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腐朽的氣息
「哈哈！你這傢伙啊！將規矩都搞亂了！既然你今日去，我就充當一次你家裡的大人，也當一次媒人，跟你去一趟北辰家，為你向北辰麗下聘禮，順便見見我的那弟妹！」
趙悲歌一聽孔廟雲說話，登時明白了孔廟雲的意思，他哈哈一笑，也沒有指證孔廟與話語中常識性的錯誤，而是大包大攬了下來，一口承諾了下來。
雖說武者之間的沒有普通人那般煩擾的規矩，但在婚娶祭司以及一些大事上的規矩，比那些普通人還要繁瑣。
孔廟雲說的沒錯，他要娶北辰麗須得媒妁之言，須得下聘禮。
但孔廟雲的順序錯了……
趙悲歌對其中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倒是聽過一二，大體上的程序還是知道的。不過他見孔廟雲和北辰麗早就相識，故而也沒有多想，就這般豪爽的答應了下來，跟著孔廟雲去了。
嗡！
兩人倒都是熱血之人，一路上駕雲前行，趙悲歌雖修為低微，但見識極廣，指點了一二收斂氣息的訣竅，孔廟雲竟直接舉一反三，將他一身的劫難氣息收斂一空。
待孔廟雲的氣勢消失后，看起來倒是多了一絲文人書生的氣息。
「大哥，非宗門之人，若入擎天島須得從四門入方可！不過，這一次有我帶路，倒是沒有必要那麼麻煩！……對了，北辰家的架子很大，到了那裡可不要動氣，咱們是去結親的，不是打架的，能忍就忍！就當是為了兄弟！」
越是接近擎天島，孔廟雲越是緊張和激動了起來，他眺望著遠處那一片綠色的大地，不住的在反覆交代著一些禁忌，企圖用說話來掩蓋心中的激動和緊張。
趙悲歌也沒有多言，將孔廟雲說的一一記下，抬頭望著前方那一片若仙境般的島嶼，心裏面隱隱激動了起來。
他距離父親留下來的日記越來越近了！
這一次去提親，他也是有所仰仗。
之前北辰飛在兵海中給他的印象極好，他相信只要他開誠布公的公布身份，北辰家的人定會禮遇。
有他和北辰飛的關係，想必北辰家也不會刁難的。
更何況，他也不相信北辰家會將一個有望成神的人，朝著門外推。
就這般，兩人暢通無礙的通過擎天島的陣法，過了守衛的盤問，順利的進入了擎天島。
一入擎天島，一股清涼的風吹來，讓趙悲歌頓時覺得精神氣爽，看著周圍大片大片的綠地，還有遠處坐落在山間、懸崖上的層疊宮殿，大小城鎮，心裏面忍不住興奮了起來：「這裡的環境倒是不錯，若是能在此處安家，定是一處極佳之地！」
擎天島寬闊無邊，內中山川河流，叢林綠地到處都是，一路行了百里之遠，趙悲歌唯一的感受就是這裡的人十分珍惜環境，懂得綠化和生活。
他時常見到一些老者，躺在躺椅上，悠閑的曬著太陽。更有一些孩童，在綠地叢林中奔行，將林中棲息的飛禽驚起。
成片鳥兒飛上天空，那場面可真是壯觀！
北辰家位於擎天島東方區域的一片幽深的大山深處，正是趙悲歌和孔廟雲入島的這一個方向。
在孔廟雲的帶領下，趙悲歌兩人行了三百六十七里，方才來到了一片雲霧遮掩的大山前，落在了山腳下。
「北辰」
山下雲霧之外，立著一面如劍般的巨石，巨石高三丈，上面用紅色的字跡，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字，這兩個字威武不凡，攝人心神，給人一種凌厲無敵的霸道氣勢。
「這座山名為紫薇山！是北辰家所在！這漫天的霧氣，並非是普通的霧氣，而是陣霧！若不得北辰家符詔的話，哪怕是掌教至尊也別想入內！」
站在山下，孔廟雲唏噓的為趙悲歌介紹著。
趙悲歌對眼前的一切並不陌生，在北辰正的記憶中，當年的北辰家就是如此，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鴻鵠界經過了滄海桑田，北辰家的祖地竟落到了擎天島上。
細想之下，十萬年前的時候，擎天島還不存在！
恐怕也只有神人，才能夠有如此神威吧！
趙悲歌想了很多，一片唏噓后，抬眼間，方才看到眼前濃霧退去，卻是孔廟雲激活了石碑上的傳信陣法，引來了北辰家的接引人。
陣法的霧氣慢慢散開，顯現出了一條羊腸小路，小路上走來了一個稚童，稚童走到了山下，打量一下趙悲歌和孔廟雲，這才笑著說道：「孔先生，我家主人已經知道您來，還請您到內中說話！」
這稚童看起來頗為靈氣，胖嘟嘟的樣子，讓人喜愛。
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而一個傀儡，是北辰家的守門山傀，只要北辰家的陣法不滅，此山傀便可世代存在。
「大哥，你可跟好了，可不要胡亂的走！北辰家的這條路陷阱很多，當初小弟初次來的時候，可沒少被這小子捉弄！」
孔廟雲也不去理會這山傀，而是看著趙悲歌認真的交代著。
「走吧！」
趙悲歌笑了笑，簡單的說著。
走入紫薇山，趙悲歌卻又感受到了另外一種氣息，這是一種古老腐朽的氣息，似乎這裡已經腐朽，到處都瀰漫著這種味道。
不過此味道倒也特殊，是一種奇異的香味，若非是趙悲歌掌控了毒道傳承，進階到了造化境，獲得了那最大的造化，擁有了極為敏銳的感知和嗅覺，恐怕他也察覺不出這種味道。
「這是家族的氣味！你可曾聽過這麼一句話，沒有千年的皇朝，永恆的家族，不朽的宗門？」
這時，阿珂的聲音在趙悲歌的腦海中響起，她也是被這種氣息所驚擾，忽的想到了許多的東西，更想到了鯤鵬祖師的那一個時代，心裏面難免有些觸動。
這一股氣息，她也曾經嗅到過，甚至是更為濃郁。
那個時候，正是鯤鵬祖師將要被獠害死之前。
她問過鯤鵬祖師，鯤鵬祖師卻說出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後來阿珂一直都未曾想明白，直到她經歷了諸多劫難后，方才真正的明白。
這些記憶銘刻在阿珂的記憶中，隨著對周圍環境的接觸，正不斷的解開。
這一刻，阿珂甚至有一種感覺，她覺得自己似乎並不是萬毒之心的靈，而是一個獨立的靈魂！
趙悲歌聽的眉頭微皺，不由答道：「類似的話倒是聽說過！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可以理解！……北辰家也的確太久了，越是久遠的家族，越是如此吧！」
他心裏面也知道，當這些氣味濃厚到了極點時，那就是北辰家真正隕落的時候。
他也不知道，因為他的到來，會給北辰家造成如何的震動。
就這般，兩人一步步走著，饒是趙悲歌經常走神，仍舊是沒有走錯一步，饒是他以前來過這裡，閉著眼都能夠走過去。
反倒是孔廟雲忐忑無比，心裏面始終是戰戰兢兢，他已經來怕了，生怕再一次遭受到拒絕，但為了心愛的女人，他還是沒有臉皮的來了。
走過小路，兩人終於來到了一片層疊建筑前，這一片建築極為古老，但卻輝煌威嚴。
這裡金銀鋪地，珍珠撞死，各種珍貴材料鍛造的雕塑品隨處可見。
搭建房屋的木頭都是極為難得的八品靈木，且房前屋后栽種著的都是外面的人千金難求的珍貴靈藥靈草。
走出了小路，山傀也就消失了。
孔廟雲看著有些空曠的街道，扭頭對著正看的出身的趙悲歌笑道：「前面門前立著玉虎的那一座宅院，便是北辰麗家了！她的父親北辰泉倒也親和，不過她的母親北辰熏卻是極為勢力，她還有一個哥哥，名叫北辰威，也是一個勢利眼……」
正說話間，有一人從不遠處走出，不懷好意的看了眼孔廟雲和趙悲歌，輕蔑的笑著說道：「呦！這不是那癩蛤蟆嘛！怎麼？約定的時間到了？你要來這裡獻醜了？」
「天宗廟雲，猶如棄犬。乞憐搖尾……」
緊接著，十幾個孩童從建築遮擋之處跑出，他們紛紛對著孔廟雲吐起了唾沫，且還唱起了低俗不堪，惹人怒火的歌謠。
孔廟雲對此並不怪罪，而是笑著走上了前去，對著那個羞辱他的男人，拱手一禮，禮敬的說道：「威兄，有禮了！」
「哼！孔廟雲這是你最後一次來我家了！我警告你，小妹已經決定答應嫁給孔武了，希望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你若是為了她好，就成全她！而不是害她！你也不想想，你有什麼能夠讓她幸福，她嫁給了你，你又有什麼資格能夠養得起她！」
這孔廟雲行禮的人自然是北辰威了，他鄙夷的看著孔廟雲，話語刻薄陰冷，不顧一絲的情面，說完后他還看向了趙悲歌，目中無人的指著趙悲歌說道：「你既然跟著他一起來，想必是他的朋友！你可要好好的勸勸他……」
言罷，北辰威冷哼一聲，甩袖離去：「乞丐一般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敢來這裡！你們這些人吶，真是令人厭惡！」
「你就這麼忍了？」
趙悲歌眉頭皺起，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他來到了緊握著拳頭的孔廟雲身邊，驅散了那些唱歌謠的小孩，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