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深入敵營
“罷了罷了，我有些困了，你們聊。”
明月灣擺了擺手，忽然不想留在此地，便告辭轉身離去了。
不遠處帳子下，一個披著大氅的青衣男子靜靜的看著三人，慕容澈輕笑了一聲：“這位東蕭國的公主，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
他身後站著卓朗，對於慕容澈的話很是好奇：“公主殿下如何了？”
對於卓朗而言，蕭沐霖更像是一個大姐姐，對他還不錯，身上的衣裳還是蕭沐霖賞的呢。
話說回來，當初蕭沐霖第一回看見卓朗之時，就對卓朗十分殷勤，照蕭沐霖的話說，這麽可愛的孩子，若是他弟弟就好了。
惹得當時蕭景策一陣白眼。
慕容澈無言：“……沒事。你明日要和明月灣去敵營？”
卓朗點點頭：“嗯，姐姐要去找那個男人。”
“務必小心行事。”
“好。”
翌日，明月灣沒有驚動任何人，和卓朗出了軍營。
離了常州的地界後，就進入了南寧國的管轄範圍，此處名為滄州，已經屬於叛軍的地界。
兩者之間，是一片廣袤的草原，亦是數次交戰的戰場，軍營尚且在百裏之外。
二人直取滄州，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會走官道，來之前慕容澈給她們指了一條小路，屆時悄悄進城。
遠遠看見了城門的輪廓，明月灣便示意卓朗下了馬，馬兒十分有靈性，被明月灣一拍就往回跑走了。
隨後兩人找了棵大樹，明月灣取出了兩隻淡藍色的蠱蟲，在指尖捏成了粉末，各自塗抹在自己和卓朗的臉上。
此蠱名為易容蠱，顧名思義，將蠱化作粉末抹在臉上，就能遮掩容貌，隻是幻化出來的臉不大好控製。
母親雲婉君在家閑來無事，索性重操舊業，研究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蠱蟲，一並都塞給了明月灣，倒是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待兩人離開了那棵大樹，已經搖身一變，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出發之前，兩人就換上了南寧國的平民服裝，原本卓朗的衣裳也是南寧國的風格，隻不過顯然身份非富即貴，太過顯眼。
如今明月灣臉上明媚的無關被抹消，變得平庸，卓朗則是像個呆板的少年，根本看不出跟先前的相似之處。
沿著人跡罕至的山道往前行，此時已經日薄西山，頗有天蒼蒼，野茫茫的感覺。
城門口有幾個守門的士兵，照例要檢查路引，還問了幾個問題，來之前慕容澈早已準備妥當，包括那些問題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明月灣答得很是輕鬆，直接進入了城中。
穿過城門，明月灣不動聲色打量著滄州城內的建築，得想個法子混入軍營才是。
這座城市已經被潘俊攻下兩個月了，許多建築都看得出來有重建的影子，城內頗有幾分百廢待興的模樣。
這位叛黨王爺和董澤安並非傳聞中那般暴虐無道……至少手底下的城池治理的還不錯。
如今的滄州城裏，隨處可見東蕭國和南寧國的人，這些人麵上並沒有為戰爭所苦的悲色，倒是和普通過日子的百姓一般，這在常州城裏是見不到的。
“毅王到了滄州，這幾日就要破了那常州。”
明月灣和卓朗坐在一處木樓頂上，下邊是一個院子，幾個士兵穿著的人侃侃而談。
另一個人啐了一口道:“還以為東蕭國有多強，沒想到這般不堪一擊，連主將都被抓到咱們帳中了，還說是個王爺呢。”
“聽說是東蕭國的七王爺。”
“不是都被抓來好久了麽？我聽說啊，郡主對那個王爺十分青睞呢，被抓走之後都沒有消息傳出來了，說不定是被郡主……嘿嘿……金屋藏嬌啊。”
“不愧是毅王爺的女兒……果真彪悍！”
其中一人嘖嘖稱奇。
明月灣聽在耳中，郡主……？聽慕容澈說過，起義的毅王有一個女兒，名為寧蘭，名字聽上去像個閨閣小姐，實際上卻是一個喜歡舞刀弄槍的女子，這一點倒是和蕭沐霖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女隨著毅王出兵，亦是身先士卒之輩，巾幗不讓須眉，怎麽會和蕭景策有關？
或許可以從中下手。
兩人找了間簡樸的客棧落腳，適合他們此時的形象，隨後打探了一番，得知那位郡主隔幾日便會在城中施粥，安頓滄州城裏的難民，十足的一個女菩薩形象，小二說來都滿是向往的神色。
得知明日便是郡主的布施之日，明月灣心裏有了底。
次日一大清早，兩人便退了房，掌櫃見她們姐弟出手拘束，便猜測是來投靠親戚不成，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眼裏多了幾分憐憫。
“你弟弟是個手腳健全之人，或許可以考慮入軍營，至少吃穿不愁，至於你，五官端正，倒是可以試試去郡主那兒，聽說郡主最近在招收婢女，隻是不知道要求如何……”
明月灣做出感激的模樣，對掌櫃寒暄了幾句，便帶著卓朗離開了。
今日天氣陰沉沉的，似乎在醞釀著暴雨。
靠近城門處，一個穿著勁裝的女子站在粥攤前，未著脂粉，長相明豔，不用想便是那位郡主了。
粥鋪前站了不少人，手裏都端著粥在喝，她們來的算早了，可鍋裏已經見了底，前邊還有不少人排著隊，顯然是輪不到他們了。
明月灣拍了拍自己的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憔悴一些，又抓了點灰打在臉上，灰頭土臉的，來之前她給卓朗披上了灰色的鬥篷，將臉遮了起來，讓他不要說話，裝作是啞巴。
萬事俱備後，明月灣拉著卓朗，走到粥鋪前，粥已經施完了，後邊來晚的人見狀隻得離去，明月灣撿了個空碗，走到粥鋪前，眼巴巴的盯著施粥的婢女央求道:“善人給點吃的吧，我和我弟弟已經兩日沒吃過飯了。”
那婢女擺擺手，語氣很不客氣:“沒了，下回再來吧。”
接著她招呼著旁邊的人將廚具都收拾起來，不再理會明月灣。
明月灣垂頭喪氣，走到一處角落，她拍了拍卓朗的袍子，滿臉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