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女王
滿庭院尋找莫邪的侍者、侍女在“神獸”歸園後終於能睡上一個安穩覺了。莫邪也沒想莫莉卡會去而複返,還搞出這麽大陣仗,但是人嘛,總是有缺點的,即便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錯,弄得大家不得安寧,道歉之後還是會找個借口為自己開脫一下,於是莫邪就極其嚴肅認真的告訴被他搞得雞飛狗跳的眾人,自己深夜出行是因為感受到了魔靈他老人家的召喚,臉上不紅不白的,就跟真事一樣,莫邪要知道魔靈殿的紫色水幕跟著一抖,下回再拿魔靈當擋箭牌的時候怕是要掂量一下。
揮退左右,莫邪拉著瑞斯嘮了一個小時才弄明白紅封冥的身世。如果不是中間出了那麽多事情,想來現在這個殿下的位置本就該是紅封冥來坐。
魔都皇位雖然是世襲的,但是傳男傳女沒有固定要求,隻不過之前的幾代裏,爹都給了兒子,直到先皇這一輩,先皇的爹特別喜歡自己的女兒伊藍娜,這個伊藍娜又極其長臉,內外兼修,不光魔力高強,而且在治國理政方麵也很有見解,於是乎把皇位傳給伊藍娜,就當時的情景算是眾望所歸。
可是人無完人,這個伊藍娜哪哪都好,唯一的毛病就是在感情上認了死理,身為皇族是不可以同別族通婚的,可是她就偏偏愛上了能征善戰的巴爾斯,寧肯為此放棄皇位。她爹自然是不允許的,嚷著若是她敢和巴爾斯通婚,就跟她斷絕關係,結果人家姑娘還真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著巴爾斯那位走了。
因為這事,伊藍娜的爹直接被氣了個倒仰,病了好一陣,心力交瘁再無心政事,於是就把皇位傳給了伊藍莫雪他爹也就是先皇,結果登基大典那天,久未蒙麵的伊藍娜竟然回來了,而且還懷了孩子。
於是好好的登基大典上演了狗血的宮鬥劇,巴爾斯攜伊藍娜回來是爭權奪位的!一場廝殺,直接給伊藍娜他爹氣吐血,這口血不偏不倚正好濺了伊藍娜一臉,剛才還滿臉厲色的伊藍娜瞬間愣在原地,像是魂魄剛剛入體,看著麵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原來那個口口聲聲說著愛伊藍娜的巴爾斯青年,也是受族群指使,幾次機緣巧合的相遇和伊藍娜以為的動情事件,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青年對她雖也有愛慕,可是和表現出來的山盟海誓卻大相徑庭。巴爾斯一開始是想讓伊藍娜登基繼位然後再讓青年跟她求婚,那時候誰還敢反對女皇的旨意,這樣皇權便可輕而易舉的握在手裏,可沒想伊藍娜竟然自己跟他爹說了……
說了就說了,撒個謊,說斷了聯係,把皇位接過來再說!可是伊藍娜把感情看得比皇位重,她爹不同意,她直接跑出來闖進青年的家裏拉著人私奔,青年一時不知道怎麽處理,隻能把癡情的戲碼演圓全,還真就跟著伊藍娜走了。巴爾斯王族知道之後趕緊追蹤兩個人,本以為找到他們之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告訴伊藍娜他們是和她一條心的,不光要扶她上位,還要給她和巴爾斯青年操辦盛大的婚禮。卻不想找到他們的時候,青年被關押在一處人族匪盜的牢房裏,而伊藍娜正乖乖的身披華服等著和匪盜首領結婚……
莫邪聽到這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好好的一魔族女皇不當,怎麽淪落成壓寨夫人了?!這都什麽鬼經曆?!
被救出來的伊藍娜對巴爾斯的示好充耳不聞,麵無表情的看著青年,沒人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隻是青年一直低著頭不言語。伊藍娜隻說了一句話:“你也配是巴爾斯!”
之後不論巴爾斯一族如何威逼利誘,伊藍娜都沒有任何反應,沒人知道她想幹什麽,直到她的魔力恢複,覺得自己可以掙脫壓製她的這些巴爾斯才和這群人撕破臉,大戰起來。
原來她之前和青年出逃的時候誤食了野果,那是一種暫時抑製魔力的東西,正因為如此,他們兩人才落到人族的手中。伊藍娜被救時魔力尚未恢複,隻能和巴爾斯們同行。
以她的魔力對付三五個巴爾斯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她沒想到,自己付出真心的人會在最後一刻攻擊她。在那之後伊藍娜大片的記憶就消失了,青年終於把那支準備了很久,可以控製依藍娜神誌的銀針打入了伊藍娜的腦子裏。
就這樣伊藍娜變成了巴爾斯一族覬覦皇權的工具。登基典禮當天,誰知道是不是魔靈顯聖,反正在鮮血噴濺的一瞬間,伊藍娜竟恢複了神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巴爾斯一族本就是打著伊藍娜的旗號,可是正主突然倒戈,他們就名不正言不順了,但已經劍拔弩張到這個地步,這皇位總不能不篡啊!巴爾斯一族吵吵嚷嚷的打算趁亂辦事,隻要贏了誰還管當時是怎麽回事!結果伊藍娜看形勢失控,直接抬手割腕,以示脫離伊藍莫皇族,絕不爭奪皇位。這也是為啥紅封冥沒有出現在族譜上的原因,因為從他媽媽伊藍娜開始,他就是脫離於伊藍莫皇族外的存在,不論是伊藍娜和巴爾斯結合,還是她割腕裂族,他們都上不了族譜的。
至於那場血雨腥風是如何收場?狡詐的巴爾斯王族又怎麽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自然是舉出種種實證,說篡權奪位是以巴爾斯男青年為首的一群激情青年自己搞得把戲,把巴爾斯王族摘得幹幹淨淨,最後以處死青年草草了結,這件事也實在是難以查得清楚畢竟還有未婚生子的伊藍娜牽扯其中,算是魔都皇族的醜聞了!
至於伊藍娜,鬱鬱寡歡,眼睛裏再也沒有神采,苦苦掙紮的活到紅封冥四歲,就此撒手人寰,她算是解脫了。可是紅封冥還在這個世上,先皇感念兄妹情深,又因為紅封冥四歲就一副不驚不擾的大人樣,於是先皇就把紅封冥帶在身邊自己養,跟兒子沒什麽區別,隻是紅封冥從不跟其他人親近,所以連伊藍莫雪這個表妹都沒有顯出絲毫的熟絡。
“紅封冥他爹到底是個什麽人物,他怎麽會幻化成龍,難道不讓皇族和巴爾斯通婚是因為會變化出這樣的基因?”莫邪聽著就順理成章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誰知道講得口幹舌燥正喝茶的瑞斯直接一口水嗆的咳嗽起來。
“什麽、什麽龍?!”
“紅封冥啊!你今天不是看見了他的樣子了嗎?半人半獸還頂著一對龍角!”
“你別胡說,那、那是麒麟!”
“放屁!有沒有腿我還分不清嘛!”
瑞斯的眼睛瞪得老大,感覺好像確實蒙混不過去,於是趕緊止住莫邪的話:“噓!你是想害死紅封冥嗎!”
莫邪一愣又想起百科全書上對龍的刻畫,以及那上麵血腥可怖的配圖,“你們也太迷信了!龍有什麽不好的!在我們那都以自己是龍的傳人而自豪呢?!”
“真的假的?!”
“當然!”
“可那畢竟是你的世界。在這不一樣的……”
“我看大百科了,但是我覺得書本上的東西也不能全相信吧!”莫邪無所謂的聳聳肩,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萬事萬物千奇百怪,怎麽可能單純的把某一類劃為惡,一類劃為善,總有些是區別人們既定認知之外的!”
“你不怕他?”瑞斯盯著莫邪快速咀嚼著食物的嘴。
“有什麽可怕的?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雖然紅封冥這個人過於刻板,但克己奉公,勤政愛民這幾個字用在他身上還是沒問題的,能博愛的人壞不到哪去!”莫邪突然覺得牙齒一酸,立刻在心裏自己扇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剛才是誰把陰謀家的名號掛在紅封冥身上,這會兒卻說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邪尷尬的摸了摸唇角,這張心口不一的嘴啊,真該泡泡84消毒液!
“連莫雪都怕他……嗬,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存在。”
“奇怪嗎?那你不也是奇怪的存在,我覺得你也不怕他!”
瑞斯不怕紅封冥,兒時若不是紅封冥在山澗幻化成龍載著他飛離懸崖,怕是他現在都已經轉世投胎了……也因為瑞斯明明知道紅封冥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卻依舊在他身邊,才成為了紅封冥為數不多的朋友。
瑞斯盯著莫邪翹起的嘴角,明明不想把眼前這個人和他的莫雪比較,可是這樣鮮明的對比他根本無法忽視。他想起莫雪得知紅封冥會幻化成龍時的歇斯底裏,想起莫雪告訴他讓他離紅封冥遠一點,想起他撫慰莫雪說紅封冥無害時,莫雪罵他是瘋子,可是現在同樣一張臉,卻告訴瑞斯,他們兩個都是不怕紅封冥的奇怪存在。
在兩人的靜默中,莫邪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紅封冥那般冰冷。在眾人眼裏那個高高在上的冥爵是個別扭的存在,要說尊貴是真的尊貴,隻差一步便是會坐上皇位的人……要說奇怪也是真的奇怪,畢竟有著那樣的出身,留著“不純粹”的血液……
“先皇睿智,知道封冥境地尷尬,更加悉心的培養他,倚重他,讓人們說不出封冥的不好,如果不是這樣,封冥現在怕是更不好過。不過封冥會幻化成龍的事情,先皇從未提及,即便有人隱約知道有著一半巴爾斯血統的封冥是有幻化能力的,先皇也是遮掩說他會幻化成麒麟。至於封冥的真身隻有先皇、先皇後,我和莫雪知道……結果昨天卻被你看見了。”
“關鍵和先皇一樣睿智的我,偏偏就聯想到了龍!等一下,你不會打算殺我滅口吧!”
瑞斯簡直被莫邪的無厘頭打敗了,無奈的搖搖頭,“所以你千萬不能和別人說。先皇病逝,莫雪又鬧得厲害,所有政務都壓在了封冥一個人的身上,他身份敏感做得多了做得少了都會被人說道,巴爾斯又虎視眈眈,若真是讓他們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又不傻,這個我自然知道。對了,那個巴律斯托和紅封冥什麽情況?我總覺得他們兩個怪怪的……”
“巴律斯托是紅封冥的堂兄。”
“哦~我懂,我懂!”
莫邪一下就明白了,模糊的想起小時候他跟他媽撒潑打滾,恨恨道:“他哪哪都行,你這麽喜歡他讓他當你兒子去吧!”紅封冥這樣優秀的人,不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小孩”嗎!雖然是平行世界,但是有些定律是逃不掉的。
“行,大體上我都明白了,你們以後別什麽都不和我說,畢竟我在這不沾親不帶故的,除了你們我真是誰也不敢信,所以我們三個就開誠布公成不成,別讓我像今天這麽費神啊,這樣死得快!”
“咳!”瑞斯一聽莫邪說“死”就一臉的不高興,甭管坐在對麵的這個莫雪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之瑞斯不想再承受一次死別,何況他現在並不討厭莫邪。莫邪一邊嘿嘿笑著說瑞斯迷信,一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骼也像是缺了油的軸承,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天都快亮了,瑞斯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另外,多謝你半夜裏出去找我!”
瑞斯第一次看著莫邪露出笑容,“多謝”這麽簡單的兩個字,在莫雪的字典裏好像並沒有存在過,瑞斯為莫雪做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瑞斯突然從自己上揚的唇角品出來了一絲苦澀,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糾結的到底是什麽。
“你好好休息。”瑞斯尚未把門關好,就見莫邪一個躍起,不脫衣服直接飛身拍在床上,拉過被子就要睡,瑞斯莫得心中動:“你叫什麽名字?”
“我?莫邪,伊藍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