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我認定她了
一番話下來,俞驚蟄言辭溫和,但姿態卻是絕對的不卑不亢,看得旁邊的易叔在心裏暗暗點頭。
這孩子,既沒有辜負自己三年前的施以援手,也沒有讓少爺錯愛。
然而易叔這麽想,不代表盛老爺子也會同樣地想。
“雖然你現在說的是這樣,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好,說得比唱得好聽,你怎麽樣能夠保證,你說的話就一定能夠做到呢?”盛老爺子挑了挑眉頭,壓低聲音,隱約中有了幾分逼迫的意味。
俞驚蟄皺了皺眉頭,對於盛老爺子她是予以了絕對的尊重,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盛楠墨的父親,也是因為他於自己而言,是長輩。
但是有的時候,並非晚輩就一定錯,也不是晚輩就非得什麽話都服從。
挑了挑眉頭,俞驚蟄抬起眸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證明,但是你這麽說,依舊是揣測我和他在一起別有用心另有所圖。”
“可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何要認?”俞驚蟄一字一句,直視上盛老爺子的銳利的目光,分毫不讓。
這輩子,她可以什麽都不要,但是既然是她認定了的,也不會這麽輕易地讓人拿走。
盛楠墨,就是其一。
盛老爺子眯了眯眸子,眼裏的神色再次多了幾分冷厲,直勾勾地望著俞驚蟄,似乎下一秒就要大發雷霆。
盛楠墨嘴角緊抿,一雙鳳眸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隱隱約約竟是有了幾分針鋒相對的意味。
易叔在一旁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了一旁,不說話。
俞驚蟄夾在三人中間,莫名其妙的竟是突然成了最為放鬆的一個。
就在眾人以為盛老爺子會因此而暴怒的時候,他卻突然間笑出了聲,撫掌道,“說得好,沒做過的事情,為何要認?丫頭,就憑這句話,我認定你了。”
聽到他這麽說,現場另外的三個人皆是一愣,眼裏的神色各不一樣。
我同意你們在一起了,和我認定你了這幾個字,聽起來似乎都是對俞驚蟄的認可。
可是裏麵隔著的彎彎道道,卻是有了十萬八千裏。
同意他們在一起,不代表最終會讓俞驚蟄進盛家的門,頂多是現在談談戀愛和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到了時間,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一拍兩散。
然而,認定這二字一出來,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是絕對認同了俞驚蟄在盛家的地位,哪怕是盛楠墨以後有了什麽別的想法,在盛老爺子那裏,也會認定俞驚蟄。
這就是差別。
易叔看向俞驚蟄的眼神裏滿是驚喜,嘴角彎了彎。
盛楠墨皺了皺眉頭,最終卻沒有出言反駁,而是握緊了俞驚蟄的手指,似乎想要給她某種無聲的安慰。
盛老爺子見原本準備開口的兒子此刻坐得乖乖順順,忍不住轉頭對俞驚蟄笑道,“沒有想到也會說這句話吧?我要是說同意你們在一起了,他肯定得翻臉,說什麽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他同意了就行,但是我這麽一說,他就沒話可說了。”
不僅無話可說,還得從心底裏感激。
雖然猜到了盛老爺子或多或少有些試探她的成分,但俞驚蟄沒有想到眼前這位老爺子居然會把自己的兒子也算計進去。
“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俞驚蟄輕笑一聲,轉頭朝盛楠墨眨了眨眼睛。
“不必了,這個就跟你送來的那盆蘭花抵消了吧。”盛老爺子揮了揮手,頗為大氣地道,“免得說我這長輩,還奪後輩所愛,”
他剛剛那個問題,問的就是俞驚蟄的韌性,假如她有一絲一毫的屈服或者辯解,在他心中都會大打折扣。
萬幸的是,這孩子的回答,讓他不得不為之讚歎,眼前一亮。
這樣的女孩,的確比陳嵐要好。
“老爺子,剛剛那盆花已經放好了,你要不要先來瞧瞧?”易叔見氛圍正常且融洽了起來,再看了看盛楠墨微皺的眉,忍不住想要把這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盛老爺子也隻是最開始想要試探一下,確定之後,也就隨他們去了,當即點了點頭,拄著拐杖起身道,“你們有什麽話,該說說,不用想著還有別人,我這個老爺子啊,就不在這裏礙你們的眼了。”
丟下這句話,盛老爺子微微一笑,隻是剛剛走出沒有兩步,卻又頓了下來,看向俞驚蟄的眼神裏多了幾抹笑意,指著一旁沉默不語的盛楠墨,“丫頭,他有沒有告訴你,開春後他就不去辰星了?”
話音剛落,盛楠墨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俞驚蟄也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不去辰星了?
盛楠墨磨了磨後槽牙,“我的事情,自己說。”
“我這不是怕你舍不得說嘛。”盛老爺子嗤笑一聲,拄著拐杖走得那麽一個瀟灑得意。
待得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了兩個人的時候,雙方似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盛楠墨眯了眯眸子,轉頭看向俞驚蟄,“抱歉,這個消息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你說,他說的沒錯,辰星我交出去了,開春後,會正式公布。”
俞驚蟄現在也回過神來了,心想盛老爺子還真是時不時地丟點兒什麽出來讓人不得不直麵解決。
“沒關係。”搖了搖頭,俞驚蟄笑得溫柔,“我知道你這麽做的是因為我。”
就像老爺子說的,哪怕她們問心無愧,也有人會用別樣的眼光看待她。
想要徹底地解決這個問題,唯有從源頭上下手。
盛楠墨舍不得不讓自己在圈子裏發展,便選擇了讓自己遠離。
隻要他的身份不再是辰星的總裁,那麽自己哪怕有一天被發現和他在一起,也不至於罵聲一片。
這並不是她在自我感動,而是她有把握肯定,這就是身邊的男人心底裏最真實想法。
他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
“該怎麽說你才好呢?”嗤笑一聲,盛楠墨搖了搖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最後忍不住將旁邊的人兒擁進了懷裏。
假如他的想法不是這樣呢?她甚至沒有想要要如何應對,唯有眼神裏的堅定與信任。
這樣的人兒,他怎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