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見明雀如此說,白岐也猜得出為何,便道:“原來是寒門三長老,但三長老不必叫我與小師弟為前輩,我們如今皆是雲岐仙門的弟子,而三長老是寒門的長老,怎麽看也該是我們二人行禮。”
明雀麵上的神情微頓,有些不明的看向蘭執。
蘭執意識到了不對,對明雀說道:“父親已經如此說了,你便不必多禮,我要同父親爹爹敘敘舊,你去找子翰他們時,讓他們不必擔心我。”
“明雀明白。”明雀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待明雀消失後,雲深才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念之為何在這座山峰?你不是這大會的主心嗎?”
蘭執笑著抱了抱雲深,說道:“爹爹,我雖是這大會的主心,但我也是寒門的宗主,寒門就住在這山峰的東方,我自然是在此處。”
“我倒是把這件事忘了。”雲深看著笑盈盈的蘭執,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可是卻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念之,我與你爹爹趕了一日的路也累了,籌辦修仙大會也是大事,你定然還有不少事要做,等我們歇息好,找一個你也不忙的時辰再聊,可好?”白岐從背後抱住雲深,下巴輕放於雲深的右肩,同蘭執說道。
但與其是說,倒不如說是命令,除了話最後的那一句是尋求意見,其他的全都是想把蘭執支走,想自己與雲深待在一起。
蘭執自然也聽出了他的話中之意,連連點頭:“那念之便先告退,父親與爹爹就先歇息。”
說完之後,蘭執便轉身離去。
看著蘭執落荒而逃的背影,雲深用手肘懟了懟白岐,言道:“你嚇……”
“我沒嚇他,先去找廂房。”白岐抓住雲深懟他的手,拉著雲深就往院子中走。
雲深被白岐拉著剛進院子,就遇上了大長老,大長老在分房間時,便為他們分好,剛好是相鄰的兩間廂房。
得知此事,白岐道了謝,便拉著雲深往廂房走,直接無視另一間廂房拉著雲深走進了自己的那間。
離大會召開還有五日,宗主他們便在兩日後到達了青峰,而在大會召開的前一日,蘭執在最大的那個山峰,也同樣是立有比試場地的山峰向所有人說明了此次比試所要注意的。
當晚,白岐就看見白岐將在雲岐仙門煉的符紙通通拿了出來,還多了十幾個剪紙小人,小人的身上早已被畫好了符咒,此時正在幫雲深把畫了符咒的符紙拿到一旁晾著。
看著忙碌的小人,白岐用手將一個原路返回的小人提起,晃了晃,問雲深:“小師弟,你何時開始煉這種小東西了?”
雲深頭也不抬的說道:“你把它放下!這些剪紙小人並非我煉的,我隻不過在不久前醒來,發現這些小人出現在了我的床頭,我讓它們走,它們也不走,我便將它們留下了。”
白岐看了看手中的小人,又晃了晃後,才將它放下,小人剛碰到地就差點因為頭暈腳軟而倒地,但它仍然穩住了腳步緩了片刻後,才繼續方才要做之事。
見小人的表現與常人無異,白岐繞過小人走到雲深的身後,看著雲深畫著符咒,言道:“小師弟這是在為明日的比試做準備?明日的比試小師弟還不必如此大費周折,以小師弟的能力定然能贏。”
雲深義正言辭的反駁道:“不可輕敵,若是……若是明日遇到的人很厲害怎麽辦?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對手,我不能輕視他。”
“……小師弟說的不錯。”
白岐從幾個小人的手中拿過被它們舉著要去曬的符紙,看了看符紙上用朱砂墨所寫的符咒,言道:“陣符……設法陣的符紙?小師弟,你這是從何處學的?”
雲深瞥了一眼白岐手中的符紙:“啊?之前身上留下的符紙就有這個,用了一下還能用,覺得也不錯,就打算多寫一些。況且,符修本就是用符紙做些其他修仙者能做的東西。”
“不錯。”白岐攤手,化物集浮現在他的手中。
白岐將化物集放於雲深的手邊,言道:“不如小師弟將化物集寫進去,這樣便更為方便。”
雲深畫符的手頓了頓,將手中的毛筆放了回去,看了眼白岐放在手邊的東西,心中一陣無語:“你究竟想說什麽?”
白岐一把將雲深抱起,走到床榻前,將雲深放在床榻上。
今日回到廂房後,雲深就並未出門,反而是披著外裳在矮榻上畫符畫了一日,被白岐抱起的那一刻雲深所披的外裳就已經落下,如今就穿著一個裏衣坐在床榻上。
“小師弟,我還有件事為同你說。”白岐俯身,將雲深頭上的發帶解下。
雲深麵色一凝,想起今日白岐在聽蘭執說話時那專注的模樣,這幾日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再一次的提了起來。
見雲深臉色一變,白岐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言道:“小師弟,我……”
“白岐,你要進行這次大會的比試,對嗎?”此事,雲深本想問問泠亓,但泠亓一來到青峰,他就一直沒見過,反倒見過幾次魏如敘。
白岐點頭:“對。”
雲深伸手抓住白岐的衣襟,將他拉到身前,咬牙切齒道:“那我之前問你,你為何不告訴我?一定要等到比試開始才說嗎?”
白岐失聲笑道:“雙修不是比此事重要的多嗎?”
“不重要!你是想被打死嗎?這比試雖隻是切磋,但也保不定其他不是仙門的修仙者他們不會下狠手,你究竟想做什麽?”雲深不明白白岐的用意,明明可以避免一些事情的發生,但又為何如此?
白岐伸手,想將雲深皺起的眉頭撫平,雲深卻躲開了他的手:“別碰我,說著話動手動腳的做什麽?”
“抱歉,我隻不過不希望小師弟這副模樣。”看著雲深皺眉,白岐心中就忍不住的一疼,與之前想起曾經之事的疼不一樣,這個就像一顆龐大的石頭突然落在了心上,仿佛發生了山崩地裂。
“我想試一試。”
聽到白岐的解釋,雲深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試什麽?試怎麽死的更快?你口口聲聲說要與我雙修,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我和誰雙修去?你就這麽喜歡騙我?”
白岐忙道:“我沒想過騙你!這次我隻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實力究竟如何,雙修……雙修之事對修為強的那一方不利,若是你我修為相差甚遠,會影響你。”
“你愛做什麽做什麽!”雲深放開白岐,掀被躺下,背對著白岐,不再同他言語。
他也心知雙修之事對他與白岐會產生什麽影響,但他不願看見白岐受難,更不想看見白岐出現在這種比試之中,這讓他很不安。
見雲深真的被氣著了,白岐也跟著躺了進去,從身後抱住雲深,額頭輕碰雲深的後背,鼻息間全都是雲深身上淡淡的艾葉的氣息。
什麽時候味道又濃了起來?嗅到雲深身上又再一次恢複的艾葉氣息,白岐還記得在回雲岐仙門前雲深身上的艾葉氣息若是不細聞都聞不出,但這幾日卻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濃度。
“小師弟,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如何?”
“決定你去不去比試的約定?”雲深動了動,但仍然沒有轉過身看白岐。
“不是。”
雲深伸手拉了拉被子:“那你不必說了。”
白岐卻並未因為雲深的話而停止,說道:“小師弟,若是這次比試我也能進五十,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我憑什麽答應你?”雲深掙開白岐的手,從床榻上坐起,麵帶怒意的看著白岐。
見白岐不語,又道:“白岐,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你說什麽我都必須聽?我是怕你,但我卻又不怕你,你憑什麽覺得你說的所有話我都必須聽,必須接受?你以為你是誰?!”
白岐想參加這次的比試的確是他的事,但又為何跟他說?白岐明明知道他會因為此事而生氣,那有為何總是做讓他生氣之事?
他就不明白了,觸碰他人的底線就如此的讓白岐感興趣嗎?白岐何必總是觸碰他的底線,讓他做一些自討苦吃的選擇?
白岐緩緩地坐起,伸手去碰雲深,他本以為雲深會躲開,但雲深卻什麽也沒有做,隻是看著他的動作,等著他說話。
摸到雲深的手時,白岐感覺到雲深手指的冰冷,忍不住的揉了揉,沉聲道:“小師弟,我心悅你,唯你不可。”
這句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同他說過,但那個小家夥當時還年少,心思單純,身不染片黑,到了後來,他就從未再聽小家夥說過這句話了。
雲深垂眸,看著想用自己的手為他的手暖的白岐,心中卻覺得好笑,如此小心翼翼又笨拙的動作,對這個過目不忘、學什麽都一遍精通的白岐而言就像一個在牙牙學語的孩提。
“小師弟,我從未想過惹你生氣,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比試之事……”
白岐看著雲深毫無波瀾的麵容,心中略過上萬種說辭,但卻都被雲深突如其來的吻毀的一幹二淨。
雲深的吻很輕,與其說吻,倒不如說是為了堵住白岐嘴的觸碰。
白岐將雲深放於床榻,俯身,看著雲深秀氣的麵容,目光漸漸的下移,輕掃過雲深的脖頸,停在了雲深不小心露出的左肩。
眼睛突然一陣模糊,他看見雲深的左肩染上了紅雲,耳畔響起一陣難耐的聲音,一雙手突然攀上他的脖頸,將他抱住。
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耳廓,抱著他的人身子微微顫抖,說話都聲音都染上了哭腔:“大師兄……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