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葬禮

  葉玄又發現了一個動亂時代的好處，那就是戰後恢複工作非常容易。葉玄指的這個，不是單單指戰爭的破壞小，建築什麽的容易修正，更重要的，他發現百姓們恢複得很快。葉玄趕路到金陵的時候，已經一點都看不出來戰爭的痕跡了，城外遍地的屍體早就被處理掉，城門也早就被修好，而百姓們，也是都和從前一樣該怎麽樣生活還怎麽樣生活。


  葉玄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口的士兵恭敬地跟他打著招呼。北方平亂，葉玄可以說是最大的功臣，幾乎和他一起參加過戰鬥的都認識他，就算不認識的，也肯定是聽過名字的。城門口的一位士兵叫他葉監軍，其他幾位士兵顯然就屬於聽過但沒見過的，立刻兩眼放光，上前恭敬地跟葉玄打著招呼，葉玄不免有點飄飄然，這當英雄被人崇敬的感覺真不賴！


  葉玄縱馬直奔城主府，剛路上遇到人，是城主府的仆人，正在街上買一些器具，一問之下才知道，牧將軍今天出殯。葉玄舒了口氣，總算是趕上了。老遠看到城主府大門，所有城主府的家丁和守衛，都換上了白色的孝服，恭敬地迎接著前來祭拜的賓客。


  葉玄在一邊就下馬，立刻有城主府接待的的家丁前來將馬牽走。葉玄一眼看到了正在門口幫忙迎接的唐世傑，連忙上前招呼。唐世傑這兩天看來也的確是操心了，一邊要負責金陵的戰後工作，一邊還要這邊幫忙照料牧戶榮的後事，看起來有些憔悴，見到葉玄卻是大喜，連忙迎上來：“葉賢侄，你回來的正好，再晚可就趕不上了！”


  “唐將軍，這幾天你辛苦了！”葉玄連忙抱拳。


  “別叫我唐將軍了，你直接叫我唐叔叔就好，不是公務，我也都沒叫你監軍，否則我還得給你行禮！”唐世傑一邊交代身邊的人接待客人，一邊把葉玄迎進了城主府！

  “唐叔叔說的是，那我就稱呼您為叔叔了！叔叔受小侄一拜！”葉玄知道唐世傑對他是真的好，而且這樣的一個人豪爽得很，從他盡心盡力的幫忙料理牧戶榮的後事就可以看得出來，講情義。所以葉玄對他也是十分的恭敬。


  兩人客氣的一起走進去，靈堂設置在後院的一間房子裏麵，自然是不能設置在城主府大廳裏麵的。靈堂內外都被布置成啦一種慘淡的場景，灰白的氣氛，和隱隱的家眷仆人的哭聲。牧戶榮的親人也就是牧笛和舅舅杜文虎兩人了，兩人都在靈堂內跟那些前來祭拜的客人謝禮，所以才沒有在外麵迎接的。


  死者為大，所有人來這裏都不論身份。葉玄和唐世傑兩人過來，前麵還有幾個人在等著進去祭拜，所以也不能插隊不能搞特殊，就在後麵等著排隊。葉玄從人縫裏麵隱約的看到裏麵的人，祭拜的儀式和現代差不多，都是叩拜然後上香。一邊三五個穿著白色孝服的人跪在一邊，客人上香完了就叩謝。


  孝服寬大，遮的葉玄沒有看出來是誰，但是從身位上看，應該是最前麵中間兩人是牧笛和杜文虎。“葉玄葉監軍前來祭拜！”司儀高聲的叫道。葉玄才反應過來前麵的客人都已經走完了，到自己了。唐世傑朝他示意了一下，葉玄點點頭徑直走了進去。


  說實話，牧戶榮的為人葉玄也是比較欣賞的，加上現在死者為大，所以葉玄也是態度恭敬，三拜之後，接過司儀遞上來一炷香，插進了香爐裏，香爐中早已經插了無數的香了，而且每隔一會兒還會有人將插不下的香拔下來，放進一邊的一個火盆子裏麵焚燒掉。所以靈堂內實際上是煙霧繚繞，光線都顯得黑暗了。

  “家人謝禮！”司儀叫道。葉玄轉過身，此時才看清楚一邊跪著的幾個人，都是府上的家丁仆人，牧笛和杜文虎也的確就在其中。牧笛顯然是哭了很多了，臉上此時雖然沒有淚水，但是淚痕很明顯的在臉上，雙眼也因為哭了太多，而紅腫起來。


  牧笛聽到葉玄前來祭拜的時候，才有了點動靜，否則的話就是機械的謝禮。此時葉玄轉過身來，雙方謝禮之後，葉玄走到他們身邊，先是和杜文虎安慰了一下，然後才將目光轉向牧笛。“牧小姐，人死不能複生，還望你節哀順變吧，照顧好自己，這樣牧將軍在天有靈，才會安心，他就你這麽一個親人……”


  葉玄忽然停下，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果然，牧笛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兩邊的丫鬟趕緊過來扶住她。葉玄尷尬，本來說得好好的，怎麽一時間又亂說了一句，話是好話，但也得看時候啊。看著牧笛哇哇大哭，葉玄也心軟了，連忙又往前挪了一步，不知不覺的就將自己隨身帶的，都舍不得拿出來用的那塊手帕遞了過去！

  牧笛看都不看接過手帕，鼻涕眼淚的全部抹在了上麵。葉玄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遲了，心疼不已，卻也不好說什麽，隻希望牧笛用完了會還給他，然後自己辛苦辛苦洗洗幹淨了。


  或許是反應過來手中接過來的東西不一樣，眼淚也擦幹了的牧笛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手中的手帕還繡著一朵好看的花和兩隻蝴蝶。明顯沒見過，又一看蹲在自己麵前的葉玄，才明白這是葉玄的，可是他怎麽會有一個女孩子用的手帕呢？這妹子看著手帕發愣，顯然又展開了豐富的想象力。


  對於此，葉玄也是沒有辦法，葉玄又不好意思索要，但實在是不願意就這麽沒了，所以幹脆厚著臉皮就蹲在麵前不走了。又想到牧笛他們還有謝禮呢，於是又朝一邊挪了挪。有一名客人祭拜完畢，需要家人謝禮的時候，目的才回過身來，隨意瞄一眼就看到了一邊蹲著的眼巴巴看著自己手裏的手帕的葉玄。也不知道這妹子是忽然覺得好玩還是怎麽的，竟然若無其事的將手帕裝進了懷裏，也不在乎自己剛剛又是抹鼻涕又是抹眼淚的。


  葉玄絕望了，一看這似乎是徹底沒戲了。才戀戀不舍得起身走出了靈堂，靈堂內的煙霧足夠他也流眼淚的，可是剛才蹲著還沒注意。牧笛也偷眼瞄了葉玄，但是他沒發現，一邊不舍，一邊走了出來。


  下午兩點中的時候，才正式出殯了，葉玄有表，確切的看了下時間。但是他們這些人那估計就是自己的時辰了。龐大的送葬隊伍，朝著城外的墓地行去，喇叭小鼓也是敲個不停。葉玄才發現有鼓這種玩意，但是怎麽就沒想到用鼓聲來提升士氣呢？看來隨後得建議一下。


  葬禮又是持續到了兩個小時左右才結束，賓客也都回來了，免不了要擺宴招待客人的。這酒席規模大，但是質量實在也不咋地，葉玄都是隨便吃了些不餓就行了。葉玄和唐世傑還有牧笛他們坐在一桌，但是沒有看到宋翔，一問之下才知道昨天就離開了，帶著部隊。


  牧笛顯然還在死去至親的人的悲傷中還沒緩過來，所以也沒什麽胃口，有一口每一口的，也是沒吃多少。期間似乎有看過葉玄幾眼，但是葉玄都沒注意到。隻顧著和唐世傑商量著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