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撞見
進到辰星大廈裏麵,俞驚蟄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竟然習慣性地走到了盛楠墨的專屬電梯門口。
往日裏,她如果過來的話,何飛都會特意下來帶她上去,每次都是走的這部電梯。
久而久之,竟是成為了下意識的選擇。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俞驚蟄輕輕呼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指卻鬼使神差地按上了開門的按鈕。
出乎意料的,那道隻為錄入指紋而開的電梯門,竟是“叮”的一聲,開了。
俞驚蟄猛地一怔,眼前的這一幕發生得讓她差點兒沒有回過神來,等到電梯發出警報聲,俞驚蟄下意識地抬腳進了電梯。
一路直達,暢通無阻。
如果人的思維期待的是這樣的狀態的話,俞驚蟄此刻卻陷入了另一種茫然。
為什麽她的指紋能夠打開這扇門?
徑直來到盛楠墨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俞驚蟄輕輕呼了一口氣,走出電梯門,習慣性地去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何飛。
但是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俞驚蟄皺了皺眉頭,正準備找個人詢問,卻不知道自己該從何問起。
她該怎麽解釋她的出現?她又不曾提前預約,也並非工作相關。
俞驚蟄的出現,自然沒有逃過秘書辦的眾人的眼睛,但是對於她的到來,她們卻並沒有上前詢問或者阻止。
這一切,都源自於兩個月前盛楠墨曾經在這一樓層宣布的一條新規定:如果有人直接從他的專屬電梯上來,不需要通知,可以直接進去他的辦公室。
而這段時間,也確實有了那麽幾個這樣的人的存在。
所以俞驚蟄的出現,她們也就是例行性地看上一眼,便自動自發地將她列入了那一類人裏麵。
沒有人阻止自己,也沒有人搭理自己?俞驚蟄覺得事情有點兒說不出的詭異。
但是轉念一想,會不會盛楠墨早已經和下麵的人說明了情況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俞驚蟄懸著的心突然間安定不少,猶豫了一下,便直接朝盛楠墨的辦公室走去。
她想,假如真不能夠進去的話,中途一定會有人出來阻止自己。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哪怕是她的手指碰上辦公室的門把手,依舊沒有人上前攔住她。
輕輕呼了一口氣,俞驚蟄推開了盛楠墨的辦公室門。
“盛總,我……”
“誰?”
兩道聲音在同一個時間戛然而止。
俞驚蟄看著與盛楠墨站得幾乎貼在一起的女人,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而陳嵐在看到俞驚蟄的那一刻,除了最初的慌亂,卻很快地反應過來,嘴角一揚,站直身體,堪堪擋住了盛楠墨的身影,“抱歉,讓你看到了不好的一幕。”
雖然話裏說的是“不好的一幕”,但是陳嵐平靜的神色,含笑的眼神,上揚的唇角,卻無一不在告訴著她,這實在是“太好的一幕”。
俞驚蟄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我很抱歉。”
該說抱歉的是自己才對不是嗎?明明是她打攪了人家的好事情。
而此刻,盛楠墨也被剛剛的動靜驚醒了。
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人,盛楠墨眉頭微微一皺,“你怎麽來了?”
剛剛他似乎聽到了俞驚蟄的聲音?
下意識地望向門口,並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你忘記了嗎?我說想同你商量一下我的合約的事情,你說讓我今天上午過來。”陳嵐微微一笑,站直了身體,“沒想到我一過來,你還在睡覺。”
盛楠墨醒了,她當然不會再做什麽讓他拒絕的事情,畢竟她知道:一切都來日方長。
“抱歉。”經過陳嵐這麽一說,盛楠墨想起自己昨天確實有告訴陳嵐這件事情,隻是他怎麽就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與我不必說抱歉。”陳嵐看著盛楠墨眸子裏的懊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靠近了幾分,手指輕柔地按上他的太陽穴,“幹嘛把自己弄得這麽累。”
陳嵐的話說得很是輕柔,就像是情人之間關懷的抱怨。
盛楠墨眸子閃了閃,將陳嵐的手拉了下來,笑道:“關於你合約的事情,我和陳星河說好了,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幹嘛這麽著急把我丟給別人。”陳嵐乜了他一眼,盛楠墨不願意,她也不再勉強,轉身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難不成要等人過來?”
“公司這麽多的事情,何飛估計早就等著我了。”盛楠墨輕笑一聲,眸子裏的神色清明又平靜。
看得陳嵐心裏說不出的嫉妒。
他對俞驚蟄的愛護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如果不是他盛楠墨的許可,俞驚蟄怎麽可能會悄無聲息不需要通報的就能夠推開他辦公室的門?
這可是連她都沒有的權力!
可是心裏的怒火越多,陳嵐現在就越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
更何況她也難以回頭。
“好吧。”陳嵐蹙了蹙眉頭,站起身來,“我去找他,不過你得答應我中午陪我吃飯。”
“好。”盛楠墨點頭應下,眸子裏閃過一抹疲倦。
看著陳嵐心滿意足離開的背影,盛楠墨輕輕呼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
昨天回來之後,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回了休息室的,怎麽會在椅子上睡著?
沒有人的角落,方許安將出租車還給剛剛從早餐店出來,手裏還提了一袋包子的出租車司機,道了聲謝後,轉頭看向辰星大廈的頂層。
“應該進去了吧。”方許安皺了皺眉頭。
他可是為了讓她們好好見上這一麵,特意在盛楠墨的茶杯裏加了點兒料,按照時間來算的話,這會兒該正好醒了。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碰麵到底是天雷勾地火還是相顧無言。
但是方許安很清醒:但凡是俞驚蟄對盛楠墨有一丁點兒喜歡,看到他那副憔悴的鬼樣子,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所以……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方許安從善如流的點燃,輕輕呼出一口氣,如同一位事了拂衣去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