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合什教的巫婆
原本雪白的大地，承載著千萬人的腳步之後，變成一灘泥濘。
酒桶大叔進入鎮大門，沿著右邊的街道，攻入居民生活區，消滅了那裏的殘存僵屍勢力。
老陀則帶領著自己的隊伍，進入鎮大門，向左拐，來到鎮後的荒郊野嶺，清除了野外的部分僵屍。
哼哈伉儷則穿過鎮大門，往前直走，一路上基本沒遇到什麽僵屍，就來到了空曠的樹蔭廣場。
此時，高沁靈他們還高高地站立於教堂屋頂之上，看著酒桶大叔帶領著新兵，攻下這座集鎮，他們也十分高興。
半個小時後，大獲全勝的攻堅戰順利會師，他們全都集中於樹蔭廣場上的破舊噴泉旁，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和喜悅之情。
“我們竟然真的做到了！”酒桶大叔仿佛一時還難以相信似的，生怕這隻是個美好的夢，夢一醒，又會回到那個狹窄的老地方。
“謝謝你們！”老陀激動地流出了幸福的淚水，對著高沁靈他們說著，“要不是你們的出現，我們現在恐怕都已經被僵屍咬死了。”
“現在，你幫我們奪回了我們的家園，我們真的很感謝你們。”
在座的所有人，有不少本來就是從這個小鎮逃亡出去的。此刻，他們重新占領了小鎮，也就意味著，他們能重新回到自己闊別已久的家，那種失而複得的艱辛和欣慰，也刺激著他們流出了幸福的淚水。
高沁靈看著這麽多崇拜的眼神，聽著這麽多感激的話語，她也被這種氣氛所感染，為自己能做出如此大的貢獻，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為了鞏固這座得來不易的小鎮，擊退了好幾撥僵屍們的大反攻，無論是高沁靈也好，還是酒桶大叔，他們都意識到，不可能永遠依靠著這些外星人的力量。
他們必須建立起自己的防禦工事，能夠依靠自己抵擋住僵屍們的襲擾，為此，他們想出了無數辦法。
然而，沒有一個辦法是確實可行的，直到有人提議，建造一道鹽防工程。
“我們的武器消耗得太快了，照這樣下去，我們恐怕堅守不過這個冬天。”
一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寒風猛烈地吹刮著牆上的窗戶，屋內的燭光在漏進來的風中忽明忽暗，酒桶大叔顯得疲憊不堪。
高沁靈他們坐在一條長沙發中，聽著酒桶大叔的抱怨，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打退堂鼓。
“我們不能放棄這個地方。”高沁靈堅守道。
“現在我們的人口已經過百。”
“如果退回老辦公樓基地，那裏完全容納不下這麽多人。”
“再說，人們剛剛才恢複了這裏的秩序，現在突然要求他們回到原來逃亡的生活，人們的生存積極性會受到強烈的打擊。”
酒桶大叔手中拿著一瓶威士忌，這已經是他今晚喝的第三瓶了。
他當然知道這些情況，但是，前方的戰士們已經開始變得驚慌起來，他們又開始害怕僵屍了。他們的彈藥不足，武器老舊得厲害，射擊效率不高。
他想到這些，又猛地咕嚕咕嚕灌了三四口，他的眼神已經開始變得迷迷糊糊。
“有人提議用鹽建立一道城牆。”
“可是哪來的那麽多鹽。”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此時，黑漆漆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王大虎原本聽這個大叔發牢騷聽得膩了，他起身走到門口，開了門。
兩位年輕的士兵，押著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老太婆，出現在這棟昏暗的房子中央。
“這個人是誰？”酒桶大叔醉醺醺地問道。
“回稟首領。”
“我們在最後幾棟廢棄的房子裏，發現了這名老太婆。”
“並且.……”
這個士兵吞吞吐吐的。
“並且什麽？”
“並且，在她的屋裏，發現了四名僵屍。”
“這是什麽意思？”酒桶大叔顯是有些醉了，對聽進自己耳朵裏的話，半信半疑。
“你是說，這個老太婆，和僵屍生活在一起？”
“回稟首領.……”士兵變得更加膽戰心驚了。
“我們看到的情景……就是這個樣子。”
“所以我們把她抓了起來，押到了這裏。”
在昏暗的光線下，老太婆看起來老得病入膏肓，皮膚十分黯淡，眼窩深陷於皺紋之中，頭上黑白相間的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破舊。
這時，坐在火堆旁取暖的哼哈伉儷中的老艾瑪琳，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所有人的身後說道。
“這是個合什教的老巫婆。”
老太婆的臉上有那麽一會兒在燭光下閃射出光來，她望向火堆旁看了一眼，原本她一句話也不說，此刻卻突然開口道。
“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記得合什教。”老太婆說得語氣十分沉重。
酒桶大叔在混沌的腦海裏想要抓住某個線索，合什教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
“老巫婆。”酒桶大叔雖然沒想起來任何事情，但是，這不妨礙他表現的什麽都知道一樣。
“你在我們鎮裏潛伏了這麽多天，到底有何企圖？”
老巫婆低下了頭，又恢複到死寂的沉默之中，仿佛此刻周圍是一片荒蕪，寂寥無人，她正在荒山野嶺中孤寂地等待死亡。
“老班長。”老艾瑪琳又開口道，“合什教對我們沒什麽威脅，我看這個老巫婆隻是想一個人待著而已。”
合什教？老陀本來也沒想起這到底是個什麽宗教，但是，他絞盡腦汁思索半天之後，於是就想起來了。
合什教源於古代的南教，南教曾經是這個星球上的第一大教，但是後來逐漸式微，被其他更加普世的宗教所代替。
合什教是南教之後的眾多分支之一，他們隻信奉兩位大佛：平西佛和水河佛。
“我剛剛在門口聽到，你們想用鹽建立一座城牆。”老巫婆突然從塌陷的嘴皮中說出話來。
她依舊沒有抬頭，像一座腐蝕的雕像佇立於眾人麵前。
“我倒是知道哪裏有一座鹽礦。”
酒桶大叔嗬嗬大笑起來，他把老巫婆這句話當作謊言看待，為了求生，想要我們有求於她。
“在鎮上的西北方向，有一座廢棄的磷礦，你們可以在那裏找到想要的鹽。”
老陀猛地從椅子上坐直了，他過去在這個鎮上教書時，曾經去那個地方參觀過，怎麽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想起來呢？
“班長，好像真的有這麽一座鹽礦。”老陀鄭重其事地在酒桶大叔耳邊說道。
酒桶大叔醉醺醺的眼睛，射出一道狡獪的光芒。
他此時內心正在解構著這個老巫婆的真實意圖，在他的腦海中，正構思著一部宏大規模的陰謀小說。
“那我們明天去看看吧。”
“是不是真的有，一去就知道了。”酒桶大叔盯著眼前的老巫婆看著，手上的酒瓶子又懟到嘴邊。
咕嚕咕嚕，酒瓶子空了，他本人也徹底醉了，他今晚已經不想再討論任何事情。
酒桶大叔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他的行動，就是一道無言的指令，意味著今天晚上的臨時會議，到此就結束了。
那兩個押著老巫婆進來的士兵，想要架著她離開。
然而此時，老巫婆卻轉過臉來，對著高沁靈盯著看著，不願離去。
“你不應該來我們這個地方。”老巫婆語出驚人，嚇了高沁靈一跳。
“你認識我？”高沁靈誠惶誠恐地反問道。
“我雖然不認識你。”
“但是我能看見你的過去，和你的未來。”
高沁靈原本不信這種類似詐騙術的鬼話，但是，在那個環境，那種氣氛之下，昏沉的空氣仿佛能讓人麻醉一般，她竟然有點兒心動了。
“那你說說看。”
“我的過去是什麽樣的？”
“我的未來又是什麽樣的？”
老巫婆有那麽一刻，從塌陷的眼皮底下，露出裏麵慘白的瞳仁。
看來這個老巫婆是個瞎子，有種傳說，瞎子就擅長搞這種騙人的把戲。
“你是個孤兒！”
高沁靈靈魂一震，被她說中了。
“從小到大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
“那你知道，我的父母還活著嗎？他們在哪兒？”高沁靈有些期盼似的追問道。
“你身體裏流著強大的血液。”然而，老巫婆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它將會為你帶來巨大的災難。”
我身體裏流著強大的血液？這是什麽東西？高沁靈聽得一頭霧水。
“你不應該使用那把鐳射槍。”
What fuck？高沁靈在心裏驚呼道，這老巫婆竟然認識鐳射槍？她到底是不是在弄虛做鬼？
“真正的高手，從來不會使用遠程進攻武器。”
“你以後將要麵臨的對手，用你手上那把槍，是遠遠不夠的。”
聽她這麽說著，高沁靈把斜靠在沙發邊上，瑞克在臨走之前送給自己的永恒式鐳射步槍，端在胸前，細細撫摸。
“隻有近距離麵對自己的敵人，才能切實致對方於死地。”
“所以，真正的高手，都使用近戰武器。”
“老巫婆，你就別嚇唬這個女孩了。”老艾瑪琳一直坐在火堆旁靜靜地聽著。
“你的那些瘋話，還是留著和僵屍說去吧。”
聽懂另一個領導話裏的潛台詞，兩位士兵又強行拽著這個老巫婆出去。這次，她沒再反抗，乖乖地順從著出去了。
高沁靈還有許多話想要詢問這個老巫婆。我的父母到底是誰？他們到底是生是死？我身體裏的血又是什麽鬼？
“別多想！”老陀斜躺在另一把靠椅中，“合什教在戰前幾乎就沒什麽信眾了，他們說的話也沒一句是真的。”
高沁靈看了看老陀，又看了看笑著的老艾瑪琳，她又環顧自己的幾個夥伴兒。
王大虎正在一旁和幾名士兵賭博，這是他最近才和當地的青年學會的，嘴上叼著煙，也有模有樣吧嗒吧嗒抽著。
第二天上午，老陀帶領著五個士兵出了馬耳他鎮，向西北方探查。
在那裏，他們發現了想要的鹽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