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他說來接她
被盛楠墨這明顯夾著怒火的陰鷙聲音給嚇了一跳,俞驚蟄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下意識地反問,“什麽在哪裏?”
這大半夜的突然發現電話過來,她還沒有問他怎麽會有自己的電話號碼,他卻莫名其妙地發什麽火?
難不成是抿了兩口酒有點上頭?
要是喝不了可以不喝啊,裝什麽英雄?
俞驚蟄雖然不說,但是這麽一想,心裏也不由得犯了一絲火氣。
最近碰到盛楠墨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真是多!
這個時候的俞驚蟄沒有意識到,若是換成別人,這點兒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但是每每碰上盛楠墨,就會忍不住著急上火。
“你們的車不是壞了?現在你在哪兒?”聽出了對方話裏的疑惑,盛楠墨深吸一口氣,將火氣壓了下去。
至少,他知道了她是安全的就好。
他怎麽知道她這邊的車壞了?俞驚蟄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鄭林看去,卻見鄭林正一臉疑惑地回過頭來看著自己。
輕輕呼了一口氣,俞驚蟄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壓低了聲音道,“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已經上了……別人的車,他會送我們回去。”
俞驚蟄原本想說上了顧子千的車,但轉念一想,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還記得顧子千的身份——南資集團何家兄弟的表弟,她要是說自己上了他的車,那個男人怕不是要以為自己想跳槽了。
俞驚蟄還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哪怕是再細微的猶豫,在此刻正警惕著的男人耳朵裏,也放大到了極致。
盛楠墨眯了眯眸子,“誰的車?讓他停下。”
怎麽還問?俞驚蟄抽了抽嘴角,有些心虛的看了正在開車的人一眼,再度壓低了聲音,“就是路邊的車。”
當著當事人的麵撒謊真不是人幹的事情。
偏偏盛楠墨要把她逼成一個表裏不一的人。
俞驚蟄恨恨地磨了磨後槽牙。
在密閉的空間裏,哪怕再壓低聲音,俞驚蟄的話還是清晰地傳入了車裏每一個人的耳朵。
顧子千勾了勾唇角,身後的女人在撒謊,對著盛楠墨。
如果自己戳穿她的謊言,她會是什麽反應呢?
想到這兒,顧子千的心情突然間愉悅了起來,血液也像一百度的沸水般滾燙。
“春敘小姐,要開窗嘛?”於是乎,顧子千說話了。
聲音明亮,語氣歡樂,像極了遇到心愛姑娘的小夥。
突如其來的話,讓做賊心虛的俞驚蟄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向前麵,手指下意識地按住了話筒。
可一切,都為時已晚。
“讓他停車。”聽著對麵突然傳進來的男人的聲音,盛楠墨的心似被什麽東西猛地一紮,語氣不由自主地就沉了下來,“俞驚蟄,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俞驚蟄嘴角動了動,突然有些不知道盛楠墨到底要做什麽了。
即便是隔著一根冰冷的網線,她都能夠聽出來對麵的男人很是生氣。
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叫她名字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不要讓他說第三遍的話,也是格外的熟悉。
可是他到底在氣什麽呢?
雖然想不通,但俞驚蟄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還不至於在電話裏質問盛楠墨。
深吸一口氣,俞驚蟄語氣柔和了幾分,帶上了勸說的意味,為了能夠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說服力一些,甚至她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盛總,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我過來接你。”然而,她所有醞釀好的情緒、想說出口還沒有說出口話,都被這麽一句話給懟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
俞驚蟄在沒有風的車裏淩亂了。
她沒有聽錯吧?剛剛盛楠墨說要來接她?
“盛總,你剛剛……說什麽?”俞驚蟄抿了抿嘴角,將笑容扯了回來,試探性的開口。
“車牌號發給我,讓他在旁邊停下,我馬上過來。”深吸一口氣,盛楠墨捏緊手機的指節略微發白。
這一回,俞驚蟄是徹底淩亂了。
到底什麽情況?
直到掛斷電話,她還沒有從盛楠墨那句我來接你的話裏回過神來。
所以那個閻王一樣的男人,是認真的?
俞驚蟄的反應有些反常,鄭林猶豫了一下,轉頭趴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問道:“春敘姐,剛剛是……盛總打的電話嗎?”
其實已經很明確了,除了盛楠墨,能夠讓他們叫的還有哪個盛總?
隻是這件事情,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俞驚蟄朝鄭林露出一個苦笑,在心裏醞釀了一下,決定還是聽盛楠墨的話,就當作自己跟他更熟吧,俞驚蟄這樣安慰自己。
“顧先生,我們公司有同事過來說是要送我們回去了。”俞驚蟄躊躇了一下,伸手按在開車人的車椅上,“要不你到前麵路口的時候把我們放下來吧。”
在聽到電話接通一半的時候,這個結果就在心裏開始閃現,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真聽到身後的人這麽直接地說出來的時候,顧子千的心緒瞬間變得如蛛網一般複雜紛亂。
嘴角抿了抿,用力地扭了一下方向盤,擦過左邊正飛速行進的車子將車身駛入了靠裏的道路,“你們公司福利這麽好的嗎?老板親自過來接下屬?看來我得讓我哥他們多學學你們,怪不得他們的生意沒有辰星那麽好。”
顧子千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是帶著笑的,但是俞驚蟄卻從裏麵感覺到了那份從始至終的嘲諷。
他們兩個人見過麵,顧子千知道盛楠墨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隻是他那話,哪怕是對家,說出來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俞驚蟄眯了眯眸子,看在他熱心腸的送自己過來的份上,並不打算理他這句話。
畢竟說到底,他也不是那個圈子裏的人。
“他自己公司的員工,一向挺好的。”想了想,俞驚蟄笑著點了點頭。
確實,今晚她從那些背井離鄉的人眼裏看到了一個與以前截然不同的盛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