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在鎮上的日子裏,雲深總是帶著蘇莆往東又往西的,身為跟在他們身後的白岐,便也順路買了一件暖和點的披風穿上,讓自己更溫暖點。


  在十七那日,雲深早早就帶著白岐出了門,那時候才破曉,街道上的人也寥寥無幾,但已經有幾個店鋪與攤子開了。


  雲深將白岐拉進了一個客棧之中後,白岐才坐下,雲深就說有事,起身離開。


  將近小半個時辰,雲深才緩緩地走了過來,當雲深將麵放到白岐的身前後,便坐到另一邊。


  白岐看著身前鋪了兩個蛋的麵條,不解的抬頭,看向對麵的雲深:“小師弟這是做什麽?”


  雲深揚了揚下巴,說道:“上燈圓子落燈麵。今日是落燈節,自然是要吃麵的,而且華歲十七也是你的生辰,吃個長壽麵怎麽了?”


  白岐不解:“小師弟怎會知曉我的生辰?”


  “你也知曉我的,我怎麽就不能知曉你的?再說了也不是很難記,與我的生辰同日不同月罷了。”雲深將手中的竹筷遞給白岐,“快嚐嚐,我已經很久沒做這個,也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白岐接過竹筷,低頭嚐了幾口後,點頭:“好吃,很好吃。”


  “真的?我還以為會不好吃。”


  雲深向來對自己的廚藝深表懷疑,而因為在山上並不需要做飯,就沒有真正的嚐試過。


  白岐將嘴裏的麵咽下,他從未吃過雲深做的東西,但這碗長壽麵他卻感覺很是熟悉,仿佛曾經的這一天他都吃過一般,熟悉又讓人懷戀。


  ‘哪怕讓你放棄如今你疼愛萬分的小師弟?’


  羌逄說過的話再次浮現在白岐的耳畔,打斷了白岐想尋找過去的思緒。


  “沒有,小師弟做的很好吃,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好吃的長壽麵。”將長壽麵洗劫一空的白岐把碗筷重新放好後,對雲深說道。


  雲深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鼻梁,說道:“我也就隻會做一些小菜,長壽麵是我唯一擅長的,你日日照顧師尊,做的肯定比我好吃。”


  “不,長壽麵我比不上你,若小師弟不信,等小師弟生辰那日,我就為小師弟煮一碗,到時候小師弟便會發現自己做的長壽麵有多美味了。”白岐見如此的雲深,麵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


  他本以為雲深隻是單純的想玩,但看今日,再回想前幾日,雲深的確進過了每一個客棧,並與掌櫃單獨說了話,但若不是今日,他是絕對不會想到雲深此舉是為了他。


  不過,他從未想過雲深會為他做長壽麵,但雲深將長壽麵放在他身前時,他卻並無任何的奇怪,反倒是之前的二十多年歲月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忍不住的往房門口看看,好似在期待著什麽。


  “說到這個……”雲深好似想起什麽了一般,看他的眼神突然鋒利了起來,“我之前送你的窮奇吊墜呢?我隻說過是抵押,會拿其他東西換的。”


  白岐挑眉,雲深將吊墜送給他後,他找了許多地方想放,但是,無論放什麽地方他都無法安心。


  最後,他貌似放進自己腰間的吊墜中的,因為他覺得吊墜中最為安全,可是,他卻未想到羌逄也會住進去……


  不好!


  白岐想起羌逄不久前還抱怨過吊墜中無用的東西太多,還幫他丟了不少。


  白岐伸手拍了拍吊墜,用靈力對羌逄說話:“前輩,吊墜裏麵的窮奇吊墜你丟了嗎?”


  “什麽?沒有。”羌逄坐在榻上,看著不遠處被吊墜中的靈力所保護的窮奇吊墜。


  丟什麽丟,他碰都碰不了!

  “那就好。”白岐鬆了口氣,將窮奇吊墜從吊墜中拿出。


  聽到白岐的話,羌逄眼睜睜的看著窮奇吊墜消失,心中憤憤不平:“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隨便丟人東西的人嗎?”


  白岐笑笑,並未回答羌逄,而是將窮奇拿在手中,看向麵前的雲深,說道:“小師弟是想好拿什麽換了嗎?”


  “你方才不是吃了嗎?”雲深看了眼被白岐洗劫一空,隻剩下瓷碗與竹筷的長壽麵,“你送我鐲子,我送你一碗麵,這也是我親力親為做的。”


  白岐不敢:“可是,我方才也承諾在下一次給小師弟做,這個無法成為換的東西。”


  雲深不服:“我還把我精心煉製的符紙給你保暖了!”


  白岐將符紙從懷中拿出,說道:“可是,它有自己的意識,並不會聽我的。”


  “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白岐的目光輕掃過雲深的脖頸,最終落於他的臉龐,搖了搖頭,“我想要小師弟給的,除了方才的長壽麵,小師弟就算隨便買一個東西也行。”


  “哦。”雲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後麵,雲深又重新為自己點了一碗麵,吃完之後,雲深便拉著白岐到處玩,因為今日是落燈節,原本掛起的燈籠都被取下,但十七取燈籠也是一件必不可少的習俗。


  期間,白岐偶然想起那個被他們丟在客棧的狐狸崽,但看到雲深的笑顏時,他的所想直接拋掉。


  反正也不會丟,他一個人在客棧也沒什麽。白岐想道。


  雲深一玩起,便會忘記時辰,而原本記得生辰的白岐看到雲深如此高興,也不忍心打擾,便任由雲深玩。


  今日雖是白岐的生辰,但雲深卻玩得盡興,而白岐本就沒什麽想玩的,就全陪雲深去了。


  “我想好送你什麽了。”在夜市,突然吃著糖人的雲深說道。


  跟在他身後提了一些糕點的白岐,聽到此話後,抬頭,隻見雲深的手中拿著一根木製的發簪。


  “這個是我之前做的,但是沒你做的好,木材也遠遠比不上,今日看了一圈,見過許多好看的,但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比較好。”雲深上前,將手中的木簪插在了白岐的發間。


  白岐身上又一股和他身上一樣的藥香,但白岐身上的較淡,又加上白岐身上染了其他的香味,藥香便不宜被發現。


  但雲深在靠近白岐時,卻總是能清醒的聞到艾葉的藥香,此時也是一樣。


  將木簪戴好後,雲深便往後退了幾步。


  “小師弟的意思是,這東西從一開始便準備好了?”白岐伸手碰了碰木簪,細品了雲深方才的話。


  “隨你怎麽想。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小莆在客棧待了一日了,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雲深從白岐的手中拿過一些糕點,說完便往客棧所在的方向走去。


  見雲深提起了蘇莆,白岐也不好再無視下去,而是跟著雲深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後,雲深有些餓了,便將糕點全給了白岐,一人留在下麵點了些吃的,白岐隨便將窮奇吊墜還給了他,便提著糕點回了房。


  “怎麽?今日玩的可開心?”蘇莆早早就在廂房中等著了,直到白岐開門,他才看向進入廂房的白岐,並關切的問道。


  “托你不在的福,我與小師弟都很開心。”白岐將糕點放於桌麵,打開其中一個,又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都買了一些。”


  蘇莆看了眼糕點,笑:“你的確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麽,但若是你的小師弟,你怕什麽就一日便能記得一清二楚。”


  “聽聞今日是您的生辰,我也沒什麽能給的,就奉上一杯清水,祝您與您的小師弟恩愛永不離。”蘇莆將手中從白岐進門開始就拿著的茶杯緩緩地遞到白岐身前。


  白岐將茶杯拿在手中,看了眼杯中的清水,說道:“送什麽的我都見過送水的倒是沒有,而且,你送水與我小師弟有何關係?這裏麵有什麽東西?”


  “沒什麽,隻不過是有助於你們更加和睦的。”蘇莆眯眼笑。


  “……你下了合歡藥。”白岐確定道。


  蘇莆笑著搖了搖頭:“什麽叫合歡藥?我們狐族不叫這個,在我們狐族這叫情毒。”


  “無論叫什麽,我們都不需要。”對於蘇莆的糾正,白岐隻感覺麻煩。


  蘇莆撇了撇嘴,餘光卻剛好瞥見了什麽,說道:“雲深哥哥,你如今才回來一定是渴了,白岐哥哥方才為了倒了杯水。”


  剛開門進來的雲深就聽見蘇莆的話,抬頭,隻見白岐手中拿著一個裝了水的茶杯回頭看他。


  “多謝。”雲深默不作聲的將茶杯拿走,仰頭喝完。


  白岐還未反應過來雲深的出現與蘇莆的話中之意,緩過神就見雲深將被蘇莆喝了藥的水喝了:“小師弟……”


  “怎麽了?”見白岐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雲深很是不解,“你怎麽這副模樣看我?”


  “沒什麽,你感覺如何?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白岐將雲深手中的茶杯拿走,伸手摸了摸雲深的額頭。


  誰知,雲深下一瞬就抓住了他伸出去的手,湊到他的跟前。


  雲深的睫毛微顫,嗅著白岐身上的氣息,仿佛在靠味道確定自己抓住的人是誰。


  “小師……”白岐開口正準備說些什麽,雲深便抬頭以吻封唇。


  雲深伸手攀上白岐的肩膀,身體不停的往白岐身上湊,白岐抱住雲深,低頭回吻。


  這一吻,白岐已經肖想已久。


  得到白岐回應的雲深有些不滿,便伸手去扒白岐的衣裳,腰帶落地,手靈巧的鑽進了白岐的衣袍。


  看著眼前的場景,蘇莆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這這這,我待在這裏真的合適嗎?需不需要我變成原形去一邊的矮榻看?

  而待在吊墜中,正準備睡一覺的羌逄在看到這一瞬的時候睡意全無,甚至從床榻上一躍而起,拿起一旁白岐給他買的糕點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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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燈圓子落燈麵,吃了以後往明年”是俗語。


  正月十七吃麵是傳統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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