒見呢,打扮得就跟個仙女兒似的,從這裏走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我立馬就噴了,“再也沒回來過?怎麽這詞兒從您嘴裏說出來這麽變味兒呢!好像她到番外和親去了似的。”
又像是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白兔兒,一去不複還。
“也差不多嘛!跟男朋友住在一起,可不就相當於古代的和親嘛?”他撇著手指頭,像是在數數,“更何況,從她跟他男朋友住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可不就再也沒回過這個學校了。”
“跟他男朋友住一起?!”這次不禁連我,就連錢小東都給驚了。
互相驚詫地對望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了一句,“不會吧?”
她不會開放到那種程度吧?跟一個男的住在一起?
“真的,我蒙你倆幹什麽呀!”見我倆滿臉不相信的表情,老黃就跟被侮辱了似地,極力地指天發誓,“怎麽,她沒跟你說麽,她現在正跟她男朋友同居呢,喜糖都給我吃了,就在學校對麵的華晨旅館!”
***
一直到了華晨旅館的門口兒,我還陷在這場混沌中沒有清醒過來。
擦,這家夥的腦子是抽筋抽糊塗了還是被驢踢了啊,居然敢給我玩兒同居?難道我吃得苦她還沒有看夠嗎!
真想一巴掌呼死她!
錢小東見我一副氣衝衝的樣子,不停地在身後勸著我,“老婆,你就別生氣了,反正發生都發生了,你著急也沒有用啊!”
然後又用了一種極小聲的音調,“再說了,你就算是管,也管不了啊!這跟了男人的女人,比旺盛的男人都饑渴啊——”
我立馬就火了,“錢小東,你丫兒的給我閉嘴!”
能不能別拿那些男女之事來煩我,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擔心啊!
“呦,老婆大人生氣啦?”他見我還在生氣,不禁涎著臉湊上來,“老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嘛,您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爽了卻不顧別人的感受——”
“錢、小、東!”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憤怒,我轉身便朝著他咆哮起來,“我說讓你閉嘴,你聽到了沒有!”
大概是見我這火發的莫名其妙,他頓時一臉的委屈,“行行行,我什麽話都不說了,這總算行了吧!”
見到他一臉的委屈,我頓時一陣內疚,“我……”
“我知道你生氣了,我已經閉了嘴。”
我忽然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發脾氣,我也不想這樣的……”
“錢小東,”將臉埋在他的懷抱裏,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是所有的男生都會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的,這種事情我見到的太多了……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老袁,我怕她會犯傻,更怕她會受傷,她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我不想她經曆跟我一樣的痛苦……那種痛苦根本就不是你能體會得了的,更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她太單純……”
“芒芒。”他的聲音頓時帶了一絲心痛,“對不起,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麽擔心……”
“錢小東……”
輕輕牽起我的手,他的目光閃著一絲堅定,“如果真的擔心,那就去把她找出來啊,然後阻止她繼續錯下去!”
“可是,”我帶著淚珠望著他。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見到真相的那一刻,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種慌亂。
“放心,”仿佛明白我心中所想似的,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頭,“傻丫頭,不是還有我在身邊呢麽,任何時候,老公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