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不死就行
“為何要這麽對我?”
蘇秋婷哭著質問李湛,她為了他,可以放棄這太子妃之位,可以與李淩抗衡,哪怕成為蘇家的罪人,她都不曾怨過他,為何他就隻能看見葉輕鸞?!
心口太疼了。
刺眼的鮮紅一點一點染盡了胸口的衣料,她蒼白著臉色,看著刺傷她的男人收了小瓶子,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泣不成聲,“湛哥哥,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算計你了,好不好?”
李湛仍是冷漠的凝視著她,眼神冰冷無情,好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刀一下一下的劃開她的心口,那溫熱的血液流不盡止不住。
取了心頭之血,李湛轉身就要離開,身後猛然傳來一聲什麽跌落在地的聲響,他餘光往回淡淡的掃了一眼,蘇秋婷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淒淒然的望過來,眼眸裏盛滿了淚水。
“葉輕鸞來見過我……”她的聲音明顯的還帶著哭腔,梨花帶雨的,我見猶憐,可在李湛這裏,全然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隻聽她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她回來了,你是不是知道的?”
“與你何幹?”
毫無溫度的冷聲反問,讓蘇秋婷愣了一瞬,捂著傷口的掌心感受著血液的溫熱,眼前已然開始發虛,卻為了能他多停留一刻,咬著牙堅持說道:“我的心疾是她……”嚇出來的。
李湛冷嗤一聲,似乎聽了一個很冷的笑話,“又如何?”
“她恨我。”
蘇秋婷篤定的直視李湛。
這話,聽著就像聽一堆廢話,浪費時間。
李湛抬步離開,越過屏風之際,耳邊傳來蘇秋婷隱隱有些欣喜的話,她說,“她恨我,亦是也會恨你。”
我給你下了情人蠱又如何?
你終究忘了她,聽命於我傷了她,令她墜身山崖,死無葬生之地,故而她絕處逢生,又如何不會去怨你恨你,李湛啊,你和我,都是她恨之痛之的人,我們之間又有何區別。
這一句“亦是也會恨你”說中了李湛的心傷,腦海裏立刻浮現出葉輕鸞滿眼波瀾不驚的眸子,淡笑著說他們已然再與關係,那樣的失望讓他心口痛的發麻,想要挽留的資格都沒有,這一切,因身後這個女人,也因他自己。
李湛偏頭回眸,嘴角凝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手中的長劍驟然朝蘇秋婷擲去,泛著殺意的劍尖直直的從蘇秋婷臉頰劃過,疼痛在一刹那炸開,她的左臉被劃了一道將近一寸的口子,血溢出,驚呼聲隨即傳來。
“啊!”
下一刻,巡邏的守衛衝了進來,看見屋內的情況,紛紛蹙緊眉頭,沒有誰第一時間去關心太子妃的傷情,而是拔刀轉身跑了出去。
“快,守住出口,將擅闖太子妃寢殿的賊人抓住。”
“去稟報太子,有賊人擅闖東宮。”
“你們幾個,隨我來。”
“……”
蘇秋婷隻覺得視線模糊,思緒模糊,意識模糊,一切都陷入了模糊的狀態,聽著外邊的嘈雜聲,她無力的笑了一聲,自嘲又可笑,堂堂太子妃,竟是沒人關切一句。
巡邏的守衛如何不知道蘇秋婷受傷了,可他們在意的,隻是盡快抓住賊人,到太子殿下跟前領賞。
至於太子妃,也是李淩來了之後,聽完下人的陳述之後,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的蘇秋婷,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去請太醫。
太醫來的很快。
替蘇秋婷止血,上藥……
終於結束,已是午夜時分。
“稟太子殿下,擅闖東宮的賊人沒有尋到。”巡邏的守衛冒著被處罰的巨大壓力,跪在門外請罪。
李淩貴為太子,自然不是傻的,這般深夜擅闖太子妃寢殿的,又下手狠厲傷了太子妃的,這人,除了李湛絕無第二人。
故而,這些守衛想要抓住李湛,是不可能的。
他心裏清楚,所以沒說什麽,隻是抬抬手,目光冷冷的,盯著昏睡的蘇秋婷沉思,李湛究竟為何會被蘇秋婷牽製住了?
“太子妃傷勢如何?”
李淩起身,背對著床沿,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太醫。
太醫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太子妃胸口的傷不足以致命,可見中傷太子妃之人也是下了狠手,心口受傷一旦休養不好……”
“不死就行。”
李淩可沒時間去聽太醫的廢話,抬步就出了寢殿,殿外守衛還戰戰兢兢的跪著,見太子出來,立刻伏低身體。
“革了職,送去西廠。”
一句話,決定了守衛今後的生死。
跪在地上的一眾守衛臉色發白,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拖了下去。
一旦去了西廠,隻能在宮中任職,且此生,再無兒孫之福。
“太子殿下,萱側妃求見。”有下人走近稟報。
李淩捏了捏指尖,若有所思的往外看了一眼,夜半三更的,她不在自己的寢殿安分的呆著,貿然上太子妃寢殿求見他……
一時間理不出思緒,李淩也沒想在蘇秋婷這兒呆著,索性走了出去,遠遠的就看見葉萱萱一身單薄的衣衫,身邊的宮女給她提著一盞燈籠,瞧見他來了,眉眼間有些意外。
待李淩走近,葉萱萱才施施然的給他行了禮,“見過太子殿下,半夜貿然求見太子殿下,是萱兒有一事相求。”
李淩伸出手將葉萱萱虛虛扶了一下,聽見她的話,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是溫柔至極,“你是本宮的側妃,何來相求之說,你說,本宮聽聽。”
口上雖說著何來相求一說,到底還是先說了才能思量著要不要同意。
葉萱萱垂著眸子,明明知曉他心冷,可還是因為這幾個字而心暖了一分,低著頭,小聲祈求著,“明日,是萱兒姨娘的生辰,萱兒想回葉府見一見姨娘……”
李淩聽完,神色一下子冷卻下來,拇指指腹溫柔的摩挲著葉萱萱的嘴角,俯下身,湊上去,在她的嘴角親了親,“本宮的萱兒善良淳厚,姨娘生辰也惦記著,隻不過,”他話鋒一轉,“夜風近期動蕩不安,本宮心疼萱兒,一旦萱兒受了傷,本宮心甚不安,且捎人送了禮去葉府立刻,待日後,本宮再陪萱兒回葉府。”
他拒絕了,又給了她莫大的殊榮。
葉萱萱說不上失望,恍惚間,有一絲慶幸。
抬眸,對上李淩泛著淩厲的眼睛,她柔柔一笑,“好,萱兒聽太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