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林清陽自從把任務麵板收起來以後,再也沒拿出來查看過,這次當然也一樣了,她理都不理係統,也沒拉出任務麵板,聽到自己被扣了魅力值,也隻是露出個不在意的笑,繼續跟身邊人說笑著。
等到時間不早了,林清陽幾個女知青站起身來回去,有人起哄讓陳文明送趙小珍回去,畢竟他們兩個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趙小珍就笑道:“行了,就這麽兩步路的關係,除了這邊的門就是我們家的門,還用送?他要是送我回去,我還得站在門口看著他回來,這樣還不如我自己回去進屋裏門快呢。”
眾人大笑起來,有人就說道:“文明,我們可是給了你一個表現的好機會啊,奈何小珍不給你機會,這可就怪不得我們了。”
趙小珍就笑罵道:“好了,你們都別拿我和文明開涮了,要是羨慕的話,自己也趕緊去找個對象去。”
“我倒是想找啊,可就是找不到啊,小珍姐,你幫忙給介紹一個吧,要是真的成了,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給你包個媒人紅包。”有人說道。
“我可給你們介紹不了,我嘴笨,做不了媒人的活。”
眾人又說笑了一陣,林清陽朝著哥哥揮揮手,出了這邊的籬笆門,進了對著的籬笆門。
回到家裏,林清陽洗了手腳,收拾一番就坐在那邊開始看書,現在時間還不算很晚,學習一會兒再睡覺也不遲。
林清陽剛在凳子上坐下,腦海裏就響起一陣高亢的音樂聲,還是交響樂。
盡管今天林清陽的腦子裏響了半天的音樂,她都有一點點的適應了,可是現在交響樂突然在她的腦子裏響起來,林清陽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係統,你到底在幹什麽?”林清陽怒氣衝衝地問道。
係統的機械音很冷漠:“宿主,請尊重係統的愛好。”
林清陽咬著牙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下午的時候她的腦海裏響起音樂的時候,她還能幹活,畢竟除草最主要的是肢體勞動,隻要重複簡單的動作就行了。
可現在她在學習,是腦力勞動,是要動腦子的,係統在她的腦子裏放那麽響的音樂,她還怎麽集中注意力,進行比較複雜的運算。
這個係統,是逼著她屈服啊。
可是就因為這個,她就會屈服嗎?
那也太小看她林清陽了,就因為腦海裏的音樂聲太響了,她就對係統投降了,那還不不如一開始她就聽係統的話,好好做任務呢,何必還折騰這麽久呢。
要是她現在就屈服了,以後再和係統有不同的意見,那她可就什麽辦法都沒有了,隻能係統說什麽她聽什麽了。
她和係統此時還沒有徹底撕破臉,係統或許還保留著對她能做任務的一絲絲幻想,所以在她的腦海裏放高分貝的音樂一定不是係統最後的手段,它肯定還有別的懲罰辦法。
不就是高分貝的噪音嗎,她可以忍下來的,就是後麵係統有什麽手段,她也都可以忍下來的。
想到這裏,林清陽又把目光投向書本,現在她是看不進去,可得到她習慣以後,一定能看下去的。
林清陽閉閉眼睛,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桌子攤開的書本上,努力忽略腦海裏的噪音。
漸漸的,林清陽進入了一種狀態,腦海裏的噪音好像真的離她遠去了,她的精神高度集中,都沉浸到書本裏的知識上去了。
林清陽坐在那裏,手裏的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直到沈紅梅喊了她好幾聲,林清陽才從書本上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向沈紅梅。
沈紅梅被林清陽的反應給逗笑了,說道:“清陽,時間不晚了,咱們休息吧。”
清陽看書的時候實在是太投入了,剛才喊了她好幾聲也沒聽見。
林清陽放下手裏的筆,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點頭道:“原來已經這麽晚了啊,我光顧著學習了,根本就沒注意時間,咱們休息吧,明天還得幹活呢。”
沈紅梅點點頭,起身吹滅了油燈,兩人脫鞋上炕雙雙躺下。
剛才學習的時候林清陽好像進入了一種狀態,她腦海裏什麽都沒有,精神高度集中,腦海裏的噪音不注意自然就聽不到了。
可從那種狀態裏出來,係統放的“音樂”又充斥著林清陽的腦海裏,她根本就躺不住。
隻要一躺下,那高昂激越的音樂聲就從她的腦海裏鑽出來,鑽到她的四肢百骸骨肉脾肺,就連每個毛孔,都好像被那種噪音充斥著。
別人聽到的聲音都是從耳朵裏往裏鑽,而她聽到的噪音,卻是從耳朵裏往外鑽,她根本就沒法躺著。
林清陽坐起來,裝作要解手的樣子,下了地。
“係統,你不是說不能危害宿主的性命嗎?你知道嗎,人最多隻能三天不睡覺,如果三天不睡覺,那這個人就有性命之憂了。你在我的腦子裏放音樂我根本就睡不著,你是想讓我因為睡不著而猝死嗎?”
係統的機械音很冷漠:“宿主你也說了三天不睡覺才有可能危及到生命,可現在一天都不到,宿主不會有事的。”
這個係統,看來真的是想狠狠懲罰她一番啊。
不睡覺和被逼的不能睡覺,這根本就是兩種概念,做喜歡的事熬夜是一件快樂的事,可被逼著不能閉眼睡覺,那可就是一種折磨了,更何況睡不著的時候腦子裏還有高分貝的噪音,那可就是折磨加上折磨了。
林清陽忘記從哪本書上看到過了,古時候有一種折磨犯人的手段,就是不讓犯人睡覺,犯人往往熬上兩天就受不了,自己能在係統的手下熬住嗎?
熬得住也得熬,熬不住也得熬,她林清陽是絕對不會向係統屈服的。
反正係統不能危害她的性命,等到時間一到自然就得關了音樂讓她睡覺。更何況她從書上看到過,以前打仗的時候,前方的大炮響個不停,戰士們就能在後方聽著炮聲睡著,那個時候不光是炮聲可是還有生命危險啊。
或許等到太困了的時候,係統放的“音樂”也不是她睡著的阻礙了。
林慶陽這樣想著,喝了點水,才靠著一點點月光摸索著回到了炕上。
她現在不說睡覺了,就連躺下都是困難的,她幹脆坐著靠在了牆上,閉上眼睛,開始“欣賞音樂”。
幹活的時候學習的時候,她還能忍受的住,現在萬籟俱靜,困意上湧,腦海裏的音樂聲反而越來越清晰了,吵得林清陽的火氣是一個勁的攀升。
她現在很想破口大罵,很想狠狠地發一頓脾氣,很想摔東西發泄一番。
可是她現在卻什麽都不能做,係統就等著看她的笑話等著她屈服呢,她要是真的發泄了,不適合正中了係統的下懷嗎?
她林清陽偏不發火不發泄,她偏要靜靜坐著,把這一切都扛過去。
林清陽坐了一會兒,把目光轉向窗外,今天是個大晴天,月光很好,玉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照的屋裏半明半暗,涇渭分明。
有蟲子的叫聲在外麵院子裏響起來把?遠處肯定還有青蛙的叫聲和鳥兒的叫聲吧?
蟲子的叫聲是什麽樣的呢?林清陽仔細回想,可因為腦子裏那炒人的音樂,她現在幾乎都回想不起來大自然的美妙聲音是什麽樣的了。
都怪這個該死的係統。
林清陽在心裏罵了幾句,閉上眼睛想睡一會兒了。可是她越是想睡覺,心靈和腦子越是放空,那音樂聲就越是響亮,她怎麽可能睡得著?
這個時候,遠在京市的爸爸一定已經睡覺了吧,住在隔壁的哥哥也睡覺了吧,全華國差不多的人應該都在睡覺吧,可她就因為係統沒法睡覺,她恨死係統了!
林清陽閉著眼睛,頭垂得很低,她想睡覺,可是她睡不著,她好難受啊!
她好想睡覺啊!
林清陽一向很少流眼淚,可就在這個夜晚,她靠牆抱著膝蓋坐著,把頭放在膝蓋上無聲地哭泣。
為什麽遭遇這一切的是她呢,她當時為什麽要手賤的拿胳膊去擋那個光球呢?
要是她看不見,不去擋,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遭遇了?
在這個夜晚,她後悔了,她後悔當時的動作了,她後悔遇到的這一切了。
時間幾乎是一分一秒地走著,林清陽腦子很亂,因為她想了很多,可是她的腦子卻又十分清醒,因為她的腦海裏一直響著高分貝的音樂。
就像一個人的耳邊有是個銅鑼在敲,那這個人就是再困,想要睡著也是不容易的,何況林清陽這裏,響聲是從腦子裏傳向外邊的,這就讓她沒有任何抵抗和緩解的方法,她隻能生生地忍受下來。
也不知道什麽時間,林清陽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就連腦海裏的噪音她好像都聽不見了。
可就在她歪著靠在牆上,眼睛閉著,精神也快沉入了夢鄉的時候,一陣高亢的噪音在她的腦海裏響起來了。
那是真正的噪音,就像是鐵鍁在水泥地上狠狠劃過又放大了一百倍的聲音,就是人在清醒的時候聽到心髒都會緊緊揪成一團忍不住顫抖,更何況林清陽是在困得不行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這個聲音呢。
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緊接著,就是心髒處傳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