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榮寵與否
夏侯瑤遞給時小俊糕點一行為落入王清雅眼中，不由讓她沉思了片刻，先前她並未在意時小俊，如今夏侯瑤竟拿了糕點遞給他，不似主子賞賜下人的態度，倒像是關係親昵之人一樣。
王清雅還未思索出什麽，對麵的時小俊便抬眸抓住了她的打量，平靜的接過夏侯瑤遞過來的糕點，不懼王清雅的審視，淡然的嚐了一口。
對於王清雅的打量，時小俊漠視了。
王清雅無聲的往顧長灃那邊掃了一眼，對方立即領會了她的意思，客氣的看向夏侯瑤，“不知跟在瑤小姐身邊的這位公子是何人？”
“顧公子不必在意我身邊之人。”夏侯瑤沒有正麵回答，關於時小俊是何人她還真一時不知如何解答。
“瑤小姐禮待這位公子，我等可不能失了禮數。”顧長灃抬手，示意侍女邀請時小俊落座，而他，則高高在上的指揮一切。
時小俊瞥了侍女一眼，不應也不拒，隻看向夏侯瑤。
他這麽一看，在座的人也明白了，時小俊隻聽夏侯瑤的話，故而顧長灃也不再強求時小俊，隻向夏侯瑤表示了歉意，“恕我等虧待了瑤小姐的人。”
夏侯瑤輕輕一笑，“無妨。”
王清雅暗暗收回視線，輕聲和陳柔說著體己話，“我知你定會委屈的，鸞小姐雖不知你也心悅長灃，但畢竟允許你進了顧府，日後我同長灃說一聲，抬你為側夫人，可好？”
她說得通情達理的，殊不知陳柔也不是笨的，什麽姐妹情深，她與王清雅雖曾是閨中密友，但經此一事，定是不能安然相處的。
否則，此刻，王清雅又怎會字字都在提醒陳柔，她的榮寵鸞小姐給不了，隻有她，顧長灃的正室，才能讓她在顧府有一席之地，畢竟，鸞小姐身為一國之王，管的國事，而不是不值一提的家事。
陳柔淡淡的瞥了顧長灃一眼，微微低頭，應承了王清雅給的“榮寵”，“嗯，清雅姐姐向來疼我的。”
“所以柔妹妹不怨我了？”
“不怨。”
王清雅滿意的笑了起來，很欣慰陳柔的識時務，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她，“你喜歡的桂花糕，嚐嚐。”
陳柔接過，小小的咬了一口，甜膩得很，仿佛要將她的牙甜掉了，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茶緩了緩口中的甜味後，才符合著點了點頭，“挺好吃的。”
王清雅笑笑，不再接話。
船沿著河流輕輕飄蕩著，撐船的船夫聽了吩咐，不再往前。
水光瀲灩，燈火闌珊，倒映在水麵上的光影婆娑起舞。
夏侯瑤細細記住了船隻停下的點，指著某一處熱鬧的人群，問身側的時小俊，“你可會猜謎？”
時小俊尚未失去雙親時，倒也活的瀟灑自在，猜謎更不用提了，幾個好友曾在學堂玩了幾日，解了所有的迷題。
隻不過都是往昔罷了。
卻也不隱瞞夏侯瑤，輕微頷首，“會，很會。”
“謙虛些。”
夏侯瑤警告了一句。
她說的有些嗔怪，很可愛。
時小俊乖乖點頭，“哦。”
陳柔自身後走來，打趣著揶揄道：“會猜謎有何可謙虛的，瑤小姐這是不準這位公子比過你了？”
夏侯瑤眨眨眼，看了時小俊一眼，悄然一笑，“他贏不過我。”
“你這是欺負他不敢贏你。”陳柔點出來。
“陳小姐這是要拿我打趣了？”夏侯瑤才不想和陳柔談及有關時小俊太多的話題，虛晃了一下，走到陳柔身側，見顧長灃一人往這邊走來，笑著湊到陳柔身側去，“顧公子來找你了，你猜他是否會猜謎？”
陳柔一怔，回頭看過去，果然瞧見顧長灃朝她走來。
聽聞夏侯瑤的打趣，她匆匆回頭，往上頭瞧去，眼神一暗，拉了拉夏侯瑤的袖子，故作不解的問，“乞巧節何時有了掛旗，這些旗子裁剪十分靈巧，仿若山水之畫，長河細流的，真是好看。”
夏侯瑤抬眸，果然看見一片旗，旗上用線勾勒出了山水繞城的意境。
心猛然沉了一下，這旗下角的符號有些奇怪，看不懂，又好像在哪裏見到過，疑惑間想要去問陳柔，顧長灃已然走近，溫和的聲線藏了幾分溫柔，“瑤小姐，不知可否讓在下與陳小姐待片刻？”
“顧公子這話可不該問我。”夏侯瑤識趣的退開，也不等陳柔是否應承顧長灃的話，轉身往船艙走去。
陳柔靜靜地立在原地，看著夏侯瑤瞪了時小俊一眼後，進了船艙，這才看向顧長灃，微微朝他俯身，“顧公子。”
“你與我這般生分作甚？”顧長灃虛虛拖住陳柔的身子，麵上有幾分不滿，念及陳柔許是也怨他的，便放柔了嗓音，“既是陳夫人也是我顧長灃的陳夫人，旨意下來之時，我並未想過會與你有夫妻之緣，如今事已成定局，你不該避我的。”
“顧公子甚是喜歡清雅姐姐？”陳柔故作柔柔的問了一句。
顧長灃淡然一笑，並未回答，隻道：“她會是顧夫人。”
陳柔點點頭不再言語。
忽而，船身一晃，陳柔猝不及防的往顧長灃懷裏撞去，男人順勢將她進懷裏，旋身一轉，自己背向河麵，一手扣著陳柔，一手往後一撐，穩住身形。
待船不再晃，陳柔連忙掙開顧長灃往後退去。
顧長灃垂眸一笑，“抱歉。”
陳柔搖搖頭，轉身離開。
待她進了船艙之後，顧長灃才將掌心的東西放入懷中，抬眸掃了一眼掛在頭頂之上的旗子，唇角一勾，負手離開。
同船而遊，夏侯瑤大概是玩的最盡興之人。
下了船，時小俊懷裏抱了一堆物件，全是猜謎贏了顧長灃準備的獎品，雖是為王清雅而備的，耐不住王清雅不敵偷偷給夏侯瑤說答案的時小俊。
顧長灃先是送了夏侯瑤回國師府，這才往陳府的方向掉頭。
進門時，時小俊將顧長灃在船上的行為告知給夏侯瑤。
“辛苦了。”
夏侯瑤給了一個盒子遞給時小俊，“本小姐賞你的。”
說完，抱著她的戰利品去找母親。
今晚一事，定是要如實說的，原先隻是想看看乞巧節的夜景，卻湊巧遇見了顧長灃不軌行徑，身為國師府一員，她是知曉這西涼平靜之下的暗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