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為難
“要說這《箜篌引》，京城中會彈奏的人寥寥無幾，老夫當年聽這首曲子的時候，還是花樓中一個有名的名妓彈奏的，隻可惜，她年紀輕輕便……唉～”
大臣們在私底下議論，這時還有人問起明鶴鬆，“明學士真是教女有方，這麽高難度的曲子都會！”
聽著這樣的誇讚，明鶴鬆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月灣會彈奏《箜篌引》，手心裏緊緊地捏了一把冷汗。
台上的明月灣坦然自若，手放在琴弦上輕輕地撥動了下。
前世，她為了能夠操縱新煉製出來的蠱蟲，便去研究《箜篌引》的曲譜，通過高難度的曲子掌控蠱蟲。
不過，這些都不為人所知。
台下，蕭鈺鴻舉起酒杯小酌，他倒要看看，明月灣如何應付得過去。
明月灣開始彈奏，寧瑞也隨之開始舞劍。
越往後麵彈，曲子就越是刁鑽。
前半闕明月灣很順利地彈奏下來，可是後半闕，她忘記了曲譜，伴隨著琴弦崩斷的聲音，寧瑞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上。
明月灣抬眸，看向有些慌亂的寧瑞。
晚宴頓時鴉雀無聲，台上更是尷尬至極。
蕭景策率先鼓掌，隨後幾位大臣也跟著附和。
明月灣和寧瑞一同走下台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寧瑞本想著是給明月灣難堪的，不料她竟然真的會彈奏《箜篌引》，反倒是害得自己出了洋相。
明月灣坐下後，這才將被琴弦劃破的手指拿出來，上麵滲出一滴鮮紅的血珠。
瓏香蹲下身子，用手帕輕輕地幫她包紮了下。
晚宴中途，明月灣起身腹部疼痛，便讓瓏香陪著她去方便。
蕭鈺鴻見她離開，不久之後也緊跟著起身走開。
明月灣如廁出來，迎麵就撞見了蕭鈺鴻。
她欠了欠身子，恭敬地說道：“三王爺。”說完，她就要離開，卻被蕭鈺鴻給攔住去路。
“灣兒，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蕭鈺鴻在聽完那首《箜篌引》後，表情驚訝。
雖說他對明月灣隻有利用，但是他的占有欲極強，他自以為對明月灣了如指掌，今日卻發現並非如此。
“三王爺說笑了，我哪有什麽秘密？”明月灣深知這個男人危險，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她抬眸，左右都沒有瞧見瓏香的身影。
“不知三王爺有沒有瞧見我的婢女？”
蕭鈺鴻不屑地挑眉，“她此刻估計是被其他人給纏上，脫不開身。”
“正好，本王與灣兒敘敘舊。”
他邪佞一笑，讓明月灣心中徒增了幾分恐懼。
就在此時，蕭景策忽然出現在她身旁，緊緊地抓住她的手，“還沒好？明大學士擔心你，叫本王來看看！”
“是三王爺，非要拉著我敘舊。”明月灣淡淡地回複。
“王兄還是要多注意下身份，敘舊還是不必了。”蕭景策的笑裏藏刀，拉著明月灣快步離開。
這時候瓏香驚慌失措地跑來，“小姐，我剛才被一個小太監給纏住，死活不讓我走！”
明月灣抬頭看了看蕭鈺鴻，還好，他並沒有傷害到瓏香。
“沒事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等明月灣再次落座，寧瑞徑直走到她麵前，“明小姐，今晚你彈奏的那首曲子，不如教教我？”
“既然寧瑞公主想學，那我肯定是願意教的。”
“不過我對音律向來是不通的，至於一些難以辨別的音符，可能還要明小姐勞心費神了。”寧瑞虛晃一槍，故意提起樂譜上的幾個音符來為難明月灣。
可惜她真是太小看明月灣的能耐了，幾乎都被她成功化解。
“看來寧瑞公主對音律並不是一竅不通的，相信你很快就能學會《箜篌引》的。”她溫柔反擊，讓寧瑞有些下不來台。
她憤憤地回去，緊握著酒杯，仿佛隨時都要捏碎一般。
寧德王見狀，清了清嗓子，寧瑞眼神中的戾氣這才消散。
不知不覺，夜已經很深了。
雜技表演完後，晚宴宣布結束。
明月灣已經有了困意，被瓏香攙扶著起身。
寧瑞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在她剛邁腳的時候，身後的衣裙就被人狠狠地踩住。
她自然是察覺出來，手用力地拽著衣裙，依舊是闊步邁出去。
那隻多事的腳哪裏猜到會有這麽一出，愣是被拽劈叉了！
“呀——”寧瑞猝不及防地尖叫出聲。
蕭景策眼疾手快，脫下外衣，披在明月灣身上，剛好遮擋住她細嫩的雙肩。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劈腿跪在地上的寧瑞。
“地上涼，還不快點攙扶著寧瑞公主起來！”蕭景策冷冷地命令著，這才有人趕忙上前去攙扶。
寧瑞生氣地撅嘴，心中些許的不滿。
“寧瑞公主下次走路小心些，若是再扯壞我的衣服，可是要賠的！”明月灣溫柔反擊，語氣裏暗藏著威脅。
這樣的算計，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寧瑞是故意的。
蕭沐霖在一旁看著寧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強忍著笑意。
“寧瑞公主自幼習武，一個劈叉而已，怎麽變得如此嬌貴？”蕭沐霖陰陽怪氣地說著。
寧瑞聽後，甩開兩個侍女的攙扶，氣衝衝地跑走。
明月灣莞爾一笑，回過神時，卻對上蕭景策那雙深邃莫測的雙眸，神情一怔。
回去的馬車內，瓏香拿著被扯壞的衣衫，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可是夫人給您做的新衣裳，就這麽平白無故地被扯壞，真氣人！”
明月灣摸著，也著實有些心疼。
她泄了口氣，隱約覺得馬車後麵有人在跟著。
她撩開簾子一看，竟然是蕭景策。
明月灣頷首，臉上嬌羞一笑，被瓏香看在眼裏。
“七王爺對小姐可真好，這麽晚還護送小姐回家！”瓏香早知道蕭景策在後麵跟著。
明月灣揪了下她的耳朵，“你先前不是對七王爺成見最大嘛！”
瓏香吃痛地撅嘴，“那，那不是對七王爺不了解嘛，再說了，小姐都說過知錯就改，是奴婢眼界太低。”
明月灣噗嗤一笑，“你還學會現學現賣了！”
“那可不，跟在小姐身邊，耳濡目染，總要學得聰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