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仲夏之際,烈日的光芒照在身上有些熾熱,但好在仙門遍地可見的靈力,讓這個仙門變得清涼了不少。


  白岐一襲白衣,禦著木劍落於義峰,將木劍收回後,白岐便抬步行走。


  “不是我說啊,你師尊讓你來找四長老做什麽?”藏於朱雀吊墜中的羌逄幽幽說道。


  白岐對於羌逄的問話,有些無語:“師尊不是說了?讓我來此取一些銀兩,下山曆練好用。”


  聞言,羌逄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言道:“你師尊終於肯把你放下山了了,這一次不會是你一人去吧?他還真放得下心。”


  “不知,應當還有其他的師兄弟,你別說話了,快要到四師叔院子了。”白岐伸手拍了拍吊墜,讓羌逄閉嘴。


  他將化物集從樂閣帶出來了,羌逄便讓他把自己也一同帶出來,他本想著羌逄要守著樂閣,羌逄卻說幾百年也沒什麽人來,並發誓他就出來放鬆放鬆。


  原本他想讓羌逄進吊墜,但羌逄卻格外的拒絕,但最後他身上實在沒有羌逄能進入的東西,羌逄就自認倒黴的進了吊墜。


  不過離那次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但羌逄卻沒有絲毫想回去的意思,而且,末楓這一個月也沒來雲岐仙門,就讓他有些頭疼。


  白岐輕歎了口氣,抬步走進了庭院,剛還在想去何處尋四長老,就看見一襲碧色衣裙,抱著一些書畫的清秀佳人從一個房中走了出來。


  “四師叔。”白岐曾經見過一次四長老,因此如今才認得。


  四長老微愣,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在看到白岐向她走來時,不由得一笑。


  待白岐走進後,四長老才道:“白師侄,你來此做什麽?泠亓師兄願意讓你出青峰了?”


  “四師叔說笑了,師尊讓我來此取一些下山曆練所用的銀兩。”白岐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


  四長老看了眼白岐手中的書信,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幫你師叔我先把這些東西抱去書房。”


  “白岐遵命。”白岐將書信遞給了四長老後,便接過了四長老手中的書畫。


  四長老帶著白岐往書房走去,在路上四長老同白岐聊著泠亓:“泠亓師兄的性子可不好猜測,而且師兄身子也弱,還是麻煩師侄照顧了。”


  白岐淡笑:“師叔言重了,白岐身為師尊的大弟子,也沒什麽能耐,能照顧師尊也是白岐的榮幸。”


  “話雖如此,聽泠亓師兄說,你如今也在修煉了,可決定修什麽了?”


  “還未決定,但心中已有了想法。”他想修法,但他怕自己無法堅持。


  “有了想法已是最好,師兄是你的師尊,他也會為你著想,若是無法決定就同他說說。”四長老溫聲道。


  白岐點頭:“多謝四師叔提醒。”


  白岐將書畫放於書房後,四長老便拆開了書信,看完後讓他先回青峰,銀兩到時候會派人送來。


  下山曆練在半個月後,在下山的前一夜,泠亓把白岐叫到房中,丟了一堆靈石與靈器給他,還有一些是給同行的師兄弟的。


  看著眾多的靈石與靈器,白岐默默的把羌逄從吊墜中提了出來,然後把東西放了進去後,才把羌逄又放了回去。


  完全不顧羌逄控訴他吊墜多了一堆沒用的東西,還壓到他的床的事,而沉沉的睡了下去。


  在半夢半醒間,白岐聽到床邊傳來一陣嘀咕聲,好像是有人在說著什麽。


  白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睡眼朦朧的看向床邊,隻見床邊坐著一個黑影,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衣著時,才將心中的警惕放下。


  “羌逄……你做什麽?”白岐還未清醒,說出的話有些含糊,若是不仔細聽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羌逄身形微頓,隨後隻聽見他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沒什麽,你難得睡得如此安穩,好生睡吧。”


  之後,白岐便什麽也不知道了,翌日醒來後,他也問了羌逄,羌逄卻一臉“你在做夢”的模樣看著他,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白岐原本因為一同下山曆練的這是泠亓門下的一些弟子,與其他長老門下的人,可是,卻從未想過泠亓門下的會有雲深。


  “幹什麽?”雲深剛走來,就察覺到了白岐的目光,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


  吊墜中正昏昏欲睡的羌逄聽到雲深的聲音,頓時沒了睡意,仔細聽他們的對話。


  “小……”


  “大師兄?你便是大師兄嗎?之前一直聽風善說起你,永瀟還以為此生無緣再見大師兄了。”一位身著桃色衣裙的少女從雲深的身後探出了頭,語氣雖激動,但卻仍然不敢上前。


  看著躲在雲深身後的乖巧少女,白岐想了想,他至今還未把泠亓座下的弟子見完:“師妹是……”


  “我叫永瀟,是師尊的內門弟子,也是大師兄的八師妹。”永瀟緩緩道來。


  “原來是八師妹。”白岐抬步,走到雲深身前停下,伸手揉了揉永瀟的頭發,語氣溫和道,“我叫白岐,師兄還未見過你們,所以沒有認出你,方才有些對不起了。”


  永瀟搖頭:“沒有沒有,大師兄言重了。”


  雲深往一旁移了移,但礙於身後還有一個永瀟,便沒有多大動靜。


  他不喜歡白岐定位接近,但不知為什麽白岐每一次接近他,他都感覺身體中的靈力格外的舒暢,仿佛白岐就是一個天生的靈力體。


  察覺到雲深的躲避,白岐也隻是笑笑並未說什麽。


  待所有下山曆練的弟子到齊後,白岐將東西一一分發下去後,他們便起身下了山。


  在這群弟子中,白岐並非最地位最大的,最大的還當屬宗主的大弟子,於是,白岐便成功逃脫了引領眾弟子的職責。


  這些弟子除了白岐、宗主的大弟子付淨、雲深與永瀟外,其他的三個都是外門弟子,但若是隻是曆練他們能力非凡的話,回去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當然,白岐雖已經築基二段,但連這裏麵辟穀五段的弟子的靈力都比不上,也算是最弱的一個了。


  雲深不想同白岐一路,便與付淨走在最前麵,而落於最後麵的原本隻有白岐,後麵永瀟不知是何緣由又跑來後麵同他一路了。


  白岐心中有些無力,原本永瀟不來,他還能同羌逄說說話,可如今永瀟一來,他就無法同羌逄說了,若是同永瀟說的話……他未與永瀟相處過,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大師兄好像挺喜歡小師弟的。”永瀟猝不及防的開口。


  借著縫隙悄悄的看著最前麵行走的雲深的白岐,因為永瀟這突然的問話,有些猝不及防:“八……八師妹為何如此說?”


  “感覺,總感覺大師兄對小師弟挺關心的,從開始到現在,目光還從未從小師弟身上移開過。”永瀟杏眸微眯,語氣是說不上的喜悅,但若是細聽卻能聽出一些悲傷。


  白岐輕咳一聲,將目光從雲深身上收回,看向一旁的永瀟,淡笑:“八師妹說笑了,小師弟如此乖,不讓我喜歡都困難。”


  永瀟轉過頭,看向白岐,與白岐的目光相對,有些不解的問道:“大師兄喜歡聽話的嗎?”


  “誰都喜歡聽話的。”話說出口後,白岐突然有些後悔了,雲深並不聽話,至少不聽他的話。


  “原來如此,永瀟本以為大師兄更喜歡外冷內熱,並且性子別扭的。”永瀟笑笑,那一刻白岐竟看不懂她眼中的神色。


  白岐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麽的話,他並不喜歡這種,但如今的雲深,好像的確是這副模樣。


  可是,他總感覺雲深不該如此,但若是說何處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見白岐不語,永瀟仿佛下定了決心,說道:“小師弟很乖,但再乖,他也有自己的執著,大師兄何必一直盯著他?小師弟不屬於任何人,他有自己的事可做,大師兄不必如此。”


  聞言,白岐的眸色暗了幾分,語氣並無方才的笑意,反而冷了幾分:“八師妹此話何意?”


  聽到白岐的話,永瀟放於袖中的手握緊了幾分,張了張嘴,有些困難的開口道:“大……大師兄何必……”


  白岐開口,打斷了永瀟的話:“我與小師弟之事,貌似還並不需要八師妹說,況且還未發生之事,八師妹說著做什麽?八師妹如今該擔心的還是自己的修煉,不該擔心這些事情。”


  永瀟的身形微頓,行走的步伐明顯僵硬了不少,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起她麵上的神情。


  “八師姐,你怎麽跑後麵來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你。”突然間,雲深回了頭,向他們走了過來。


  在雲深走進的那一刻,永瀟仿佛躲避一般的跑到了雲深的身旁,悄悄的抓住了雲深的衣袖。


  察覺到永瀟的不對勁,雲深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岐,然後,便帶走永瀟走到前麵去了。


  見雲深帶著永瀟離開,白岐有些無辜的尋問羌逄:“我做錯了什麽?小師弟好像對我更不滿了。”


  一直未說話的羌逄聽到他的這句話,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言道:“若是我是你小師弟,恐怕會記恨你記到曆練回去。”


  白岐不解。


  “對了,你小師弟叫什麽?是什麽時候來的雲岐仙門?”羌逄突然問道。


  “小師弟叫雲深,來雲岐仙門的時候也就七、八歲大小,如今已經快及冠了,也快結丹了。”聽到羌逄說起雲深,白岐倒是來了勁。


  “結丹?這可很危險啊,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修仙者結丹一般都需要六七年的,他小小年紀就結丹時期了,是天賦異稟啊!”


  對於修仙界的東西,羌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在修仙界中,才十九歲就要結丹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但卻也總是有些人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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