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後來的幾日,下雨綿綿,時不時的便是落下下雨,像是在不滿著什麽。


  今日,白岐與羌逄被八皇子帶進了皇宮,起初,他們還是一同的,但見了皇帝後,八皇子卻因為去見其他的人與他們分開了。


  羌逄對禦花園很是感興趣,便一人前去,而白岐則在皇宮中走走停停,最終走進了一個淒涼之地,此地並沒有向其他的殿外會遇見宮女與公公,而是雜草叢生,格外的破爛不堪。


  白岐推開院門走了進去,裏麵的景色與他看見外麵時所猜測的一般無二,甚至不像是一個會住人之地。


  “母妃,你先睡一會兒,孩兒這就去為你煎藥。”


  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了白岐想轉身離去的想法,白岐回頭,隻見一位衣著破爛的男子從一間破房中走了出來,直向另一個房間。


  看見男子的那一刻,白岐似乎明白了這是何地,便抬步跟了過去,見男子正在熬藥,言道:“九皇子如此落魄,陛下難不成也並不知曉?”


  九皇子正扇著火,就聽見了白岐的話,抬頭,隻見一位成為見過之人出現在了門口,回想白岐方才的話,言道:“你是他派來的?”


  “九皇子誤會,如今皇帝自身難保,又怎會派人來尋九皇子。”白岐輕靠於房門,雙手抱胸的看著九皇子。


  與太子和八皇子不同的是,這九皇子從小便在冷宮中活著,既沒有王爺的身份,也沒有娶妻生子,一直都在照顧自己的母妃。


  自然而然的,很多人便忘了還有一個九皇子還活著的事。


  白岐雖無為南詔國尋明君的打算,但看著雲深日日辛苦,但所輔佐之人卻可能隻是無用之徒,便心有不滿。


  今日來皇宮,他本就是打算來看看這九皇子。況且,他還需一個能答應他條件的皇帝,若是無法答應,那他此行豈不是白費?

  “那你為何而來,難不成是我那位兄弟的手下?如今想篡位奪權,便來將所有的皇子殺了。”九皇子苦笑。


  白岐搖了搖頭,言道:“皆不是。九皇子如今對冷宮外之事知曉多少?”


  九皇子手中的動作未停:“你說的是什麽?皇帝病重,還是朝中大臣暗潮洶湧,紛紛站派一事?”


  “你全知曉。”白岐肯定:“九皇子對皇位可感興趣?”


  “沒興趣。”


  白岐不惱,心平氣和道:“成為皇帝,你的母妃將會是太後,她的病,你可以尋天下名醫救治,總比在冷宮等死來的好。”


  九皇子遲疑道:“你又如何能讓我成為皇帝?我無權無勢,朝中大臣並無人支持我,就算我成了皇帝,也隻會是一個傀儡。”


  “隻要你想,便能做。”


  “什麽意思?”九皇子看了看藥,又繼續扇風。


  白岐理了理衣袖,才緩緩說道:“九皇子認為該如何治國?”


  “如何治國?如今的朝廷全都是渾水,忠義之士屈指可數,想要真正的治國,唯有換湯換藥。”九皇子看向白岐,見他冷著個臉,怎麽看也不高興的模樣。


  又道:“公子這是被心上人管了?”


  白岐麵色緩和了不少,言道:“他不喜管我,也同樣不喜我隨意插手他的事。以九皇子方才的那一番話,是打算接受了?”


  “公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我,不妨公子先說說,自己想得到什麽?”九皇子終究是皇子,並非好糊弄的主。


  “一個。”


  “是什麽?”


  白岐的聲音很輕,但卻讓九皇子聽的一清二楚:“這南詔國還未有國花,不妨將梨花奉為國花。”


  九皇子有些驚訝:“梨花?也不是不可,但南詔國未有梨花,若是公子的要求是這個,我如今便能開始尋梨花所在之地。”


  “不必,幾年後便有了。”白岐直起身,緩緩地向院子走去。


  九皇子起身,打算看看白岐想做什麽,卻被白岐的話止住了腳步:“你好生照顧你的母妃,她如今隻有你了,登基一事,你不必擔憂,隻需記住你今日答應我的。”


  白岐走出了冷宮,順著一開始走來的方向走回去,在路過禦花園時,拐了進去。


  一進入禦花園,他便聽到一陣歡聲笑語,還有女子的聲音。


  白岐是在一個木亭中找到的羌逄,那時候羌逄正在與一位衣著華貴的姑娘說著什麽,惹得姑娘遮臉笑。


  “公主你看,我說的那人就在那邊。”羌逄餘光瞥見了白岐的身影,便對公主說道。


  公主順著羌逄所說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襲紫衣的白岐站在花叢中的小道間,一時間繁花都失了顏色。


  “原來羌公子的友人是池公子。”公主見白岐眼熟,便認出了白岐是不久前她在皇城外遇見之人。


  白岐點了點頭,向他們走去,公主他並不眼生,那日在皇城外的河中清涼時,正準備回去,公主就剛好出現。


  他若是記得不錯的話,她當時說自己叫:“稚瑩”,而這南詔國的十五公主剛好名喚稚瑩。


  “你們認識?”見稚瑩說出此話,羌逄很是震驚,他怎麽不知道白岐什麽時候認識的稚瑩?


  稚瑩麵上染上了一抹紅雲,柔聲細語道:“曾經有過一麵之緣,之後便再未見過,如今卻想不到又再見了。”


  “再見到公主是池某的榮幸。”白岐在木亭外停下,冷聲道。


  見稚瑩看白岐的目光非同尋常,羌逄連忙開口道:“池兄,我方才還在同公主說你對嫂子多好一事,卻想不到你居然與公主相識,我這話說的與沒說一樣。”


  白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言道:“你倒是會說。”


  “嫂子……池公子如此年少原來都已經有了妻子了。”稚瑩想起方才羌逄同她說的那些話,麵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池某成親早,與夫人是青梅竹馬。”白岐言道。


  羌逄附和:“沒錯沒錯,而且,池兄與嫂子有一子,並且那孩子已經及冠。公主別看池兄長得年少,其實他已經不惑之年。”


  稚瑩看著白岐麵無表情的容顏,心中不知是何感受:“是嗎……我還以為……”


  “八皇子有要事相商,我們便不再打擾公主賞花。”白岐對一旁的羌逄說道,“走了。”


  “羌逄告辭。”羌逄輕笑,抬步於白岐一同離去。


  目送著白岐他們離開了禦花園,稚瑩才露出了愁顏。


  “公主既然看上了他,他又是八殿下的人,公主大可讓八殿下撮合撮合。”站在稚瑩身旁身著碧衣的丫鬟,見稚瑩麵露難色,說道。


  稚瑩對於素兒的說法不滿:“素兒,他已有妻兒,我又怎能強迫於他?”


  “公主,有妻兒又如何?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公主你都屈尊做妾了,他又何來拒絕的理由?”素兒覺得自家公主委屈,她自小便跟著公主,也看不得公主受委屈。


  稚瑩抿了抿嘴:“那又如何?他又不喜歡我,就算八皇兄有意撮合,他無意也成不了。”


  素兒見稚瑩心思擺動,連忙說道:“公主不妨讓八殿下撮合撮合,說不定就成了呢?而且,就算沒成,公主日後也不一定會再見到他,又何需擔憂?”


  “這……還是等我先找了八皇兄。”


  ………………


  “你與這公主如何相識的?她對你怎麽看也不簡單啊!”羌逄回想起方才稚瑩看白岐的模樣,怎麽看都像是情竇初開。


  白岐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偶然遇見的,說了幾句話便分道揚鑣,卻未想到她是南詔國的公主。”


  羌逄雙手背於身後,語重心長道:“不過,接下來這幾日,你怕是有的忙了。要不你去什麽地方找一個姑娘扮扮你的夫人,或者去哄哄你的小師弟?”


  “我這幾日夜夜在他房門口堵他,你有見過他理過我?”白岐一想起他這幾日堵雲深,雲深話也不說的就往他的廂房跑,就一陣頭疼。


  雲深既不理他,堵他又不管用,甚至會加深雲深對他的討厭,但他們不能等事情過去就算了,這種事情若是等,隻會讓後麵的事情越來越麻煩。


  “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做什麽都得心應手,怎麽總是在你小師弟這件事情上這麽笨手笨腳?但凡你對你的小師弟有對其他人的半點機智,也不會都幾日還上不了榻。”


  在羌逄看來,雲深對白岐還是容易心軟的,不然也不會讓白岐有得寸進尺的機會,隻不過白岐不會博取同情,若是白岐對雲深耍心機,定然想要的都能得到。


  而問題就在此處,白岐不會對雲深耍心機,也可以說,白岐對雲深直言不諱,根本不會想著騙雲深,隻要是雲深問的,他都能全盤托出。


  “他不喜陰謀,更不喜是非紛擾,最討厭暗中作梗的小人。”白岐看著走在他麵前的羌逄,一一說道。


  羌逄聽的頭疼:“你說了這麽多他不喜的,不妨說說他喜歡的?”


  “他喜甜,喜平淡的人世,更喜人間的煙火,在他希望世上並無戰爭,所有族的人都能平安喜樂的活下去,他也在為此而努力。”


  白岐唇角微揚,聲音都染上了高興,又道:“他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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