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白雪飄落,地麵被雪所掩蓋,紅梅立於院中,在這雪白之地顯得格外的顯眼,卻又增添了幾分溫柔。


  而院中則站著一位少年,少年一襲藍衣,雪落於少年的青絲之上,不到片刻,少年的青絲就被蓋住。


  白岐看著立於雪中的少年,向少年走去,抬手,一把油紙傘出現在他的手中並打開。


  少年仿佛察覺到了白岐的靠近,搖了搖頭,將頭上的白雪弄掉不少。


  “天冷了,你身子本就弱。回房吧,我為你煮了薑湯。”白岐撐著傘走到少年的身後,將油紙傘往少年頭上遮。


  少年順勢往白岐身上一靠,言道:“我好歹是修仙者,就算不是修仙者了,我也比凡人身子好,淋一場雪也不會怎麽樣。”


  白岐將少年抱在懷中,下顎輕放於少年的頭頂,言道:“會,我會心疼。”


  少年未接白岐的話,而是將手伸出油紙傘,接住了雪,說道:“大師兄,你說這山下的四季,是不是比山上的來得好看?春風、夏炎、秋果、冬雪,哪一樣不比山上的好看?”


  “有。”


  “什麽?”


  “山上能遇見你。”白岐抱著少年的力氣重了幾分。


  “也是。”少年將手上的白雪擦幹,轉身,微微仰頭,“大師兄,吻我。”


  白岐低頭。


  突然間,白岐感覺到懷中的人猛地推開了自己。


  抬頭時,四周的景色已經變成了一片漆黑,手中的油紙傘已經消失,而少年卻站在他的不遠處,一襲素色的衣袍被血染了一大片。


  少年的頭發淩亂,遮住了他的雙眼與容顏。


  “我還是低估了你對他的喜歡,我本以為……本以為一切都回歸了平靜,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還是要將我趕盡殺絕!”


  “不……不是!”白岐猛地坐起,伸出雙手去抓住少年,可是,卻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大師兄,你醒了?”坐在榻邊昏昏欲睡少年被白岐的大叫喊清醒了。


  白岐緩了緩神,意識到方才是夢後,又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最終被少年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隻見一位樣貌清秀的少年守在榻邊,雙手撐著榻沿,一臉欣喜的看著自己。


  看著這般陌生的容顏,再加上方才少年對他的稱呼,白岐不由得皺了皺眉:“你是?”


  聽到白岐的話,少年的麵上染上失落:“大師兄,我是你的小師弟啊!你怎麽下了趟山就忘了?虧我還天天念著你呢。”


  “……有嗎?這裏又是何處?”白岐望著這不熟悉的環境,問這個自稱他小師弟的少年。


  小師弟回答了白岐的話:“這裏是平尋仙門的主峰修峰,我們的師尊是仙門的宗主啊,大師兄你怎麽了?”


  “你是宗主的內門弟子吧?傳言,平尋仙門的宗主有七個內門弟子,有幾位是如今修仙界能叫得上姓名的小輩,而其中便有宗主的小徒弟。”


  看著少年微愣的神情,白岐輕笑:“你叫千宋,而你的大師兄叫厲九。不知道友可知曉,我的小師弟去了何處?”


  “雲深?他還沒醒,畢竟那東西也是不好對付的,若不是所有人使出全力,那東西還真有可能把所有人殺了。不過,你還睡的挺久,都一天一夜了。”千宋想到前晚之事就一陣後怕,那還是他第一次遇見如此強大的魔界生物。


  白岐皺了皺眉,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所發生的事,片段陸陸續續的從他腦海中閃現。


  他與雲深看到了大片的屍林,然後,突然間一聲怪物的吼叫聲傳入了他們的耳中,當時,好像是突然跑出來一個大他們五倍的怪物。


  雲深用符紙暫時拖住了怪物,便拉著他一起跑,路途中他們又碰見了來尋找他們的付淨等人,話還沒說幾句,怪物就衝過來對他們張開了嘴。


  他與雲深和付淨雖躲過了怪物的攻擊,但其他的三個弟子卻已經被怪物吃下了肚。


  若是那三個人活著,都比白岐活著強,至少他們的能力比白岐厲害,也能幫助雲深和付淨對抗怪物,而不是向白岐一樣無能的看著雲深他們對抗。


  途中,白岐嚐試過很多次聚集靈力,但是,所有的靈力全在對抗那個孩子時用完,他已經無法運用。


  羌逄讓他跑,說是有修仙者在不遠處,他便去尋求他們的幫助。


  而他所找到的修仙者就是千宋與厲九所帶領的人,他帶著一些能力較強的人原路返回,剛好接住從天而落的雲深。


  他不記得怪物是怎麽被擊退的,因為在雲深重新加入戰鬥後,怪物突然向他衝了過來,他被怪物襲擊了。


  “我怎麽還活著?”白岐喃喃自語道。


  聽到白岐的話,千宋說道:“誰知道,明明那時候你都被怪物傷成那副模樣了,帶你們回來時,你身上的傷口卻沒有一個致命的,你難不成是體修?”


  除了體修,他實在想不到什麽修仙者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身子能好到這種地步,而且,就算動用靈力也不可能是這副模樣。


  “……這還真不是。對了,道友你們可有去那個村子了解過那些屍林是怎麽回事?”白岐想起那大片的屍林,雖能猜出大半,但還是無法徹底確認。


  “有,我大師兄派人去問過了。”千宋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又道:“那些屍體是村子裏的孩子,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村子裏所有的孩子都會得一場大病,全部活不過十四歲。


  突然有一天,村長的家中響起了一個聲音,聲音告訴他們說,隻要將前一個孩子送到村子旁邊的林子裏,那這家的後一個孩子將會恢複正常。


  村長將這件事同村民說了,所有的村民的不相信,這時候村長將自己已經十歲的孩子送去了林子裏,第二日,他的第二個孩子的病便恢複了。


  看著這一切,村民也漸漸的相信了,然後,被送去的孩子越來越多,其他留下來的孩子也活了下來,但他們從來不知道那些被送走的孩子發生了什麽。


  而村長之所以住在半山腰,完全是因為那個聲音讓他如此的,那個聲音也就是那個怪物,它時常回去村長的屋子,然後看著生活在它的操控下的村民。


  我大師兄說,那個怪物很厲害,以我們幾人的能力都隻能將它打傷,勉強擊退它,想徹底解救那些村民也很困難。”


  聞言,白岐終究歎了口氣:“與我所想差不多,這次傷勢如何?”


  千宋挑眉,笑道:“你問的是我們?還是……你的小師弟?或者是那個你們宗主的大弟子?”


  白岐笑笑:“這……道友們畢竟是被我所拖累而來的,自然想先問問道友們的傷勢如何。”


  “我們倒是沒什麽,傷也沒多重,隻不過你的師兄與你的小師弟對抗那個怪物那麽久,精力有些受損。”千宋話畢。


  當白岐打算開口時,便見千宋看他的目光更為不對,麵上的笑意也愈加的重,隨後,便聽見他說:“不過,你的小師弟在看到你被怪物傷了的時候,可是很可怕的。”


  “道友口中的可怕是指?”小師弟緊張他了!


  “怎麽說呢?對,你的小師弟不愧是天賦異稟之人,若不是因為他我們恐怕也不會打得那怪物逃走。”想到當時的場景,千宋覺得人與人的差距太大了,明明他與雲深差不多大小的。


  聞言,白岐連忙掀開棉被,下榻:“小師弟如今在何處?道友可否方便帶我去尋小師弟?”


  “好啊,我本來就無事可做。”千宋起身,便帶著白岐去尋雲深。


  途中,白岐還順道看了看這地方的風景。


  千宋將白岐帶到一座庭院之中,剛走到後院就看見一位身著紫衣的男子從一間臥房中走了出來。


  白岐還未看清男子的麵容,就聽見身旁的千宋很是高興的叫了一聲“大師兄”,向男子跑去。


  “小心點,身上的傷還沒恢複。”男子溫柔的揉了揉千宋的頭發,一手輕摟住千宋的腰。


  “在下白岐,想必道友便是這平尋仙門宗主的大弟子厲九,久仰大名,也多謝道友的救命之恩。”白岐悠悠的上前,敬道。


  厲九抬眸,溫和一笑:“道友言重了,同樣都是修仙者,對於魔物傷害百姓的事,我們又怎麽可能袖手旁觀?不知道友身上的傷恢複的如何?”


  白岐動了動自己的雙手,回道:“恢複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友可否知曉與我同行的那兩位現在何處?”


  “大師兄大師兄,就是雲深,他如今更擔心的是他的小師弟。”千宋爬在厲九的肩膀上嚷嚷道。


  厲九無奈的拍了拍千宋的頭,對白岐道:“雲深小道友被安置在這間臥房之中,而付淨道友則被安置在另一個地方,修峰可以用來休養生息之處不多,弟子們都忙著修煉,我便將三位安置在盡可能寂靜之地。”


  “有勞道友費心了,我就先看看我小師弟如何了,兩位道友定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了。”白岐謝過厲九,就繞過他,打開厲九方才出來的臥房房門走了進去。


  待白岐進去後,千宋也乖乖的從厲九身上下來了,與厲九並肩而行。


  “大師兄,他說他並非體修,可是,他身上靈力全無,不是體修又怎麽可能隻是些皮外傷?”對於白岐被怪物所傷,但還是隻是皮外傷之事,千宋依舊耿耿於懷。


  厲九溫聲道:“這種的確沒有,我們也並非體修,隻知體修異於常人的體質,但無論怎麽看這白岐也並非好對付之人。”


  千宋皺了皺眉:“早就聽聞雲岐仙門的二長老有一個不問世事的大弟子,而這大弟子如今看來並無靈力也會很麻煩嗎?在修仙界實力最為重要,若隻是體質異於常人,也並非什麽優勢。”


  “小師弟,你可記得我曾同你說過的?”厲九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抓住千宋的手。


  千宋回頭,不解的看向厲九。


  厲九言道:“性子熱的人,他就算不笑,別人也不會覺得他很冷,但性子冷的人,哪怕他裝的再怎麽好,總有些地方是不一樣的,他的薄涼會悄無聲息的從某一個地方出現,告知試圖靠近他的人別碰他。


  而那個白岐則是這樣的人。”


  千宋不解:“可是,大師兄他為什麽怎麽做?若是保持原樣,也不會有什麽的。”


  厲九嘴角微揚,抓住千宋的手用力,將千宋抱於懷中:“或許,他也有一個害怕會失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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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這個會忽略很多小劇情,因為沒打算寫多少,劇情進度會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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