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這個東莞老華僑姓鄧,大家都叫他鄧叔。鄧叔的發家史說起來也不算離奇,他就是東莞人,年少時,文化大革命,趕上了那一拔有名的逃港潮。到了香港後,生存艱存,地少人多,根不活不下去,後來,又從香港,搭黑船餐風露宿,跑到馬來西亞,先是做苦力,後來人家農場主見他力大勤勞,便教他做割膠工人,再後來,他創立了自已的橡膠廠。剛好趕上亞洲經濟爆發式增長的浪潮,再加之各行業對橡膠產品的需求加大,他的公司越做越大,公司不僅在馬來西亞占住了市場,而且橡膠產品返回中國與中國的汽配企業合作,開發了好幾款通用車型的輪胎。其中東風某款車,就采用他們公司的輪胎。全球車市的紅火,讓他積蓄了豐厚的資本。


  這次回國,其實除了串門走親戚,就是玩樂。畢竟功成名就的人,他不僅有閑心,更有那經濟基礎。想不到,在東莞自家親戚家吃喜酒的時候,與尹秀珍坐到了一桌,當尹秀珍介紹自已時,就觸動了他的心思,因為他窺視國內蓬勃發展的地產行業已經很久,也很想從中分得一杯羹,所以想以入股地產公司的形式,來分享中國地產增長的紅利。所以,他自然就與尹秀珍相談甚歡,而且達成了初步意向,由他來進行融資,壯大鵬遠集團。


  哪知道,他無意間接觸到的地產公司鵬遠集團,卻是一個看起來強大,實則敗絮其中的帶病企業。當然,這是一眼望不穿的,而且,也是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的。當我妻子尹秀珍跟我說起這鄧叔的故事,說起他想給我們公司注資五千萬,以啟動蛇口這拆遷工地的時候,讓我們都有些小小的喜悅,因為這不僅化解了我和我前妻蕭夢岩對讓她退出鵬遠集團的股份的疑慮,同時也讓我們明白尹秀珍的老謀深算,以及對公司大事的決策掌握。想想看,就因為這,她便能在公司沒有任何人事大變動的時候,悄悄地讓蕭夢岩下了台,而騰出位置,讓馬來西亞這鄧叔的公司上台。


  當然,為了在鄧叔的公司強力入股之前,有一個良好的業績和形象展示給他們,她交代還未辦理完離職手續的蕭夢岩,讓她組織好人力,將公司的形象畫冊,工地的介紹,預期的收益,以及公司的決策思路什麽的,都要整理出來,以便讓對方感覺到我們的合作誠意。蕭夢岩領了命,自然組織人加班加點,以豐滿加稍有誇張的企業簡介,加各項目的建設方案,銷售預期收入,等等,都製作成一本集子,到時候好讓鄧叔帶走。


  同時,她亦交代我,說鄧叔過幾天就要從東莞過深圳來,你到時候得看我眼色,多抽時間陪陪他,嗯,當然,你得將她的地方介紹給他,免得他們打退堂鼓,還有,鄧叔雖然年屆七十,但寶刀不未,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好色,我這次到東莞時,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妙齡女郎,一看就是那類出台的嫩模之類。如果這次他要來了深圳後,要去那些聲色場所,我們女的又不好一起進去,到時候,你得陪著他進去,得陪著他桑拿洗浴什麽的。

  聽尹秀珍這樣說,我嘻嘻一笑,說老婆,我跟著他進了聲色場所,你也放心?別到時候你老公左擁右抱,你知道了,將我一腳給踹了?尹秀珍走過來,將我揍了一拳,然後嬌嗔道,逢場作戲,你懂不懂?我說,那人家老人家叫幾個妞陪在身邊,我總不可能巴望著看著人家幹吧?尹秀珍刮我一眼,又將我踹一腳,說你真是,你不曉得不看?而且,這是人家喜歡,人家愛怎麽樣怎麽樣吧?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你要想搞,我也沒有辦法,就別給我找借口了,隻要不帶一身病回來就行,而且,反正人家那小女孩年青貌美,你也垂涎三尺,這事兒,我總不可能將你肉根給鎖上吧,我出國了,我還能管得著?這事兒,全憑自覺,自愛,懂嗎。


  被尹秀珍教訓一通,我隻得嘻嘻一笑,說老婆,我不會的啦,你放心,就是他美人在膝,就是他幫著我付了費,我也不會任人家給我服務,我有老婆你呢,我還期望那幹嗎?尹秀珍嗬嗬一笑,說你說那話兒,怎麽聽起來好聽,但我感覺,真的好假!我說,不會啦,這不假!她笑——對她交待的事務,我自然領下了。這事兒,歸根到底,也就是陪這鄧叔玩好吃好,完了讓他在女人的身上爽一點,就成了。目地呢,就是讓他對鵬遠公司持有很大的期望,待她回公司之後,能將錢匯到我們的賬號,與我們進行合作,共同進退,這就行——在商業合作中就是這樣,咱們是小公司,人家是大鱷,所以在這點上,基本沒有平起平坐的可能,而隻有屈膝就下,才能完成這種與資本大鱷的結合與交易。


  過了兩天,也就是尹秀珍打包離開深圳的前三天,鄧叔就在三輛奔馳的護送下,帶著七八個人,來深圳考察了。他們先到我們鵬遠集團的總部坐了一會兒。其實這公司的辦公樓,也就是那樣子,格子間,也沒有什麽特色。在公司的會議室裏,他聽取了尹秀珍的一些簡要匯報後,便說去工地看看。我們一行十多人,分乘幾輛車,便到蛇口的工地去看。自然,在蕭夢岩的安排下,這工地的工人,都是投入了勞作的,已經停工了好些天的工地,驏然繁忙了起來。不過,為作這個假象,也花費不少心思。首先是這些工人,都是臨時請的,300元一天,付給了那臨時工的工頭,為了裝得像一點,還要他們將以前那些工人丟下來的破爛衣服給穿上了。同時,自然也得給他們安排一些活計,比如清理工地上地基裏的泥巴等。反正,就是裝得很像,偌大的一個工地,熱火朝天的踐行著深圳速度,踐行著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真理。。


  鄧叔其實看起來是一個挺和氣的老頭,其貌不揚,而且皮膚更有點黝黑,反正,就是沒有很大老板的樣子和架勢。他在蛇口的工地走了一圈,也像咱們當年指點深圳江山的鄧公一樣,手撐腰際,聽同行的人介紹後,便問著,這是作什麽的,那是建什麽的?完了,他大手一揮,這樣的項目,以後建起來,將是城市的地標呐……反正,他的一番指點後,過程就可以了。在工地上走走聊聊,然後一堆人,聚在一個餐廳裏,一邊商量著詳細操作的事,由他那邊帶些錢過來作流動資金,我們這邊的既有投入作固定資產,然後看擬一個什麽樣的具體合同,給予合同雙方一個約束……事兒談得差不多了,就是聊天打屁,就是聽他講他的奮鬥和打拚故事,說到高興處,就是講他泡妹把妹的典故,講他在馬來西亞娶了一對雙胞胎姐妹做老婆。到飯點的時候,自然就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完了就是洗浴桑拿樣樣來一次。

  從玩這一道出發,這鄧叔還真是有一套,他一個七老八十的人了,寶刀還真是鋒芒畢露,當我們在深圳要請他玩的時候,他擺擺手,說深圳算了啦,人醜價高,沒意思,還是去東莞啦,去淡水啦,妞又靚又正,價格還公道。這客人既然這樣說了,我和辦公室主任阿德,還有蛇口工地的負責總工小樹,一起駕車去了東莞。當然,是一通玩樂後,由我們出錢,給鄧叔開了房,上了鍾,叫來媽媽桑,給他挑了兩個妞。待他左擁右抱著進了炮房之後,我們便結過賬後,才往回走。


  本來也是可以借機玩玩的,總工小樹見我開車走,還悶悶不樂,低頭悶語地開玩笑說望哥怎麽,就這麽回去了?這總工的職務與我對等,自然敢開我這樣的玩笑,阿德自然就悶聲不吭了。我說,算了,下回吧,我回去,還有事兒呢。這沒有玩的原因,其實就是尹秀珍說的那樣的教訓我的話,而且,阿德也是她以前辦公室找來的人,這萬一被尹秀珍風聞了風聲,那多不好,主要是她人還未離開深圳,我的腳步就邁出去到洗浴城了,多對不起人。


  從東莞回來後,能這麽快回來,尹秀珍都感覺很奇怪。說你將鄧叔安排妥當了。嗯,已經按排妥當了解我答。沒有給他召女人?我跟你說過的,他是圈子裏有名氣老色鬼,沒有女人不睡覺的。我說,放心吧,老婆,我給他召了的,召了兩個,一個高一矮,有胖有瘦,一個胸大一個胸小,而且,這是我讓媽媽桑送到他的房間裏去,他自行留下來的。尹秀珍聽我這樣說,嗬嗬一笑,說,那你怎麽不給自個找個?我輕擁著她,說老婆,這不是你要去國外嗎,我得回來陪陪你,而且,將你喂飽了,也免得在國外,見了那洋帥哥,起了那色心,到時候心裏有些不滿足,而給我扣一頂綠帽,而且是一頂又大又長的洋綠帽,我可慘了。尹秀珍將嗬嗬的笑語,換成哈哈的快樂,她掙脫我的擁摟,然後揮手朝我歐打著,打累了,才朝著洗手間走去。自然,這樣的晚上,又是一番激情大戰。


  尹秀珍離開深圳去加拿大的時候,是悄悄走的,主要是公司經營不暢,董事長因事出國這事兒,能讓少一些股東知道,就藏著讓他們不知道,免得大家心裏有想法,也免得那些銀行的人,來找著各種道兒,阻止她出國成行。尹秀珍是從香港飛加拿大的飛機,我和蕭夢岩開車去送她。隻是讓我沒有想到,在最後的幾天裏,她決定了,將毛毛也一並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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