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白岐搖了搖頭,看著麵前的雲深,笑道:“小師弟就算再討厭一個人,也並不會趁人之危,小師弟才不是那種背後說人閑話的人。”
聞言,雲深竟不知如何表態。
你是瞎嗎?你以為我們是怎麽進幻境的?若不是因為我看在你身嬌體弱,我還不會把你推進幻境。
見雲深不語,白岐也反應過來他方才的話所存在的漏洞,又道:“而且,小師弟將我推進幻境也隻是抱有玩弄的想法,才不會讓我在裏麵等死。”
白岐的話剛好戳中了雲深的點,他的確不會讓白岐死,將白岐推進去也隻是想看他被折磨,他就是看不慣白岐。
但雲深也有自己的堅持,哪怕被白岐說中了,他也並不會承認,而是不屑的一笑:“那還真是多謝信任了。”
說完,雲深便走到末楓所坐的石頭旁,跳了上去,並坐下,繼續守著幻境。
見此,白岐也坐在了雲深的旁邊,將小悠放在了雲深懷裏,說道:“我在這裏陪小師弟吧,守在幻境外很無聊的。”
聽到此話,雲深摸小悠的手停住了,抱住小悠將它塞回了白岐懷中,言道:“把它抱回去,我不需要你們陪,你們走吧。”
“不是……”見雲深如此,白岐慌了。
“你有完沒完?待在這裏是還想進去一次嗎?你若是願意,我倒是不介意把你丟進去。”說著,雲深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紙,對白岐揚了揚。
白岐沉默了片刻,言道:“不想,但是,小師弟不是在想小千的事嗎?如今我也在,多一個人,還能多一個幫手,不如小師弟先把小千召喚過來,我們好一起想方法。”
“不需要!”
雲深將符紙丟在白岐的身上,在符紙碰到白岐的那一刻,符紙上的字發出了光芒,待白岐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丟在了自己臥房中的地上。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白岐沉默了片刻,將小悠放走後,才緩緩地起身。
“果然是被討厭了,想好心的幫個忙都被當成壞人了。”白岐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走出臥房,向泠亓所住的庭院走去。
他進了一趟幻境,也不知在裏麵耽擱了多少個時辰,往日泠亓無事,他都是伴在泠亓身旁為他磨墨添茶。
想到此處,白岐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師尊也沒有發現什麽。
白岐剛走到泠亓的庭院門口,就見一襲淡黃色衣袍的花衍走了過來,走近時,白岐才發現花衍的臉上有著傷痕。
白岐細細想來,花衍在兩個月前便下山曆練,而如今麵帶傷痕的來找泠亓,大概是曆練回來。
衣袍並無異樣,也是想到泠亓喜淨的緣由。
“大師兄,不知師尊可否在院中?”花衍止步於白岐身前,作揖。
白岐點了點頭,也算是回了花衍的禮,言道:“這我也不太明了,不如我們一同進去,今日並無什麽大事,師尊應在書房中練字。”
花衍點頭:“也好。”
說罷,白岐二人便一同進入了庭院,在去書房的路上,白岐出於好奇,便問了花衍關於此次下山曆練一事。
“見二師弟麵上帶傷,這次曆練可是遇到什麽大事?”
花衍搖了搖頭,說道:“並非什麽大事,隻不過沒有防住身邊人。大師兄也快到及冠,再過些年師尊也會讓大師兄下山曆練,大師兄切務必小心。”
花衍曾用靈力探過白岐的靈力,但卻什麽也沒有探出來,但他卻堅定泠亓不會收一個無用之人,便暗定是他自己修行不夠,無法看出白岐的修為。
“多謝二師弟提醒。”白岐並不知在花衍心中他已成為了什麽厲害之人。
聽了花衍的話後,白岐在想他恐怕沒有下山曆練的可能,若是有那也要很久很久,因為,他的實力不允許。
若是小師弟的話……
“二師弟,你覺得小師弟如何?他貌似快要金丹了。”白岐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花衍微愣,言道:“原來大師兄也知道了雲深小師弟的事,小師弟的確天賦異稟,才小小年紀就要金丹了,不過,小師弟倒有些不好相處。”
白岐皺眉,竟有些不懂花衍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二師弟為何如此說?”
“小師弟平日裏都是自己待在一處修煉,僅有的幾次,都隻見過小師弟與風善一起。”花衍想到他之前因為好奇這個小師弟而去特地看過幾遍,但卻總見雲深獨自一人待在一處。
“他……他不會沒去上教授弟子的六長老的課吧?”白岐心中泛起一陣不安。
果真,花衍說道:“大師兄所言極是,聽其他師弟師妹說,小師弟他一次也沒有去過。”
“不是,小師弟沒去的話,師尊怎麽可能不知道?而且,一次也沒去,他豈不是受了罰!”白岐的腳步止住,轉過身,抓著花衍的雙肩,很是焦急的問道。
雲岐仙門對於弟子去聽課有嚴厲的規定,若是弟子違反規定定然會受到懲罰,輕去藏書閣抄書,重的話……會是鞭策去。
若是雲深一次也沒有去過,那豈不是受了懲罰?那又會是什麽懲罰呢?雲深還那麽小,若是鞭策的話,那他的身子豈不是養了大半年才好的?
花衍被白岐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懵,但好在他性子向來沉穩,緩了片刻便反應了過來。
見白岐很著急,花衍解釋道:“大師兄不必如此擔心,小師弟雖然沒去過,六長老也因為這件事找過小師弟。
好像是因為小師弟已經將他們所教全學會了,六長老便念在小師弟的能力的份上沒有告知師尊他們,但每個月六長老都會去看小師弟學習的情況如何。”
聽到解釋,白岐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還好……”
“但是,也是因為此舉,小師弟便更與其他弟子疏遠了。小師弟是天賦異稟,並不需要太刻苦,但這些在那些刻苦修煉的弟子眼中卻很刺眼……”
花衍沉默了,他曾有幾次見過有些弟子想整雲深,但他卻先一步將他們嚇了回去。
泠亓本就不怎麽會來探望他們,白岐有因為不可說的原因而不會出青峰,也就隻剩下他這個二師兄了。
風善與風邪倒是與雲深相識,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風善會去找雲深,但他聽風善說過,雲深好像更喜歡一個人,便也不怎麽去找雲深了。
而今日對白岐說的這些話,花衍已經醞釀很久了,他每次都想對泠亓說,但泠亓仿佛知曉他要說什麽一樣,他總是說不出口。
至於為何沒同白岐說,他完全是想到若是白岐出青峰,泠亓不知道,泠亓可能會懲罰白岐,所以他才並未告知白岐。
“這樣也不行,小師弟不能一直如此下去。”白岐皺眉,他本以為雲深很聽話,可是,卻未想到雲深會如此。
花衍掂量了片刻,才緩緩說道:“若是大師兄什麽時候有時間了,可以去雲行峰看看,我也想方設法同小師弟說過話,但小師弟卻隻是應了聲,我再去看時,我的話卻也沒什麽成效。”
“這是自然。”白岐輕笑,他身為雲深的大師兄,也的確該去關心關心雲深的事了。
話音剛落,他們剛好走到書房的門口,就見泠亓坐在矮榻上看書。
白岐領著花衍走了進去,停於泠亓麵前,同聲道:“弟子拜見師尊。”
“嗯。”泠亓將手中的古籍放下,看了眼白岐,言道:“白岐,去磨墨。”
“弟子遵命。”白岐向書案走去。
泠亓問了一些花衍關於山下曆練之事便讓花衍離開了,花衍離開後,泠亓並未起身去練字。
而是待白岐磨完墨,才緩緩道:“你這幾個兩個時辰去了何處?”
白岐輕笑,言道:“回師尊,白岐同小師弟下了一趟山。”
好在末楓在離開之前還給他們說了泠亓來了一事,並將他糊弄泠亓的說法同他們說了,不然,泠亓突然來了一句,白岐也不知如何說才對。
泠亓又道:“為何下山?”
對於泠亓的問話,白岐綜合了一下末楓對他們所說的,才緩緩說道:“是孟章仙君,仙君他有東西想買,但那東西隻有在山下可買到,那時候仙君帶著我去看試煉的人,小師弟也在幻境外守著。
仙君不想下山,又見我們二人,便讓我們下山為他將東西買回,找仙君想買的東西便耽擱了一些時辰,買了之後,我與小師弟便回來了。”
“山下的風景如何?”
“山下風景並沒有山上來的好看,但卻很有人間煙火氣息,喜怒哀樂明眼可見。”而這些皆是白岐曾在書中看過的,他並不知曉山下是何模樣,但若是想想倒還感覺不錯。
聽到白岐的回答,泠亓沉默了。
白岐遲早會下山,哪怕他將白岐困在青峰,但白岐也不可能永遠待在青峰,以末楓讓他去找書來看,白岐已經在接觸修煉了。
雖說白岐如今沒有靈力,但末楓是何人?他有的是方法讓白岐擁有靈力,但這條路會很累,可是,如今白岐還是選擇走了。
他無法幹涉白岐的選擇,但他卻能阻止白岐與其他弟子的接觸。
白岐對雲深有一種執念,他不知為何,但心中總有這種感覺,可是再大的執念也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淡忘,他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