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在泠亓受傷的期間,白岐一直待在青峰,就像曾經為修煉的他一般,除了照顧泠亓,也就隻是做自己的事情。
而白虎那件事,他們最終還是沒爭辯出什麽結果,白虎自那次也未再出現過,小千也變回了小雀鳥的模樣,他問小千的時候,小千卻什麽也沒說,仿佛那日隻是這個夢。
羌逄也並未提及那日的事,白岐不知道當時他是否睡了,還是醒著,卻假裝無聲。
除夕的那天,雪下得很大,將整個雲岐仙門披上了銀裝,但也多了幾分冷清。
這一日,泠亓門下的內門弟子都來到了青峰,一是聽聞了泠亓前不久受傷來關心關心,二是如今是除夕,泠亓是將他們帶來雲岐仙門之人,給了他們新生,便放棄這幾日的修煉,陪陪泠亓。
白岐從大長老那裏重新拿了新的藥草回來,想要熬藥時,便看見多了不少的弟子。
風邪在看見白岐時,便向白岐走了過去,走到白岐麵前時,將白岐手中的藥籮接過,自己拿著,言道:“大師兄。”
因為風邪的這句話,其他的幾個在門外的弟子也緩緩地看過了,而有幾個是白岐曾經見過他們與雲深談笑的。
“嗯,你們這是做什麽?”白岐不解。
“是宗主讓我們來看看師尊,今日又剛好是除夕,二師兄便提議我們放棄這幾日的修煉,來見見師尊與大師兄。”風善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二師弟如今在何處?還有……小師弟呢?”白岐看了看,自雲深回到雲行峰,他就再也沒見過雲深了,本還想著明日偷偷的去看一眼,卻未想到今日便能看見。
剛剛才從庭院內走出來的風善接道:“二師兄與小師弟在師尊的臥房,方才師尊找他們談話,如今應當說完了。”
“嗯。”白岐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在庭院外的弟子,吩咐道:“離庭院不遠的地方有另一個府邸,是給弟子住的,我如今也住在那裏,而如今你們都來了便去先找臥房歇息。
小師弟與二師弟住過一段時間,有他們自己的臥房,而其餘的歇息夠了,再議也不遲。”
話畢,白岐便抬步走近了庭院,然後輕車熟路的往泠亓的臥房走去,半路遇到幾個沒見過的弟子,便讓他們先去找臥房。
“大師兄?你回來了,宗主見今日是除夕,便讓我們來看看師尊,我也擅自做了決定,讓師弟們這幾日都別修煉,來青峰陪你們。”花衍剛走出泠亓的臥房沒多遠,便看見了向此處走來的白岐。
白岐一笑:“此事我已經聽其他師弟說了,聽他們說,師尊也醒了,師尊可否知曉此事?”
花衍點頭,麵上的笑意有些擋不住,但為了保持他嚴肅的形象,他還是強忍著繃著臉:“方才同師尊說了,師尊也已經同意。”
“我已經讓師弟師妹去歇息,庭院中有打掃的弟子,他會為師弟師妹們安排臥房,二師弟也去歇息吧。”白岐忍不住往花衍的身後看了看,見雲深遲遲未出現,有些心不在焉。
花衍也看出了白岐心係之事,在離開時,說道:“師尊醒了沒多久便睡下了,而小師弟此時正守在師尊的床邊,小師弟聽說要來青峰,還什麽也沒吃。雖說已經辟穀,但小師弟還小,還是麻煩大師兄讓小師弟吃些東西。”
白岐緩緩地向泠亓的臥房走去,心中雀躍,不停的想著過會兒見到雲深應當怎麽與他說話,是該問這麽久過的如何?還是修為怎麽樣了?還是先讓他吃飯呢?
“師尊,我喜歡你。我知道喜歡上自己的師尊是違背道德之事,這或許是我初次逆行,我本不知曉我的喜歡能堅持多久,但至今我仍然喜歡你。”
雲深的聲音從臥房中響起,白岐的腳步停了下來,而麵上的笑容則淡了下去。
小師弟喜歡師尊……
一瞬間,白岐感覺身體一片冰涼,也感覺到了這冬日的寒冷能冷到什麽地步。
雲深的話落之後,房中再無聲響,應該是泠亓睡過去了,亦或者雲深也睡了。
白岐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直到冷風將白雪吹起吹到他的臉上,感覺到臉上一片冰冷,他才緩了過來。
白岐伸手抹掉臉上的白雪化為的水,抬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臥房中,泠亓睡於床榻,麵色比之前紅潤了許多,氣色也逐漸的恢複,而床榻旁,雲深則趴在那裏睡了過去。
白岐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了雲深的身上,將雲深一把抱起,雲深仿佛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忍不住的往他懷裏躲了躲。
看著熟睡過去的雲深,原本沉著臉的白岐,麵上浮現出一絲溫和。
白岐將雲深抱回了庭院,路上還遇到打掃的弟子,弟子將臥房安排完成之事同白岐說了說,白岐也點了點頭,並讓他們晚上多準備一些東西,畢竟是除夕夜。
白岐並未將雲深抱回為雲深準備的臥房,而是自然的走進了自己的臥房,將雲深放到床榻上後,他便將披風丟到一旁,又為雲深將外衣褪去。
一切做完後,他也自覺的爬上了床,抱著雲深。
看著雲深熟睡的容顏,回想起方才雲深對泠亓說的話,白岐不由得出了神。
他早該想到的,雲深不可能突然對他性情大變,要麽是有利可圖,要麽就是礙於他是大師兄,總是如此對他不好。
但第二個白岐自認為雲深是不可能的,雲深待他人小心翼翼是對,但對他絲毫不客氣也是對。
但白岐寧願雲深如此對他,也不希望雲深小心翼翼的待他,因為太疏遠了,而如今這般他還能更好的了解雲深。
細想雲深對他的變化,果然隻有第一個了,所有弟子中,他是離泠亓最近的人,再加上那次從白虎口中知道的,他的確是最能將近泠亓的。
雲深向來聰明,有白岐這一個能近距離接觸泠亓的捷徑,並且,白岐還對雲深有求必應,換誰誰都願意。
果然,借我靈力是為了補償我嗎?
白岐歎了口氣,低頭,鼻息間雲深的氣息更濃了:“不用補償的,若是你,就算付出性命我也無怨無悔。”
泠亓的傷,大長老也沒有細說,但根據泠亓已經躺了有幾個月來看,白岐並不覺得泠亓的傷是輕傷。
不過,泠亓近日除了有些瞌睡之外,便再無什麽不適的模樣,聽大長老說,隻要這陣子過去,泠亓就會恢複了。
雲深是在夕陽落下之際醒來的,而白岐那時候已經與其他的師弟師妹認識去了,當雲深走到前院時便看見師姐們圍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擺放著一些燈籠與紅色的紙張,她們的手中也有不少。
而師兄們則爬著梯子,將燈籠掛在庭院的各個地方。
雲深簡單的看了一圈,卻並未發現白岐的身影。
“大師兄和五師姐他們拿著燈籠與福去師尊的庭院了,小師弟才醒過來,先吃些糕點吧。”永瀟與十四師兄一同端著糕點走了過來。
“多謝八師姐。”雲深用靈力從盤中拿了一塊糕點,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泠亓有二十個內門弟子,加上雲深,而其中女弟子便有九個,其餘的全都是男子,而這些弟子中,修為最強的便是雲深。
雲深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到達金丹,並結丹之人,而其次則是花衍,花衍如今已經練氣三段,在如今修仙界的年少一輩中,也算是說得出名諱之人,在雲岐仙門已經是佼佼者。
夕陽落下之後,冷月便跟著掛上了夜空,而庭院中則燈火通明,格外的熱鬧。
風善他們將吃的擺了三張桌子,主要是體諒到泠亓喜清靜,他們又是弟子不太趕與泠亓一桌。
將東西擺好後,泠亓他們便走了進來。
泠亓的內傷還未好,便不能吃太過於辛辣之食,白岐既是大師兄,又是唯一知曉泠亓傷勢之人,自然而然便與泠亓同桌。
而與泠亓同桌除了白岐以外,還有其他的無人,因此是他位於前的四個弟子,還有一個他們從未見過之人,連整日待在青峰的白岐也未見過。
本是白岐服侍泠亓就餐,但那個多出來之人卻熟練的坐在了泠亓的身旁,為泠亓夾菜,嘴裏還念著讓泠亓多注意身子。
白岐就自然而然的與花衍他們坐在了一起,一起疑惑那個人是誰。
那人身著一襲藍色的衣袍,生得柔媚,一副弱不禁風之姿,看模樣還是一個青澀的少年郎,貌似比雲深差不多大小。
但不知是白岐的疑心過重,還是他如今在操心泠亓,白岐總感覺他的眼底帶著沉穩,舉手投足都與看起來的年齡不符。
泠亓對於少年的話也不算沒答,但都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有聽,但心思卻完全不在菜上,而是思索白岐似乎又對他冷淡了。
飯後閑玩時,雲深跑到泠亓的跟前,尋問傷勢如何,泠亓也隻是敷衍了幾句了事,並讓他好生修煉,別總是操心他人之事。
雲深將要離開之際,少年端著一盤糕點回來了,在看到雲深的時候,少年快步走到泠亓身前,將糕點放在石桌之上。
糕點放下後,又湊到雲深身旁,喋喋不休道:“原來你就是小師弟!小師弟如今多大了?可有心儀之人?若是沒有,師兄幫你找道侶啊……”
“……”看著少年,雲深一時無語,他從少年坐在泠亓身旁的時候,便注意到他了,但對於少年與泠亓的親近,雲深並不想理他。
見雲深不說話,少年又道:“我叫魏如敘,小師弟叫什麽?”
“雲深。不對,師尊門下我隻有十九個師兄師姐,你又是哪一個師兄?”而且,這十九個他全部見過,那魏如敘又是從何而來?
魏如敘眯了眯眼,笑道:“我不是你們師尊的弟子,但是我也可以叫你小師弟,難不成隻有你師尊的弟子才能叫你小師弟嗎?”
“也不是……”雲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對泠亓道:“弟子便不打擾師尊了。”
“嗯,去和他們玩吧。”泠亓淡然的點了點頭。
雲深走後,魏如敘走到泠亓身前坐下,拿起盤中的糕點開始吃。
泠亓不經意間問道:“你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