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晴天霹靂

  隔天，沐綰綰到達片場時，從一進門就感覺每個經過的人都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直接給她豎大拇指。


  “好厲害。”


  她正要把人喊住問清怎麽回事，一個女孩把她喊到了臨時工棚。一直對沐綰綰和顏悅色的陸導，此刻正坐在一張桌子旁，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整個人似乎有些失神，沐綰綰主動開口，才打斷了陸導的沉思。


  “陸導，您找我？”


  陸導抬起因為常年作息不規律，早早就耷拉下來的眼皮，不急不緩地撩了沐綰綰一眼。


  麵前的女子穿著件簡單的白T恤，下半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褲，勾勒出那雙細長的大腿，腳上蹬著一雙看不出牌子的球鞋，整個人站在那裏，幹淨又美好，仿佛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一般，誰能想到，背地裏是個那樣的人呢？


  眼裏閃過一抹歎息，他將手機遞了過來：


  “來了？你自己看看吧。”


  沐綰綰接過手機，目光首先就被那鮮紅誇張的標題吸引了。而底下的配圖，是自己從老張車上下來的那一幕。


  往下看內容，她心裏簡直忍不住想笑，國內的新聞現在已經發展到，開局一張圖，剩下全靠編了麽？


  這些都不算什麽，再往下，是自己5年前和人群批，未婚生子不知道父親是誰，然後被沐家趕出來的故事。


  最底下，則是清一色的網友謾罵：


  “這種人居然能演我心目中的《人魚公主》，導演是找不到人了嗎？”


  “哇，這女的我認識，不就是我初中同學麽？出了名的交際花啊！”


  “這女的以前是我遠方親戚家的女友，著名公交車，不知道打過多少次胎呢！”


  “一看這女的麵相，就是靠關係上位的綠茶婊，不知道給多少人睡過！”


  一個似是而非的標題，加上一張圖片，仿佛激起了網友們心目中無限的恨意，人們盡情地發揮著自己的口才和想象，仿佛自己就是人間的主宰，審判著這一場上位事件。


  沐綰綰快速翻閱了一遍，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個傅井晨！真是害死人！不過她麵上卻半點不顯，雙手恭敬地把手機還給了導演：

  “陸導，這些報道我可以解釋。”


  陸導擺了擺手，麵色沉重卻不容置疑：


  “你不用解釋，我個人是非常相信你的。”他頓了頓，慢悠悠地往後靠在了舒適的沙發椅中，惋惜地開口：“但是我必須對投資方負責，這部戲，你不能再演女一了，我把可兒的角色給你，你演女二吧。”


  沐綰綰知道多說無益，點了點頭：


  “好的，我聽您的安排。”


  沐綰綰甫一帶上門出來，發現沐可兒就站在不遠處，幸災樂禍地看著她。等沐綰綰走近了，便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挺著自己傲人的雙峰，捏著嗓子開口：

  “喲，這是怎麽了？前幾天不是還得意洋洋，今天就成了落敗的雞？”


  沐綰綰雙手抱胸，脊背筆直，一臉淡漠地看著沐可兒，仿佛自己天生就是如此，沐可兒最恨的就是她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她臉色一變，再說出口的話又快又多：


  “怎麽？以為搭上傅總的路子就能一飛衝天了？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一天，你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不管是左燁還是傅總，你……”


  沐綰綰不耐煩的打斷了沐可兒的滔滔不絕。


  “你什麽你？你還在嫉妒我？”


  沐可兒一愣，反應過來時，瞬時惱羞成怒，揚手又要打，忘了自己根本打不過沐綰綰。


  結果又被抓住了手腕，狠狠壓在了牆上，接著，沐綰綰那冷如寒冰的警告在耳邊響起：


  “再有下次，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你好自為之！”


  沐綰綰拍了拍手，仿佛上麵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留下沐可兒在身後憤恨地盯著她離開的身影。


  之後一整天，沐綰綰都被場內所有人用有色眼鏡打量著，甚至有其他劇組的好事者跑來看“新人竟然靠上位獲得重要戲份”的女人長什麽樣，縱使沐綰綰心態再好，被異樣的眼神盯這麽久，一天下來也是身心皆疲。


  好不容易挨到結束，手機又震了起來，一眼掃過去，果然是傅井晨那個倒黴家夥！


  她心裏正好一肚子火，這人還撞槍口上來？憤怒的接起電話：


  “有話快說！”


  傅井晨：“……小智想見你。”


  沐綰綰直接拒絕：“不見！你以為我是你家保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沒有工作的嗎？我……”


  傅井晨的聲音有些凝重：


  “一天沒吃飯。”


  沐綰綰啞然，這是在告訴自己，小智已經餓了一天了？算了，她努力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反正她也要去找傅井晨說個清楚。她痛快地回應：

  “你等著。”


  傅井晨望了一眼被倏然掛斷的電話，不解地挑了挑眉毛，這年頭，苦肉計比較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