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妻子尹秀珍雖然信任地讓我與蕭夢岩去常州,但我再次對她強調,這常州談判,肯定一時半會也完不成,你並一定要我與蕭夢岩兩人同去,你隨便派哪兩個人去,不也行嗎?而且,也免得我與她去,你心裏有各種各樣的想法!我這樣說,暗指我與蕭夢岩的關係特殊,她是我前妻,我難免與她會有親近之舉,到時候引起誤會,或者她心疑,那我們也解釋不清,這不就引起家庭戰爭了嘛。而且,這會讓熟知我們關係的人產生聯想,說些我前妻後妻通吃之類的風涼話。


  尹秀珍卻擺手笑笑,說你別做我的主了,你與她去,嗯,我其實才放心,這樣大大方方要你們在一起,你們相反很多事情,還不敢怎麽樣!老公,對不對?而且,你想想嘛,很多事情,要是她與別人去,或者你與別人去,她能找別人商量嗎?而你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也會找別人商量嗎?不會,都不會。但因為是你們兩人去,會互相溝通,互相督促,互相商討,這樣子,才會將事情做得更加圓滿。


  我爭辨道,那……尹秀珍說,小弟,就這樣吧,我決定了,你現在去萬象城的店裏,給我取些山參花旗參什麽的,打好包,我帶到加拿大去,哎,我都有一年多,沒有過去了,我媽前幾次給我打電話,說身子不好,我也沒有時間去,我也沒有敢告訴她們,在深圳發生的這些事。我看著她的笑意裏,有一絲苦楚,但也沒有辦法,因為她的母親,一直想回到國內來,但因為心髒病了,身體每況愈下,也不能長時間的坐飛機,看樣子,隻能老死在加拿大那個天氣稍冷的異國他鄉了。這一切,我能感受,她也明白。這隨子女定居異國他鄉的老人想回歸故裏,這份情感我們也能體諒。但由於各種原因,這回來了也不現實,她有di弟在那邊,也有家人在那邊,回來了,老家早就沒有什麽人了。而深圳,又和加拿大的城市,有什麽區別。樓市林立車水馬龍的都市,讓我們如何尋覓昔時的鄉音。聽著她的感歎,我隻得梗著心,到萬象城的東北土特產專櫃,給她包裝了一些山參什麽的,要她帶到加拿大去給嶽父母。


  就在我和蕭夢岩著手去常州處理常州工地與當地的城投公司股權合作的時候,尹秀珍去加拿大的行程,卻沒有成功。原因就是因為常州警方依然將她作為非法集資的慕後主使者,一直沒有撤消對她離境的限製。這樣,尹秀珍在去辦理登機牌的時候,直接就被阻止了。而且,還讓寶安機場的警察如臨大敵一般,將她給帶到了辦公室裏一番盤問,是不是有意要離境,離境去哪兒?有什麽目地,在看到她帶著一個孩子後,這才將她給放了。她回到家裏給我打電話,我剛剛和蕭夢岩到常州,正坐著出租車在機場往工地旁的酒店飛奔,尹秀珍打電話來,說不去了,被攔著了,票退了,現在家裏,等我們的消息。這樣一來,我們才知道她被限製離境這事兒,一直未給予撤消。看樣子,警方在明麵上,雖然對鵬遠集團非法集資這事兒,未給予追究了,但暗地裏,仍然在勒緊繩索,對鵬遠集團的高層給予盯梢,及時掌握著鵬遠的一舉一動,免得出現這董事長或老板,在國外一去不返的事兒。

  我和蕭夢岩到常州後,與常州分公司的老總楊超進行了會合,然後自行坐在酒店裏,先行商討論了一個初步的方案,又吩咐在場的文員將這些方案初步歸了類,打印出來,傳給了深圳公司的尹秀珍及眾多高管過目。其實,這也就算是走個過場,進行一個形式。因為,這些想法和方案,我已經在電話中與尹秀珍早就進行了溝通,而打印出來,就是白紙黑字,讓各位股東能看到,能知道是個什麽想法。對此,各股東都是緘默不語,這時候的鵬遠常州工地,早就成為了待宰的羔羊,沒有了過多的資金投入,也沒有銀行肯再續貸款,暫時又不敢向民眾進行集資,連那些中小額擔保公司,也風聞資金緊張,不肯貸款,即便像尹秀珍找她前夫李XX那樣借貸,借個三五千萬,那也不濟事,因為,這沒錢還好,大家沒有什麽想法,沒有念頭,可一但公司的賬上有了錢,公司的各個股東就有想法,你想趁機退股,他想趁機支出一點兒錢,整得大家都七上八下,提心吊膽,勾心鬥角。


  鵬遠集團資金鏈緊張這事兒在深圳商圈傳出來後,雖然尹秀珍的前夫李XX和他的明星妻子,也關心過鵬遠集團資金緊張這事兒,問要不要拿上幾千萬出來應對一下。但尹秀珍沒有張那個口,整個集團的步伐邁大過度,新開的工地過多,又又跌入非法集資的窟窿,幾千萬的資金支持肯定是不夠的,因為像常州這樣的工地,就需要再續一二個億的資金投入才會有產出。所以,一點點資金的支持,那是不抵事的,也挽救不了鵬遠集團陷入資金困局的現實,大家都知道,心裏都清楚。


  本來,我們還寄望於常州這大項目的股權轉讓,能為集團帶來一個起死回生的效果,次則也帶給集團一些資金周轉回施的餘地。隻是讓我們想不到,這商界之人,個個心狠手辣,各派勢利,更是相互踐踏,爭鬥得你死我活。這常州市政府方麵,要與我們合作洽淡的那家公司,更是心地漆黑。他們給我們提出股權合作的基礎,是注資幫助我們的項目如期完工,實現盈利,同時,幫我們還銀行利息的基礎,處理非法集資遺留的問題,但條件就是,讓我們整個項目的股權削減到百分之五十以下,整個工地,交給他們來管理和運營。而他們注入的資金,除了幫我們處理好非法集資涉案的款額九千多萬多外,另外就是還銀行的利息,外加整個工程完本的後續資金二億多元,一共是三億多元。


  這筆賬其實已經很清楚,這個號稱需要十億的工程,實際需要資金預算是6.8億元,我們先期向銀行貸款達到三個億,而且從深圳鵬遠集團抽資1.6億,那麽達到了近4.6億元的資金投入。實際工地所欠資金投入2.2個億,實際非法集資案處理糾紛就需要墊資一個億,銀行利息三千多萬元,那麽,資金的投入方麵,他們實際需投入3.5億元左右。這其實就已經很明顯的一個賬目,我們深圳鵬遠集團實際投入4.6億左右,而他們最多也就是投入3.5億元左右,可現在他們的條件,卻比較苛刻,他是要實現對整個項目的控製權力,以後續的經營管理權力。這其實就有些過份了。因為這項目的利潤,並不是一步就能實現的,而是在後續的經營中,物業出租中,需有一個長時間的持續的利潤增長和回報。而這一切,等於他們長久地霸占了鵬遠集團的經營利益。

  對方提出來的要求,我和蕭夢岩、楊超,自然沒有答應。因為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用落井下石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而且,這對鵬遠集團的投入與產出,也太不公平,因為他們一來,注資就可以坐享其成。連一向溫文爾雅的楊超,也摔了袖子走人,對政府從中調停的人說這叫什麽談判,簡直就是持強淩弱嘛,什麽世道……電話打給尹秀珍匯報,她在沉yin了半響後,說你們看著辦吧,要他們這樣,也行,這等於我們虧一點,將以後的利潤讓出來,但總歸,他們又是常州的,又有政府背景,這樣的對項目穩健的經營,也有好處。至少一點,這能保證項目及時完工,能將供應商的,建築工人的工錢,給早日結算清楚,而且也能讓所有的參股的股東,獲取一點兒回報。


  我將尹秀珍的原話,帶給蕭夢岩和楊超聽。楊超生氣地說,那你說說,我們辛苦了一年多時間,這些利潤在哪裏?我不同意這樣的並購方案。蕭夢岩則忍不住哭了起來,說,公司興司動眾抽了那麽多錢,就不賺錢了嗎?畢竟這是忍辱負重忍痛割愛的過程,誰都心疼,我懂。但尹秀珍還是主張這樣辦!用她的話說,蔣望你想過沒有,隨著財務的惡化,很多股東見項目停工,心裏就著急,但有項目在,熱火朝天的,這讓所有人心裏踏實。尹秀珍的話,也很對,畢竟這有人注資後,常州的工地很快就能複工,雖然不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整個集團的財務狀況,但至少讓人看起來要好一些。


  在常州分公司與另一家公司合並的時候,鵬遠集團常州分公司就沒有了,轉而就是兩家公司,重新注冊了一家新的叫常飛的房地產開發公司。而最終的合作方案是,那家新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一,由常州那邊的公司持有,而我們深圳鵬遠持有百分之四十九,這樣商議的結果,就由他們那邊派總經理,及一幹經理人團隊,我們這邊派楊超出任副總經理,也有一拔管理團隊,財務及人事坎由兩方公開對外招聘。


  雖然常州工地在這樣的合作方案出台後,也提振了工地的信心,供應商和銷售團隊,士氣大漲。而且很快將複工,將進fu一個正常的運轉程序。但因為常州工地實際向整個集團抽走了四個多億的資金。這一時半會兒難以周轉開來,這讓集團的其它項目,都處於半停工狀態。籌資,借錢,無休止地與銀行,與企業,與股東打交道……仍然是尹秀珍、我、蕭夢岩、楊超這些核心股東最緊要最急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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