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後來的幾日,白岐與雲深的相見除了在夜間,基本沒有見過,泠亓也不知去了何處,他們就沒再見過泠亓與魏如敘。
八皇子的野心與白岐起初所想差不了多少,但他隻負責挑火,而至於誰會成為最後的皇帝,他並不關心,也從未想過。
看著雲深每日深夜歸,白岐心中很是不忍。
“小師弟,明日我們一同去逛逛夜市如何?”白岐從背後抱著雲深,雙手抓著雲深的手,看著他修長的手指。
雲深點了點頭,在白岐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才道:“也好,許久未去了。”
“嗯,小師弟先睡,明日小師弟還有事情做,把晚膳留給我,好嗎?”白岐將雲深的手塞回了被子,又為他被角。
“明日再說。”
翌日,雲深一早便出去了,白岐在床榻上一人躺了半個時辰後,才緩緩地起身。
今日他無事可做,八皇子進宮去見皇帝了,說是過幾日也帶他們去皇宮開開眼,而今日去便是去看看父王的身子是否恢複。
白岐換了身紅色的衣袍,走到矮榻前,將八皇子所送的厚禮一一打開,卻發現大多都是女子的胭脂水粉與服飾。
“這件還不錯。”白岐拿起一件桃色的衣裙,這件與其餘的衣裙相比並不繁華,也更為素雅,但雲深並不是女子。
白岐又將其他的看了看,八皇子所送的居然還有不少名貴的靈石與靈藥,應該廢了不少的銀兩。
將厚禮全部看了一遍後,白岐將無用的東西放在了一起,然後又將靈石與靈藥單拿了出來,一一放入了吊墜。
“你還真當這吊墜是儲物靈器嗎?”看著被放進來的東西,羌逄隻感覺白岐完全當這朱雀吊墜是個放東西的靈器。
羌逄也隻是自己說說,身在外麵的白岐自然是聽不到的,將厚禮分完後,白岐便下了樓,吃了飯後,便在廂房中看書,直到雲深回來。
夕陽落下,雲深跟隨著夜幕一同進入了廂房,一走進廂房,便見白岐倚靠於矮榻,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淡薄月光看著書中的字。
見此景,雲深卻感覺心中泛起一股憂愁,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有怒有怨,卻還有著心疼。
雲深抬步走了過去,在他走到矮榻前停下時,白岐輕輕的抬起了頭。
原本麵無表情的容顏,在抬頭看向雲深的那一刻充滿了笑意,雲深還看見白岐的眼眸都比方才看書時亮了幾分。
若說方才看書的白岐是讓人不敢靠近的高冷仙君,那如今看見他時的白岐則是落入凡塵,身在人間煙火的凡人。
“在看什麽?”雲深有些接不住白岐如此熾熱的目光,他在退縮,自從明白白岐對自己的心意那一刻起,他一直在退縮。
白岐將書本合上,輕輕的看了眼書麵,將書麵對向雲深,說道:“隻不過是些話本子,不值得一提。”
雲深看了一眼,見書名為《郎情意》,也沒多想,隻是點了點頭。
白岐將書放於矮榻,起身,將雲深按在他方才所坐之處做好,言道:“小師弟也累了,先歇息,我也換身衣裳,一會兒去夜市。”
說完,白岐便向床榻走去,去拿自己今日才拿出來放好的衣裳。
雲深皺眉:“白岐,我恐怕無法同你一起去夜市了。”
白岐身形微頓,但手中的動作未停:“小師弟是有事?還是不想去了?”
“……師尊過會兒要同我談論太子之事,也不知會談論到什麽時辰,今夜是無法同你去了,要不過幾日……”
“不用過幾日,小師弟與師尊去談便是,但今夜的夜市……我會在客棧外等著小師弟,等小師弟談完了,若是還記得我,來找我便是。”白岐將外裳褪去,伸手將衣帶解下,並沒有因為雲深的話而停止的意思。
雲深垂眸,心中有些沉悶,他們皆知這次的約定已是白費,但白岐的堅持卻讓他猶豫不決,可是,明明那人是泠亓,是他所喜之人,但他卻因為一個不喜歡的泠亓而猶豫。
雲深不語,白岐也沒再說什麽。
窗外傳來街道上的嬉鬧聲,廂房中卻隻有白岐換衣裳的聲音,這麽久以來的不和,在此時漸漸的浮出水麵。
“我會等你,小師弟也別讓師尊等急了。”白岐換了件深藍色的衣裳,走到雲深的身前。
雲深抬頭看向他,心中突然泛起一陣火,說道:“白岐,師尊之事我不可違背,況且此事事關整個南詔國,我今夜去不了夜市……”
說道最後,雲深的聲音漸漸的小了,看著白岐冷下去的臉,雲深有些害怕,甚至沒有底氣,事情本就是他先答應的白岐。
“事關整個南詔國又如何?這南詔國的存在本就是個笑話,而如今所能成為皇帝的人,他們誰又是真正的關心南詔國的平民百姓?小師弟又何必如此上心?”
八皇子想成為皇帝,完全隻是圖個好玩,而且八皇子性子不定,倡導以武治國,而太子,據白岐這幾日的所知,太子為人軟弱,一心隻想以文治國,和八皇子相比又好的了什麽?
一個國度,必要文武兼備,更何況向南詔國這樣的大國,若是一有鬆懈,其餘的國度絕對會聯合攻打這南詔國,到時候受苦受難的仍然是平民百姓。
白岐不喜朝廷,因為這裏麵的人都髒,所以他更討厭雲深被牽扯進去,泠亓讓雲深去輔佐太子,已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可雲深卻有自己的選擇,他也不好障礙,或者滅雲深的誌氣。
雲深是修仙者,並不是這南詔國的百姓,也與這南詔國沒有任何的關係,又何必做到盡心盡責?又何必像如今這般想著的都是事關整個南詔國?
雲深起身:“明君並非一日能成,我上心是因為師尊之命,我……”
“你如此上心又怎隻是師尊之命……”還是因為你喜歡他……
“隨你如何想,你想等就自己等著,反正受苦受累的也不是我。”雲深伸手推了白岐一把,想讓他給自己讓讓。
白岐一把抓住雲深伸出的手,將他拉於身前,一手輕挑下顎,低頭在雲深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會在客棧外等你。”白岐的眼眸中倒映著雲深錯愕的容顏。
唇上那抹溫熱還未散去,雲深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舌頭卻在下一瞬被白岐再次低頭含住,卷入了風雨。
白岐的吻來的洶湧,但實則輕柔纏綿,一點點的深入,讓雲深不由得仰頭去迎合,想離他更近。
雲深的迎合讓白岐原本的酸澀與不滿,瞬間消失殆盡,感受到懷中之人將柔軟的身軀更貼近自身,白岐原本抓住雲深的手已經鬆開,順著雲深的身子遊到了雲深衣帶處的地方。
“小師弟……”唇齒相分,白岐看著麵染紅雲的雲深,咽了咽口水。
“師尊……我要去尋師尊了,還有事……”雲深仿佛突然清醒一般,伸手推開了白岐,快步走了出去。
衣帶輕劃過手心,握緊手時,仍然能感覺手心的細癢,而這種癢卻直達白岐的心底,讓他心緒難平。
“哈哈哈………”白岐感受著心底難耐的癢,看著被雲深關上的房門,卻突然彎腰笑了起來。
笑聲漸漸的變小,最終消失……
白岐直起身,伸手摸了摸唇瓣,喃喃自語道:“小師弟啊小師弟,我究竟該拿你怎麽辦?”
對於雲深的逃避,他隻能耐著性子,但倘若雲深對他心軟,他便能得寸進尺,或者一步步的來,他的觸碰與親吻,隻要雲深不會抗拒,他都能做。
雲深有自己的性子,又堅強又聽話,堅持自己不喜歡白岐的立場,但又格外的聽白岐的話,也依著白岐對他的動作,還不會反抗,隻能任由白岐對自己胡作非為。
雲深走出廂房後,平複了自己的心緒,便走向泠亓的廂房。
“小師弟,你來了,來進來說。”魏如敘將房門打開,見是雲深,麵上的笑意又重了幾分。
雲深點了點頭,抬步走了進去。
而在雲深走進房門的那一刻,白岐剛好才廂房中走了出來。
“這幾日與太子相交,有何感想?”泠亓坐於矮榻輕抿了一口清茶,對坐於木桌前的雲深問道。
雲深回道:“回師尊,雲深認為太子與八皇子相比,太子雖主張溫和些,但以南詔國的局勢來看,也並非是明君。”
白岐所說並沒有錯,如今能當皇帝的二人,根本沒有一個能成為明君,而其餘的皇子,都不在皇城之中,也自然是沒有這種想法。
如今在皇城的皇子除太子與八皇子之外,也就隻有待在冷宮的九皇子與十五公主。
而從丞相他們口中得知,九皇子向來對朝廷之事不感興趣,況且,他一心在冷宮陪著自己的母妃,皇帝是誰他都不關心,就更不用說什麽成為皇帝了。
而十五公主性子溫和,性子與太子有些相似,但卻更親近與八皇子,與太子的關係並不怎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