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後山的一處空地上被魏言用朱砂墨畫了一個法陣,法陣很大,將整個空地都占滿,法陣上是一些讓人看不到的咒語,最中心的地方卻立有一柄銀色的利劍。


  魏言將最後的一個咒語寫完後,將朱砂墨放在了身旁的大石之上,看著已經完成的法陣,他麵上盡顯得意。


  “也不知道小師弟什麽時候回來,先把法陣驅動,到時候再給小師弟展示展示。”魏言一邊說著,一邊將靈力注入法陣。


  法陣上的紋路一點點的泛起白光,待法陣全部發著白光後,法陣才開始運轉。


  看著已經運轉起來的法陣,魏言方才擔憂的心才漸漸的放下,法陣他畫過很多,但能運轉的卻不多。


  應該說是,他所畫的法陣在前幾日才能運轉,但運轉也不能運轉過久,因為,他的靈力承受不住。


  正在魏言打算去找樂岐時,他卻突然看見池雲與末楓從樹後走了出來,看著池雲他們走過來,魏言連忙喊道:“大師兄二師兄別過來!”


  魏言的話說的太遲,他話說出口時,池雲已經一腳踏進了法陣,在他進入法陣的那一刻,法陣突然轉動,而法陣中心的利劍卻突然發出一陣劍鳴,似乎是對池雲很感興趣。


  看見這一幕,魏言懊惱的拍了拍額頭。


  “大師兄,這……”末楓看見法陣的白光漸漸的變成了紅色,想往前將池雲拉出來,卻被池雲製止了。


  “不用過來,往後退。”池雲看著腳下變得奇怪的法陣,往法陣中間走了幾步。


  利劍察覺到池雲的靠近,劍身都在震動,劍鳴的聲音也漸漸地越變越大,隨著利劍的變化,整個法陣的紅色也愈加的濃鬱。


  池雲並未在意這些變化,而是直接走到利劍的身前,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將利劍從地上拔了起來,丟給一旁的魏言。


  利劍被拔出後,原本已經變成血紅色的法陣卻在一瞬間失去了生氣,光芒漸漸地消失,待光芒徹底消失後,法陣便失去了靈力。


  池雲看了看這個法陣,抬眸,看向將利劍默默收起來的魏言:“這修煉方式不適合你。”


  將利劍收好的魏言,正好聽到了池雲的這句話,低頭看了看已經失去用處的法陣,言道:“但所有的陣修都是如此修的,我的確畫不好法陣,也不怎麽會運轉。”


  末楓見法陣已經不起作用,便往池雲那邊走去,剛走到池雲身旁,池雲就同他說話了。


  “末楓,這寒門除了十五師弟是陣修,是不是還有幾個也是陣修?”


  池雲的問題向來都不是問題,他過目不忘,向來問這些隻是為了更加的確定,這寒門每日都有新弟子,也同樣有弟子離開寒門,他並不能確定他所說的那些人如今還在寒門。


  “陣修?對對對,二師叔座下有兩名弟子是陣修,前幾日我還看見他們來著。”若不是池雲提起,他倒是忘了一件事情,但那件事情還是等會兒同池雲說得好。


  “陣修與符修雖是所有修仙方法中最簡單的,但之所以並無多少人練則是因為會失敗,修煉來得容易,失敗也會隨之到來。”


  池雲見過不少學這兩種方法最終半途而廢之人,而放棄的理由大多為所修煉的內容所耗費遠遠比得到的多,甚至有時候還得不到。


  “大師兄是想讓我放棄?”聽到池雲的話,魏言猜測。


  池雲搖了搖頭:“並非如此,所有的修仙之法中,放棄的人都多,但堅持下來的人也不少。你既然決定了,就不可輕言放棄。


  於陣修而言,所需靈力不多,卻需要你能對這陣法了解透測,而你選為陣眼的東西必須足夠強大,否則法陣便會如同方才一般被我輕而易舉的破壞。”


  魏言點頭:“陣眼自然要強大的,但我如今的能力無法駕馭過強的靈器,得到日後我定然會去尋更強大的靈器做陣眼。”


  此事魏言也並不是沒有想過,但之前他卻想隻要將自己的提升了,那就不要強大的靈器,但如今池雲這番話又再次將他打回原形。


  他無法做到對所有陣法都熟知,若是他專心一種陣法的話,那他便要一直研究,而其他的陣法他便會忽略。


  雖說修仙的日子還長,但他已經在同師兄師姐下山曆練,每一次都是師兄師姐護著他。


  可是,日後呢?等他到了帶其他師弟師妹下山曆練的時候呢?若是,他隻會一個法陣,還是不一定用得上的法陣,豈不是會讓所有人陷入危險之中?


  聞言,池雲眉頭微皺,冷聲道:“靈器的強弱是不變的,若變也隻會隨著主人的靈力而變。與其如此,你為何不已自己為陣眼,你的強弱則會決定你法陣的強弱。”


  魏言微愣,聽明白了,但又感覺沒有聽明白。


  見魏言一臉茫然的模樣,池雲解釋道:“你隻需專心練自身的靈力,同於體修,但無需體修那般過於專心修體,而法陣,你隻需記住如何畫,如何運用,以及它的用途。”


  池雲想了想,覺得他所說對魏言而言有些迷茫,便又補了一句:“若是你想如此修煉,回去之後我便將方法寫一份給你,那方法比我說的簡單。”


  “好好好。”魏言連連點頭,池雲向來不說些無用之物,雖說也給了他選擇的權力,但以他如今的能力也隻能試試池雲所說的方法。


  “對了,小師弟去了何處?他不是同你一起來了此處嗎?”末楓看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樂岐的身影,便在他們說完之後開了口。


  魏言回道:“小師弟想看我畫法陣,但來的時候並沒有帶有其他法陣的書,小師弟便興衝衝的跑回去拿,如今應當拿回來了。”


  魏言的話音剛落,他們就聽見了一陣穿梭於林間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身著碧色衣袍的樂岐抱著幾本古籍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看見樂岐出現,池雲似乎是在樂岐看見他們,下意識轉身的那一刻開的口:“還跑?”


  雖說現已處暑,但仍然還有燥熱餘留,但池雲開口的那一瞬,他們卻感覺寒露提前到來,讓他們忍不住攏了攏衣裳。


  朱雀突然出現在樂岐的身後,抓住了樂岐的衣裳,將他提到池雲的身前放下。


  “跑哪兒去?”看著麵前身形僵硬的樂岐,池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以防他再次逃跑。


  樂岐還未從大師兄來找他的這件事情緩過來,就被朱雀提到了池雲的麵前,還被抓了手,問了話。


  看著池雲麵染怒意的麵容,樂岐心突然跳了一下,突然間甜膩的味道從心口蔓延,將他整個人泡在之中。


  見樂岐一臉無辜的模樣,原本還存有的一絲怒意卻突然消失殆盡,甚至還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他為什麽會突然來尋樂岐?明明樂岐隻是半個月沒有回偏峰,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樂岐待他的心意他早已明了,他需要遠離樂岐才對,而如今,他又是在做些什麽?

  而這個問題,直到樂岐跟著他回了偏峰後,他也沒理清楚,往往一件事情他總會很快的理清楚,因此,到如今都沒有什麽事情煩到他。


  回到偏峰後,池雲還沒讓樂岐做什麽,樂岐就自己跑去了書房,拿起符紙開始畫,而這期間他根本沒有同池雲說過什麽。


  樂岐畫符的過程比之前還要順利,之前一筆畫完,他畫出來的符都有些歪歪扭扭,但如今卻很順,除了畫的慢,其他的都不錯。


  池雲倚在矮榻之上,看著畫符的樂岐,那種專心的模樣,讓他想起樂岐打碎瓷瓶而被他懲罰的那一次,他雖沒見樂岐怎麽寫的字,但如今卻能想象得到。


  紅著一雙眼淚汪汪的黑眸,手會因為疼痛而抓不穩毛筆,毛筆落在了宣紙上將原本已經寫好的字染黑,他眼中的眼淚便會因為受到了委屈而不停的落下。


  這幅場景漸漸的在識海之中幻化而出,突然意識到不對池雲連忙將畫麵抹去,心中暗罵自己有病。


  沒有人喜歡看別人受傷,還很興奮。池雲也不是例外。


  但方才在想起那副畫麵時,小樂岐卻變成了如今的樂岐,而且他看見那副場景卻有些莫名的衝動。


  亦或者說,他想看見他的小師弟因為他哭,哭紅雙眼,卻還是會很依賴的叫他大師兄的模樣,更想看見樂岐的皮膚上被他留下淺淡的紅色……


  池雲垂眸,將那種強烈的感覺壓了下去,樂岐隻不過是他的小師弟,他待師弟好是應該的,又怎麽能產生傷害樂岐的心思?若是此事被莆述知曉,那他將會受到懲罰。


  剛一想起莆述,莆述的傳訊就隨之到來。


  “將還未畫的符咒畫完,你便可歇息。”在離開之前,池雲看了眼樂岐所畫的符咒,對樂岐說了後便離開了。


  池雲前腳才禦劍離開,樂岐後腳就將毛筆丟了,跑到書房外,看著池雲禦劍離去而留下的殘影。


  銀色的痕跡,就猶如一道光痕般,與夜空融合在一起,仿佛很久之前便存在一般。


  樂岐的眼眸中倒影著光痕,印進了他的心裏,久久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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