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危在旦夕
她一腳重重的踢在蘇默的肚子上，她連連翻滾了好幾圈，撞到了護欄才停下。疼…… 她覺得嗓子眼腥甜，一張口想要痛苦呻吟，沒想到一股滾燙的鮮血溢了出來。 是……是胃出血嗎？
蘇默已經沒辦法辨別了。
程櫻見她已經滾到了護欄邊，倒也不需要自己再動手了，省了不少麻煩。 程櫻將她扛起來，然後直接丟出去。
卻不想……蘇默死死地抓住了護欄，掛在遊輪邊緣。 垂死掙紮？還真是有趣。 程櫻興致很好，倒也不急著將她推下去。
她倒要看看她能撐到什麽時候。
而就在這時，淩舒雅找遍整個大廳，都沒有看到蘇默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 她戴上了耳麥，發現對麵傳來蘇 默的呼吸聲，時有時無。
“還在睡覺嗎？”淩舒雅有些疑惑，打算上樓去看看。
她敲門，裏麵是淩墨寒回應的，她便推門進去。
“哥，蘇默呢？”
“她下去吃飯了，你沒看到嗎？”
“沒啊。默默，你在對麵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調整了一下耳麥，開始呼喚蘇默。 蘇默聽到了，可是卻沒有力氣回答。 她快撐不住了，早知道就應該少吃一點，減減肥了。
自己……怎麽這麽重？ 淩墨寒見淩舒雅聯係不上蘇默，不禁狠狠蹙眉，趕緊從床上下來。
“找！”
“是。” 就在這時，蘇默鬆開了一隻手。 程櫻忍不住鼓掌：“我還以為你撐不過十秒的，沒想到你竟然撐了那麽久。你現在隻剩下一隻手，我倒要看看這次你撐多久。”
“哥……是程櫻的聲音，不好，蘇默有危險！” 淩舒雅急急的說道。
蘇默在那邊聽到後很激動，但激動最後一瞬，她就掉下去了。
實在……盡力了。
她們才剛剛發現自己不對勁，等趕來的時候，自己估計已經石沉大海了吧。 她還沒到二十歲，還沒有嫁給淩墨寒。
自己……怎麽就死了呢。
程櫻見她掉下去，得意的勾起嘴角：“你就給我去喂魚吧！”
而這邊，淩舒雅也開啟了定位係統，好在那耳麥是被她改裝過的，裏麵安裝了定位芯片。
“哥，在那個遊輪後麵甲板上！” 淩墨寒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程櫻提了水桶，正準備擦拭地上的血跡。
此刻，月亮探出了頭，映照在地上，滿是鮮血。
鮮血一直蔓延到護欄邊，護欄上都滿是血跡。
蘇默…… 他的心狠狠一沉，再也克製不住，猛地跳了下去。
“哥！” 淩舒雅到這一幕也心急如焚。
淩舒雅立刻讓最專業的潛水隊過來，趕緊下水撈人。
而此刻，淩墨寒紮入大海，他救人心切， 現在海麵無風，海底又沒有暗流。 而蘇默受傷，肯定無法遊泳，那隻有一個結果，就是快速下沉。
他晚來了不知道多久，但是隻要他下沉速度夠快，就一定能找到蘇默的。
他放棄了遊泳，憋著氣，任由自己下沉。
最後他終於看到了水底的人影。
蘇默仿佛睡著了一般，安靜的不得了。
他也希望，她隻是睡著了而已。
終於，他靠近了蘇，用力的將她攬入懷中。
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救她回去。
可……小時候的那一幕幕，又在腦海重現。
頭疼欲裂。
他一手死死抓住蘇默，一手拚命的按住腦袋。
二哥……如果有你的亡靈在一定要保佑我，我不能死，蘇更不能有事！許是救她的心太過堅定，他的身體漸漸能夠自如活動。
他趕緊加快速度衝上水麵。
救援隊已經全部下水，將兩人打撈上了甲板上。
此刻甲板圍滿了人。
醫生過來查看了下傷勢，麵色變得無比嚴峻。
“病人出血太多，
遊艇上沒有器械設備，必須盡快上岸。”
“哥，我已經準備好快艇 了，你趕緊帶著默默先離開吧！” 淩舒雅已經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自然準備齊全。 淩墨寒趕緊將蘇默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快步離去。 他突然想到什麽，隻回眸冷眼看了一下呆若木雞的程櫻。
冷聲說出六個字。
“程家，血債血償！” 隨後他帶著蘇離開，很快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程櫻聽到這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她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好似全身的血液都被抽離一般。
她呆呆的看著人群中的爺爺。
程老爺子痛心疾首，竟然……避開了她的目光。
他就算想救，也無能為力，如今眾目睽睽，人證物證都在，這可是殺人的罪名。 程櫻見老爺子轉眸不肯看自己的時候，心已經涼透了。
她環顧四周，發現那些人對自己都是指指點點。
殺人未遂會怎麽樣？ 有期徒刑還是無期徒刑。
但有一點肯定的是，她會坐牢。
堂堂的程家大小姐竟然去坐牢，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她就算死，也不會去坐牢的！
程櫻猛然爬了起來，就要跳海。
但淩舒雅早已料到，立刻出手。 她一把扣住程櫻的肩膀，將她的身子重重拉了回來。 程櫻跌落在甲板上，沒人覺得她可憐，反而對淩舒雅這樣的行為拍手叫好。
“不能讓這個殺人犯就這麽解決了，實在是太輕了！”
“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惡毒，簡直讓人可怕啊！”
“這種人，坐牢都不足以平息她的惡行！”
“程家怎麽教育處這樣的女兒？” 程櫻最後眼前一黑，徹底的背過氣去。 程老爺子想要上前看看，卻被淩浩鯤攔住。
“老三說了，血債血償，這事還是交給警察處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淩浩鯤，我們多年老友，難道你就要眼睜睜……”
“那你就眼睜睜的縱容你孫女，害了我的孫媳婦嗎？” 淩浩鯤冷冷打斷他的話，聲音低沉帶著狠毒的戾氣。
這口氣別說淩墨寒咽不下，他都咽不下去。
程家這多年的情分哪裏比得上自己孫媳婦的命。
他孫女的命是命，他孫媳婦的命就不是命了？淩墨寒坐在快艇上，死死地抱著蘇默。 即便在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衣服，可她的身子還是很冷。 鼻腔裏全都是血腥味，她的後腦勺還在不斷流血。
她麵色蒼白的可怕，一點血色都沒有，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 她一動不動，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呼吸越來越淺。
淩墨寒的心像是被她的呼吸聲揪住一般，她如果一口氣半天沒有呼出來，他也大氣不敢喘一個。
他隻盼著快點，快點，再快點！ 蘇默快要撐不下去了。
淩墨寒到岸的時候，提前通知的救護車也匆匆趕到，趕緊將人送往醫院。 她戴上了氧氣罩，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上麵的燈亮了起來。
淩墨寒背脊緊繃，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身上的水珠還滴答滴落。
淩舒雅和權衡也趕了過來。
淩舒雅看著他這樣，一顆心也揪緊起來。
“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把耳麥摘了。如果我當時沒有摘得話，那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哥，我……” 淩舒雅心急如焚，也有些語無倫次。 倒是權衡冷靜，捏了捏她的肩膀，將她攔在身後。
“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誰都有疏忽大意的時候，隻能等結果了。” 權衡上前，拍了拍淩墨寒的肩膀，深深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此刻，語言顯得太過蒼白。
淩墨寒定定的看著那一扇緊閉的門，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 他這輩子不信神佛，但是此刻，他卻願意貢獻出自己所有的信仰。 隻求蘇默能夠平安活下來，哪怕是用他的生命去填補，他也心甘情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已經是淩晨多。
權衡很冷靜，封鎖了消息，並未讓過多的人太探望。
人來再多，也無濟於事，況且醫院是需要安靜的。
最後，他也讓淩舒雅回去。
“可是……我想留在這兒陪著三哥。”
“你陪著他也沒有用，放心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他出事的。”
“權衡，二哥走的時候，我沒能趕回來，陪在三哥的身邊，我已經很後悔了。我知道三哥堅強，肯定能承受得住。但是……我還是想在這兒，哪怕隻是看著他也好。” “他心裏是苦的，可是卻一句話也不說，但是我能感受得到，我不想走……”
“那好，你去準備些幹淨的衣服，他這樣濕噠噠的站在這，也不是個辦法。” 權衡知道勸不走淩舒雅，隻能給她找些事情，讓她不至於太過自責。
天有不測風雲，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很快衣服拿來了，權衡淡淡的說道：“淩墨寒，你是讓我給你打麻醉，替你換衣服，還是你自己主動？”
“……” 淩墨寒仿佛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
“如果蘇默平安無事，你打算這樣子去照顧她？” 此話一出，淩墨寒終於有了一點反應，拿著衣服直接找了個沒人的病房換上，隨後又定定的守在門前。
他隻想平安等她回來。
清晨，太陽升起，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 醫生大汗淋漓的出來，淩墨寒立刻上前，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力道之大，像是要將醫生撕裂一般。
“她怎麽樣？”
“病人現在很不穩定，已經移到了重症病房觀察二十四小時。如果二十四小時生命體征沒有加強的話，那……危在旦夕……” 醫生已經說得很委婉了，都不敢說二十四小時後，若沒反應，那就直接準備後事了。 但一想到眼前的人，可是凶神惡煞的淩三爺，頓時改了口。
“我不要聽這種話，我要你肯定的回答我！” 淩墨寒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此刻終於爆發，像是失控的獅子一般，早已喪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