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暴虐巨龍
狂風呼嘯著灌進耳洞裏，全身的衣袖不斷翻飛拍打著身體，老爺僵屍和小寧猶如兩顆炮彈自空中向下墜落。
“這他奶奶的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還沒完沒了了！”老爺僵屍在空中環顧四周，好不容易穿過一層白雲，又掉入下麵一層更厚的雲朵。
四周一片霧氣，少說四五個小時過去了，哪裏的天會這麽的高？
“老爺，您別心急，恐怕這裏並不是什麽真實的場景，而是水河佛施下的三十二道障眼法中的其中一道。”
“那你快給我想想辦法，再這樣掉下去，老子可要逼瘋了。”老爺僵屍張大滿是獠牙的嘴巴吼道。
“依小的看，剛剛在海底時，我們是向著那個光點移動，就來到了這裏。現在，隻要繼續向著那個光點移動，我們一定會繞出這道障眼法。”
哼！老爺僵屍無奈地輕哼了一聲，他揮舞著手臂，想要驅散身邊周圍的雲氣，然而卻徒勞無益。
當他們又向下墜落了一個多小時後，最後一層雲才終於消失在頭頂上空，腳下出現了大地的輪廓。
由於天上的雲層過於寬厚，導致地麵的光線十分微弱，所以天氣十分陰沉，幾乎像是一天的傍晚時刻。
他們二人又向下墜落了二三十分鍾，地麵的景貌才逐漸清晰，而那腳底下的光點卻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後消失於灰蒙蒙的土地之下。
“怎麽辦？那光點消失了！草他奶奶的。”老爺僵屍破口大罵道。
“這TM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怎麽遍地都是爛泥巴地，沒看見一塊兒幹淨的地方。”
小寧環顧四周，的確，這個地方遍布沼澤，低淺的水窪一片一片生長著茂盛的水草，時不時一兩條水管粗的蟒蛇抬起頭來，看向天空中的他們，又灰溜溜地鑽入水底，消失不見了。
在快到達地麵時，老爺僵屍一發力，揪住小寧的身體，兩人同時翻轉過身，以站立的姿勢向水麵射去。
由於慣性太大，雖然他們踩著水麵滑行了幾百米，但是地麵的水太淺，他們踩入的泥巴太深，結果水底的稀泥巴也飛濺幾十米之高，稀裏嘩啦落滿了他們全身。
當老爺僵屍終於在水麵穩住自己的行姿之後，身後劃開的水道蕩起連綿起伏的波浪，一直到幾公裏之外。
他們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破爛衣服，把一些高落在身上的稀泥巴，趁還沒有幹在身上，全都抖了下去。
小寧抬起頭，放眼四望，看不到邊，隻有遠處看起來很低矮的山脈把天際團團圍住，到處都是水窪和濕地。
“現在怎麽辦？那光點也看不見了！下一步該怎麽走？”老爺僵屍毫無頭緒地詢問道。
“別著急，老爺。”小寧作為他的頭腦，在一旁出謀劃策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光點消失之前，它位於我們的右手前方，隻要我們保持這個方向往前走，就一定能夠再次看見它。”
老爺僵屍完全沒有自己的主意，小寧怎麽說，他就怎麽做，於是，二人微微偏轉方向，向著右手正前方飛去。
他們懸騰於水麵兩米高的上空，通過駕馭自身的力場，來禦力飛行。
沼澤濕地生機盎然，他們路過正在捕食飛禽的大鱷魚，又看見綠灰兩條巨蟒在水麵相互糾纏著廝殺，還看見一隻行走極其緩慢的地龜，背著乒乓球桌那麽大的盔甲，在水麵和濕地上爬行著。
他們沿著水麵又飛行了幾個小時，勉強看見遠處的山脈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然而這沼澤的邊緣卻始終不露痕跡。
“寧采臣，你確定咱們這方向是對的嗎？要是你膽敢耍老子，老子現在就把你丟下去喂鱷魚。”老爺僵屍耐不住性子發飆道。
小寧恭恭敬敬地低三下四說道。
“老爺，小的跟您那是忠心耿耿，再說，離開了老爺，小的也沒法活呀，哪有膽子做那種事兒。”
“那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看見那個光點？是不是你腦子也不好使了！”
“老爺，您別著急，您抬頭往前看，看見前麵遠處山脈沒有？”
老爺僵屍舉目遠眺，那遠處山脈橫亙雲際，就在正前方，當然看得見。
“怎麽？你想說什麽？”
“老爺，您仔細看，看見那山脈是不是有一處裂穀？”
老爺僵屍再定睛一看，於連綿起伏的山牆處，果然看見一個微小的口子。
“好像是有！”
“老爺，依小的看，咱們必須得到達那個山穀處，那正是剛才光點所對應的方向。”
“好！老子再相信你一會。”
說完，他們兩人繼續朝著山穀飛去，這一飛，又是四五個小時。
且說四五個小時過去，也不見這裏的光線有任何變化，按理說，現在應該是晚上了，可是天空還是那麽陰沉著。
老爺僵屍在快要耗盡脾氣時，終於看見了前方的陸地。
他一口氣加大馬力，像一顆出膛的子彈，飛射過去。
然而，在他還沒有落地之前，在寬廣的山穀口子處，一條碩大的巨龍從崖頂探出頭來，一雙粗壯的爪子鉗住山頂的巨石，僅它的小指頭就有油罐車那麽大。
這頭龐大的巨龍位立山頭，幾乎半邊天都被它遮擋下來，它伸長虎門大橋一般的脖子探下腦袋，一對遊泳池那麽大的眼睛盯著飛來的“螞蟻”，扇動著飛機場一般的雙翼，卷起五六道龍卷風。
“所來者何人？膽敢擅闖這等禁地，視汝等螻蟻初犯，還請速速離去，否則，格殺勿論。”
巨龍盤耀於嶺頂，雖然它體態巨大，實力深不可測，可是它雙爪的腳踝處，卻箍著兩道金文鎖鏈，看來是被囚禁於此，出不得去。
老爺僵屍在巨龍的身下落地，他抬頭湧望這壯美而高傲的仙獸，心裏發出難以抑製的奢望：要是能將它收為自己的棋子，那該多好啊。
然而，他們二者實力之懸殊，他還是心知肚明的。此刻的問題是，如何從這頭巨龍的腳下過去，看它的樣子，不像是會輕易放自己進去的。
“小寧，怎麽辦，你有沒有辦法讓這個家夥成為我的收藏品？”
“老爺，您別忘了咱們來這裏的目的。況且，這眼前的這條龍是活物，您是拿它沒有辦法的。”
“可惜了啊！”
老爺僵屍望著它那碩大的身軀，發出無限向往的感慨。
“你們還在那裏嘀咕些什麽，還不快快離去，負責我可要不客氣了。”巨龍再次神展開自己的雙翼，左右百米之寬的體態，威風凜凜。
“快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咱們隻能和它硬拚了。”老爺僵屍謀算道。
“不行！”小寧十分肯定地否定道。
“我們不是它的對手，看來水河佛能夠封印住洛川四邪，那果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
小寧權衡了一下，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也不多了，巨龍在頭頂，口中醞釀的火焰已經團團燃燒起來。
“看來我們隻能利用自己身體輕便的優勢，從這山穀裏奪路闖進去了。”
“哼！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家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今天這裏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巨龍見腳底下的兩隻“螞蟻”在自己的威懾下沒有絲毫動靜，它嘴裏卷起的一團火，轟的一聲，漫天吞吐出來。
整個山穀口子前麵的廣場都被大火所吞噬，甚至近處百米範圍的沼澤濕地，因為在熾熱的火焰烘烤下，水汽蒸發，泥地變成了幹地，生長其上的水草像胡子一樣被燒掉。
巨龍不斷從嘴裏吐出青藍色的烈焰，烈焰追著老爺僵屍和小寧的身軀跑，一直順著山穀狹窄的天線燒進去，山兩邊融化的巨石變成液體又重新凝固，把峽穀給封死住。
老爺僵屍左躲右閃，然而，巨龍的火焰範圍太廣，溫度太高，如果再這樣繼續燒下去，就算是真金鍛造的骨頭，也要被燒得一絲不剩。
沒辦法，老爺僵屍隻好向來時的方向反逃出去，他拉開幾百米遠的距離，身上被火焰燒斷的左腿和右臂又重新長了回來。他幾乎被燒掉的腦殼，漸漸從脖子裏生出一個新的出來。
小寧更加難以抵擋這等傷害，在他快被巨龍烈焰燒死的前一刻，老爺僵屍把他變回成棋子，捏在手掌心中。
站在山嶺頭上的巨龍，此時看見眼前被燒得麵目全非的老爺僵屍，突然間，看見了後者胸膛內那一顆閃閃發光的石頭，那耀眼的柔光照進它的眼眸中，它等待這種光芒等了幾百年了。
霎時，它猛地收住烈火，癡癡呆住，嘴裏不住冒著黑煙。
山穀口子前那被燒得液化的石子，在地麵凝結成一片平滑起伏的褐色石地，最邊緣處的幾叢剛燃起的水草，還在劈裏啪啦燒著。
“小龍沒看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是水河佛親臨！差點兒害了大佛，小龍該死！該死！”
山頂的巨龍，突然從山崖上飛落下來，滾在地上，像隻小貓一般，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在地麵拚命地磕頭。
老爺僵屍氣喘籲籲，還以為料想這次的目的肯定要失敗了，沒想到這巨龍突然在自己麵前跪下了。
他瞬間又驚又喜，急忙把小寧又重新召喚出來。
小寧出現在他的身邊，佝僂著腰，剛剛因為烈火燒斷的腿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兒？”老爺僵屍急忙側耳問道。
“老爺，您忘了，您可是擁有水河佛舍利子的人物，它恐怕是看見了你體內的舍利子，把您當水河佛供奉著呢！”
“這小石頭還有這等厲害的作用，能讓巨龍服服帖帖的。”老爺僵屍意識到自己實力的強大，變得無比狂妄和自豪起來。
他也不再畏懼眼前的龐然大物，邁著腳步，逐漸向巨龍走去。
跪在石地上的被金文鎖鏈困住的巨龍，反而把自己的撞暈的腦袋沉了下去，甚至要伸進自己的咯吱窩裏。
“小龍沒臉見大佛，請大佛大人有大量，饒了小龍。”
“好說！好說！”被巨龍叫作大佛，老爺僵屍十分受用，高興極了。
小寧在一旁出謀劃策道。
“老爺，您可以問一問它，洛川四邪到底被封印在哪兒？它可能會告訴你答案。”
“好！”老爺僵屍答應道。
“好一條巨龍！你知不知道洛川四邪被封印在哪兒？能不能帶我們過去！”
“咦？大佛您難道自己忘了嗎？不是您親手封印的洛川四邪，所以派小的們在這裏把關，以防有人來放走他們。”
“哦，我真蠢！大佛貴人多忘事，一定是封印的惡魔數量太多了，所以忘記了。”巨龍沒有把頭伸出來，反而是自己在那裏臆測，胡思亂想給老爺僵屍編了一條合理的理由，它太想討好水河佛了。
“對！”老爺僵屍也不客氣，既然巨龍相信這一套，他就順著這一套說下去。
“我一天不封印十個，也有八個，哪能每個都記得住。”
“你說說，我之前封印洛川四邪的地方在哪兒？我找這家夥有些事兒。”
“大佛。”巨龍的語氣開始變得曖昧起來，“如果您信得過小龍，您取了小龍腿上的封鏈，小龍願意馱著大佛飛過去。”
老爺僵屍做做樣子，繞到巨龍的背後，看見一條兩車道公路那麽粗的鐵鏈從山頂上垂掛下來，最關鍵的是，這巨龍腳踝處的鎖環上有咒文，老爺僵屍一竅不通，根本沒有能力解開這道鏈子。
“小寧，你能解開這家夥腳上的鐵鏈子波？”老爺僵屍低頭在他耳邊說道。
小寧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別說這鐵鏈太沉，僅這封印金文，反作用非常大，連巨龍都掙脫不了，我們是萬萬奈何不得的。”
巨龍聽見身前的腳步聲傳到了身後，它才稍稍從翼翅間一個縫隙，偷窺了老爺僵屍的舉動。
它看見後者隻是站在那裏，盯著它腳踝處的鐵鏈看著，並沒有真的幫它解除掉，所以它立馬謙卑地說道。
“大佛，小龍糊塗了，小龍不該提這個要求的，小龍該死。”
“大佛，您如果想要前往那金文界碑處，隻需要穿過這道峽穀，然後沿著小路一直走。”
“遇到分岔路，您就向著前方有山穀的那條走，您隻需要讓守門的小的們看看您體內的真身，它們會恭敬地護送您過去的。”
“此話當真？”老爺僵屍一聽，心情無比激動。
“小龍怎敢在大佛麵前妄加誑語？小龍沒那個膽子。”巨龍說的是誠惶誠恐。
小寧小聲插嘴道。
“它說的應該沒錯，我們可以相信它。”
老爺僵屍於是滿意地準備動身繼續上路，他回過頭說道。
“那就暫時聽你的，要是你給我指錯了路，回頭我就來好好收拾你一頓。”
“小的真不敢！”
“小的真不敢！”
當老爺僵屍已經從峽穀裏走出來後，他回過頭，從峽穀看向過來的另一頭，發現那條巨龍還匍匐在地上，不敢絲毫隨意動彈。
“要是接下來的那些家夥都像它這麽聽話，那這一路就簡單多了。”
說著，他們向下一處關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