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冬日的魔都裹上了厚重的瑩白,陽光打在雪沫上折射出耀眼的輝光,色彩鮮明的古堡,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奶霜,像是在童話世界裏才會出現的夢幻秀麗。
莫邪在落雪初晴的早上睜開眼睛,溫熱的鼻息就打在了紅封冥赤/裸的胸膛上。一夜無夢,莫邪的淺笑不自覺的就掛上了唇角,展臂又緊了緊搭在紅封冥腰身上的手,還不等莫邪把頭往紅封冥懷裏埋得更深,紅封冥低緩有力的聲音就穿過莫邪幽蘭黑密的頭發傳來,“醒了?”
莫邪用鼻尖蹭了蹭,輕輕“嗯”了一聲。
紅封冥被莫邪搔得心裏癢,抬腿把莫邪往身體裏一勾,尚有些間隙的兩人便緊緊貼合在一起,紅封冥在莫邪身邊發了狠的說,“你讓我怎麽去朝議!”
莫邪噗嗤一樂,抬頭親了紅封冥一下,紅封冥尚未反應,莫邪就手腳並用的把人推擠出溫暖的被子,“快給老子上班掙錢去!”
上班掙錢?紅封冥一個字也不懂,剛要掀開被子再鑽進去,莫莉卡就敲響了門,“那個,冥爵,再不出來該晚了!”
紅封冥立在原地懵住,又想進被窩好好揉捏莫邪一會,又知道確實到朝議的時候了。莫邪笑著抽出紅封冥手裏的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冥爵大人,國事為重啊!”
紅封冥眉毛一蹙,轉身去洗漱,穿戴整齊出來的時候還有一塊地方微微鼓著,莫邪手支著腦袋側臥在床上,賤兮兮的笑著,“我的小郎君啊,哥等你回啊!”
紅封冥陰著臉就走了。
果不其然,正如丹說的那樣,自打紅封冥入住,莫邪的氣色果然好了起來。本來頭兩天還有些看不過去眼的人,話裏話外點得冥爵,可是第五天頭上瘦削的有些脫了像的陛下竟然披著厚厚的大氅坐上了朝議大廳,大家就不吱聲了。
隻不過這不吱聲的根源諸多,最多的是覺得他們陛下這是聽不得人擠兌冥爵,拖著半殘的身體還要朝議給冥爵掙口袋。可是一堂朝議下來,大家才明白,陛下是真的有精神頭了,就是身體還有些羸弱,麵皮白得能透光。之前朝議的時候,莫邪總是會暗搓搓的瞟上紅封冥幾眼,如今所有的大臣都知道了他和紅封冥那點事,莫邪卻揣著一本正經,非到必要絕不往紅封冥身上看。不少人放下心來,一是陛下的身體狀況終於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二是他們陛下腦子還在,不是色令智昏。
這邊剛說了朝議結束,莫邪屁股才離凳,紅封冥結實的手臂就擎在了莫邪麵前,莫邪剛才還清冷的眉眼上瞬間就渡上了溫暖的光澤,本就上翹的唇角提著好看的弧度,抬手搭在紅封冥的小臂上,借著紅封冥的力,站了起來。莫邪立在椅子前,對眾朝臣的目光如若無睹,任由紅封冥彎下腰身幫他整理蜷窩在膝蓋處的棉氅。一廳的大臣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那身形永遠筆直挺立的冥爵在幹嗎?
莫邪隨著紅封冥的攙扶邁了幾步,驀地停住身形,操著和朝議時候略顯不同的聲音,明顯帶著歡快的調子打趣道,“各位大人朝議結束不回家嗎?也好,莫莉卡最近做了不少糖果,一會我讓她拿來給各位,大家拿回去也讓家裏人嚐嚐甜不甜!”
這是發喜糖的節奏嗎?!反對?質疑?奏請?對他們魔王陛下有用嗎?!他們魔王陛下身體力行的告訴大家,沒用!各位大人領了糖搖著頭就走了,末了往嘴裏扔了一塊,咋麽著味道,嗨,還真甜。
甜得又何止他們。
晚餐的時候,莫邪特意囑咐莫莉卡準備了酒水,紅封冥本來是不許的,怕莫邪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喝酒刺激了傷口。莫邪卻說他有重要的事情,就喝一小口,讓紅封冥不要搗亂,再說治療師已經說了,傷口已經恢複了,隻要不是打架,沒啥撕裂的可能。見莫邪一臉正色,紅封冥便不攔著了,主要是攔也攔不住。
兩個水晶杯裏倒了多半杯殷紅酒水,燈光折射下泛著好看的光澤,莫邪不喜歡用餐的長桌,從紅封冥入住,就讓人換了小方桌,所以這會,紅封冥隻要一抬臂就能輕鬆的抓住莫邪的手,誰知道紅封冥的手還沒握住莫邪的腕子,他的手裏就被莫邪抵了一杯酒。紅封冥一愣便聽莫邪說,“那個,你們這什麽規矩我不知道,但是我們那麵老祖宗傳下來的習俗,結婚是得喝合巹酒的!”
莫邪更喜歡中式一些的習俗,現在想來當初為啥看紅封冥比瑞斯順眼得多,大概可能就是因為紅封冥那身類似漢服的裝扮。
紅封冥聽莫邪這麽說,不光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連另一隻手都不自覺的握了起來。
“按你的規矩來。”他們這麵是什麽規矩紅封冥知道的也不多,沒人想著幫他操辦,他也從來沒在這上上過心,說實話,遇見莫邪前,他都不認為會有一天和誰能走到這一步,他的世界太冷了,沒必要拉著別人跟他一起挨凍,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莫邪的世界裏全是陽光,曬得紅封冥都快化成水了。
莫邪一笑,繞著紅封冥的手臂把杯子停在了自己上揚的唇邊,“我可跟你說,喝了就不能反悔了,要是……唔……”
莫邪的話還沒說完,紅封冥就一手拖著自己的杯,一手推著莫邪的杯,倒像是怕莫邪反悔一樣,將兩杯甘醇的酒水灌了進去,盈滿口腔,回蕩肝腸。
莫邪的這一杯合巹酒徹底衝洗掉紅封冥心裏最後一點忐忑不安,紅封冥知道莫邪愛他護他,但也清晰的知道,莫邪的柔軟不止是他。試想若是自己當初攤上穿越這樣荒唐的事情,紅封冥的第一反應,應該就是殺了那些說瘋話的人,然後逃之夭夭,絕不會安分守己的聽人擺布!之後還積極作為盡心盡力,四處奔走甚至為了硬加上身的責任連命都敢搏!
紅封冥知道莫邪是有大愛的人,所以特別害怕莫邪想得太多,多到最後隻能舍棄什麽,就算隻有0.01%的可能,紅封冥都怕死了那個舍棄的選項會是他!
紅封冥從不知道莫邪曾經跟墨特菲說,若是有天他會禍亂世間莫邪就陪著他一起死,若是紅封冥知道,這意義非凡的酒水他一定細細品嚐,一輩子記下辛辣熱烈又甘甜醇香的味道!
不過雖然紅封冥回味不起合巹酒入喉的味道,但是這卻是紅封冥這輩子喝過最迷醉的酒。剩下的酒水莫邪一口也沒喝,全都被紅封冥灌下了肚,混合著頸窩凹陷的溫暖,胸膛微凸的紅暈,再到脊椎彎鉤上微鹹的薄汗,最後噴薄膻腥調配了酸澀的單寧,劃過紅封冥的喉結,摻雜著莫邪濃重的鼻息。
紅封冥的指尖在莫邪有些痙攣的皮膚上輕輕劃過,最後落在了腰側的傷疤上。那裏本來紋刻著一條盤臥雲端的遊龍,現在已經看不真切了,反複潰爛的傷口最後形成了一指長的印痕。若是莫邪還帶著魔力能自我修複想來不會留下瘢痕,可是現在的痕跡帶著新長出肌膚的肉紅橫亙的切斷了騰龍的腦袋,這也是為什麽莫邪一看見這紋身便會墜入噩夢的原因,他害怕所謂的巧合會預示著什麽。
紅封冥好像感知到了他觸碰莫邪腰側,莫邪區別於迷情之後的瑟縮微閃,化指成掌把莫邪的腰攬了過來,在傷疤上親了一下,又一下,好像這樣的啄吻會穿過時間的屏障回到一個月前的邊城,擋住入體的木碎,破開生死的牢籠,拉回遠走的兄弟。
莫邪摸著紅封冥的發絲,喃喃道,“都好了,都好了……”傷口總是會好的,隻是會留下難以撫平的印記,他沒法粉飾,就像他已經造成的過失,他隻能讓疤痕明明晃晃的張著虯生的猙獰麵孔,反複提醒自己,別再讓無關的人付出不該付出的代價。
莫邪是想好的,等把瑞斯的事情解決,把自己為著喜歡紅封冥這事闖的禍彌補上;等到天下太平,人魔兩族能相安無事,即便不是交好也能平和往來,他想帶著紅封冥離開,正如他說的,他本就不是魔王,所以隻要是仁君誰來做這個魔王又怎樣呢?!等那時候,他算是對魔靈有個交代,對著那些曾護他左右,尊稱他為陛下的人有個交代。
紅封冥不知道莫邪此刻心中的想法,全以為莫邪是怕他心裏過不去安慰他,莫邪總是這樣即便在最無助的、最痛苦的時候,莫邪都想著嗬護紅封冥。紅封冥何嚐不想守護莫邪,讓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無痛無災,莫邪在這世界上隻有他紅封冥了。
“我知道,我知道,有我在總會好的。”
紅封冥的吻細細碎碎的落下來,在不停的磨蹭中劈開了柔軟帶上了狠厲,雜糅了疼痛和歡愉的氣息,在溫暖的被褥中被擠壓升華成夜晚的濃情。
莫邪揚著修長白皙的脖頸,汗水被穿雲透霧的月光照得剔透,還未滑入鬢發,就被紅封冥火熱的舌尖卷進了剛剛親紅的唇瓣,下一秒莫邪輕顫的睫毛就被紅封冥的吻扣住,溫暖又深情。莫邪喃著紅封冥名字最後尾音變著調的衝出喉嚨,全數被紅封冥吞入口腔。
莫邪的指頭在帶著微微紅痕的寬闊背脊上無力垂下,仿佛濺起了纏綿汗水盈潤出來的水花。紅封冥溫柔又輕緩的吻著莫邪,莫邪以為紅封冥會難得的說上兩句旖旎的情話,卻不想柔情了沒幾分鍾,便又粘膩起來!
莫邪心裏罵開了花,自己是犯什麽瘋病要喝合巹酒,腦子是被驢踢了才先吻了紅封冥,是不是短路才沒在位置上再爭辯一下就任由紅封冥那小子蹬鼻子上臉!
莫邪唧唧歪歪說了很多不明不白的話,紅封冥有一半不明白,但斷斷續續的語音裏中心思想還是把握的很到位,就是莫邪用強硬的吼叫表示最柔弱的討饒,紅封冥探出魔力護著莫邪的傷口絲毫未停,用行動表示,不行。
莫邪迷迷糊糊的時候心裏隻剩下一個想法,奶奶的,之前我是得把孩子憋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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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一開始想,不論怎樣也保證每天更新,可是真的做不到,最近三次元實在是……遇見了非常奇葩的主兒……嗬嗬,那不是刷新三觀,那是直接把我三觀的門檻子給拆了,弄得我都無力吐槽,每天隻想爆粗!你們知道啥是現實永遠比電視劇精彩嗎!!!!每天每天每天都在加班的我,真是有點連心勁都提不起來了!
感謝大家對莫邪和紅封冥的喜愛和關注,其實最開始醞釀的時候,莫邪是女的,後來覺得好像寫倆老爺們更符合我的喜好,總之我會盡力去完成。之前還想過幾個,本還熱血高昂的打算開,現在我覺得需要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願喜歡通過閱讀來暫時找塊自己安靜地的孩子們,在三次元裏一切順心!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