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雲深一睡便睡了幾日,等到醒來時,卻感覺渾身上下沒了力氣,頭也是一團亂,甚至裏衣都已經被汗水打濕黏在了他的身上,很是難受。


  迷迷糊糊睜開眼時,他便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當時竟下意識的認為是白岐,但當那人開口時,他才發現根本不是。


  “小師弟,你醒了?太好了!”魏如敘察覺到雲深動靜,看過去隻見雲深已經醒了過來,便連忙將雲深扶起來坐好。


  雲深張了張嘴,想喝水的話還未說出口,魏如敘就已經將水遞到他的嘴邊,將水喝下後,才幽幽道:“我睡了多久?”


  “也就二三日,本以為你今日也不會醒,都準備給你喂藥了,卻想不到你醒了。”魏如敘將茶杯發了回去,端起藥碗坐下。


  看著魏如敘手中還冒著熱氣的湯藥,雖然還病著,但雲深已經能感覺了有多苦了,但他還是發現了魏如敘話中的不對勁:“你說我睡了兩三日,這藥你怎麽喂的?”


  魏如敘笑笑:“我自然是沒辦法喂,但有人啊。”


  雖然,他並未看過白岐喂,但那個模樣下的雲深,猜也猜得出白岐是怎麽喂的。


  雲深一愣,原本就因為病了而泛紅的臉色又添了一層薄紅,不確定道:“是……白岐?”


  “小師弟別如此不確定,也就隻有大師兄會如此了。”魏如敘用勺子盛了一勺的藥,並連著藥碗湊到雲深嘴邊,“小師弟還是先將藥喝了,病最為重要。”


  看著呈褐色的湯藥,雲深的眉頭緊鎖,怎麽也不喝下去,他喜甜,所以格外的討厭苦味。


  見雲深這副模樣,魏如敘涼涼道:“若是小師弟不喝,我也隻好去尋大師兄了,若是大師兄來了,小師弟總會喝吧?”


  聞言,雲深一把拿過藥碗,仰頭將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魏如敘還塞了顆糖進他的嘴裏。


  苦澀的藥味彌漫在雲深的嘴裏,讓他想吐,但一顆糖進嘴後,糖的甜味漸漸的在嘴裏散開,一點點的將藥的苦代替,雲深原本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看著將藥碗重新放回桌上的魏如敘,雲深對魏如敘要找白岐的事耿耿於懷,言道:“不用麻煩他了,我會喝藥。”


  “我聽小師弟的。”


  魏如敘坐回了床邊,看著整個人都失去生氣的雲深,言道:“小師弟是與大師兄吵架了嗎?這幾日大師兄的臉色也不大好。”


  在魏如敘話語間,小悠從窗外跑了進來,跳上床榻,在雲深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地方,任由雲深撫摸。


  雲深一邊摸著小悠,一邊說道:“吵了一架,但也隻是我在生氣,讓他生氣可不容易,我又何來讓他生氣的能力?”


  “小師弟……”


  “什麽?”雲深看向他,卻見他眉頭緊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魏如敘言道:“小師弟,我同你說一個與我小師弟有關的事情吧。”


  “你的小師弟?”不是我嗎?

  雲深一時有些錯亂,但一細想,才想起魏如敘根本不是泠亓的弟子,所以魏如敘如今口中的小師弟根本與他毫無關係。


  “是啊。”魏如敘眉眼帶笑,仿佛無論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他失去這抹曉一般,但此時,魏如敘眉眼處的笑意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憂傷。


  “小師弟並未與我們這些師兄弟相伴,反而一直是大師兄所照顧,我們偶爾才能看見小師弟,或者大師兄有事出去,便會將小師弟給我們照顧。


  小師弟待誰都好,他並不喜歡殺戮,大師兄也將他保護的很好,小師弟從未下過山,所以不知山下的險惡,其實,那時候我與小師弟無異,都不知人心險惡。


  在大師兄的保護下,小師弟的修煉上漲,但卻也對大師兄抱有了與我們這些師兄弟不同的心思,他喜歡上了大師兄,是那種想與大師兄結為道侶的喜歡。”


  雲深放於被子上的手突然抓緊了被子,直直的看著魏如敘,言道:“那你們大師兄……”


  魏如敘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們所有師兄弟都知曉大師兄喜歡師尊,也看出來小師弟對大師兄的心思,但我們卻並未告知小師弟,也因此釀成大錯。


  大師兄沒多久也看出了小師弟對他的心思,但一切仿佛沒有改變,小師弟不說,大師兄也並未表明,而我們這些師兄弟也不知該如何,這一切便不了了之。


  小師弟比我小一歲,小師弟及冠的那一日大師兄下了山還未回來,師尊為小師弟名了字,小師弟便一直在山門口等著大師兄,想將自己的字親自告訴大師兄。


  可是,小師弟等了一整夜,大師兄也並未回來,那時候小師弟的身子還好,我們發現小師弟時,小師弟已經坐在那裏睡了過去。


  小師弟並不知道的是大師兄在那一晚的確回來了,但卻直接去找了師尊,直到第二日看見跟著我們回來的小師弟時,才知曉小師弟去等了他。”


  “好傻。”雲深喃喃自語道。


  魏如敘並未惱,而是附和的笑了笑:“的確,小師弟太傻了,類似於那件事的事情發生過很多,但他卻並未放棄。


  我曾經問過小師弟為何會喜歡大師兄,小師弟給我的回複卻是因為大師兄不會照顧自己,他便想照顧大師兄。小師弟無論做什麽都會考慮到他人的感受,宗門的人幾乎沒人不喜歡小師弟。


  雲深小師弟,你覺得這種愛而不得,卻堅持不懈的行為,值得嗎?”


  “那魏師兄的小師弟如今怎麽樣了?”雲深輕笑,問著魏如敘。


  魏如敘看著嘴角含笑的雲深,眼底的思念仿佛會因為他的不注意蜂擁而出,言道:“他啊……如今和大師兄已經成為道侶,而他們之間雖存在間隙,但仍然給旁人一種相濡以沫之感。”


  “魏師兄,這不就對了嗎?在堅持時,誰也不知道誰對誰錯,一切隻有等堅持下來才能見分曉。”


  雲深伸手摸了摸小悠的下巴,小悠舒服的眯了眯眼,還伸出舌頭舔了舔雲深的手:“如今魏師兄的小師弟也得償所願,這不就是最好的嗎?這結果不也正是經過他的努力所得來的嗎?又何談值不值得?”


  魏如敘笑著揉了揉雲深的頭發,言道:“哈哈哈,小師弟就先好好躺著,等病好了後,事情也該結束了,到時候也好回雲岐仙門。”


  雲深並未反抗魏如敘的行為,聽到魏如敘的話,他突然想起泠亓,忙道:“我病了的話,師尊……”


  “你師尊讓你好生歇息,至於太子一事,你就不必擔心了。”畢竟,已經有人在將這局麵把控住了。


  泠亓並未在意白岐在皇城的時候去了什麽地方,雲深也未過問,但他卻在無意間看到白岐進過青樓。


  但白岐進青樓也並非他能管的,那是雲深的事,他本不想在意,卻在白岐的身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金翅大鵬。


  據他所知,羌逄應當在雲岐仙門的樂閣中待著,但為何會出現在此?還同白岐在一起?

  因此,他便多加注意了,一個時辰後,白岐他們從青樓中走了出來,而身旁又多了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是這南詔國的八皇子。


  他不懂為何白岐會被牽扯進來,但卻深知若是白岐無意,就萬萬不會摻合之事,後來,丞相他們又收到了那封書信,他便能猜出書信是白岐所寫。


  可,白岐的目的,也就隻有白岐自己知曉。


  雲深點了點頭,被魏如敘扶著躺好後,看著魏如敘收拾藥碗的身影,眼前突然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那人比魏如敘小些,衣著像是某個仙門的衣裳。


  “十五師兄……”


  雲深的聲音很輕,輕到一陣風過便會被吹散,但卻被魏如敘一五一十的聽了透。


  魏如敘拿著藥碗的手微頓,緩緩地轉過身,可是,雲深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見此魏如敘隻是笑了笑。


  將手中的藥碗放下,走到雲深的床邊,伸手摸了摸雲深的額頭,發現並沒有醒來前熱時,才安下了心:“你怎麽總是如此……”


  小悠趴在雲深腰際的被子上,伸手用爪子去抓魏如敘的衣裳,並讓魏如敘注意到了它,魏如敘摸了摸小悠的脖子,笑道:“小悠,可要好生看著他。”


  小悠被魏如敘摸的舒服,發出一陣咕嚕聲。


  魏如敘摸了會兒後,便端著藥碗走了出了廂房。


  將房門關上後,魏如敘正想著要不要去讓小二備些飯菜,等雲深醒來吃,但他不必知曉雲深下次醒來是何時,便很糾結。


  後來的幾日,雲深每一日都會醒一兩次,每一次醒都比上一次還要清醒,燒也在逐漸的消退,但始終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雲深每次醒來,都會看見魏如敘的身影,但卻從未見過白岐,魏如敘也看出了他的所想,便說白岐來看過他,但每次都是他昏睡時,他也將信了,畢竟白岐是真的可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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