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蕭夢岩在電話中說:“蔣望,要不這樣吧,這事兒,我先替你想想辦法,看如何搞掂他們!”我說:“那,先謝謝你哦。”蕭夢岩嗬嗬笑著說:“謝?怎麽個謝法?”我嗬嗬幹笑一聲,說:“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她說:“這麽簡單?我沒有飯吃?要你請?”我說:“請你吃飯不行,那我請你出來,今天晚上,我們約會吧?……”。
蕭夢岩呸了一聲,說:“去你的!少給我貧嘴了!約會,不是我說你,你家裏有母老虎,敢嗎?”……待會兒,她又說“蔣望,我將事情的處理辦法想好了,給你打電話吧!你先別著急,這樣的人,我見得太多了。”我哦地應一聲,然後掛電話……
看得出來,蕭夢岩今天的心情,還很不錯。我想,或是與那個禿ding男的感情,穩定而又堅固,正沉迷於拍拖的甜蜜中吧!過了大約有一個小時這樣子,蕭夢岩打來電話,說,蔣望,我剛剛在深圳傳媒群裏,已經問過好些記者朋友了,大家對這些人都不是很熟悉,而且,對這家媒體,亦未有熟悉的。我剛剛地網上也搜索地他們所說的媒體的資料,他們所說的網站,倒是有一家,但是,細一看,就是那類非法網站,我也問過北京青年報的劉記者,他說,他在北京媒體圈,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媒體……我說,那,可以肯定地說,他們有可能是假記者嘍,現在,怎麽辦呢?她說,這樣吧,你下午是不是要回福田處理這事吧,要不,你順帶來南山載我一下,我去會會他們!我說,好,謝謝你……
有了蕭夢岩來督戰,我的心底踏實很多。畢竟這事兒,老曹在尹秀珍去開會之後,也請示過她怎麽辦,而尹秀珍又將這事兒,推給我,她交待說,蔣望,實在不行,就每人給他們拿一萬,將瘟神給打發走算了,免得他們沒事兒打電話來騷擾,煩人。她這樣交待,也算是透了底,如果蕭夢岩出手就搞掂這事兒,那麽,她不僅給鵬遠地產節省三萬元支出,而且,也證明著她在這方麵的能力很不錯,我沒有看錯人。但是,不管怎麽樣,她答應能來,我自然輕鬆很多,最少,她能與那記者們說得上話,而且會說得很專業,也不至於讓談話冷場。
下午三點鍾左右。我開車從寶安金威啤酒廠附近的鵬遠地產工地出發,然後到南頭關附近,停在蕭夢岩的樓下,然後等她下樓。她那天穿著粉紅色的連衣裙子,拎著一個很好看的包包,我估計是那禿頭男給她買的,有些好看,媽的……然後,我將她載到湖北大廈附近的鵬遠地產的辦公室裏,讓她在裏邊喝茶聊天,看公司的資料,看那三個記者整理出來的一份有批評性質的簡要報道。
本來這等待記者到來的時候,我也想與蕭夢岩聊聊天,說說話,問下她過得怎麽樣?與那個禿頭男的甜蜜生活,過得怎麽樣?那男人,她中不中意?但無奈人進人出,過度親熱交談,會影響大家上班的心情,而且,怎麽說,她要看那些資料,要了解一下公司的運作情況,也不便打擾她……
我們大約在辦公室等了個把小時。曹主任接了個電話,然後就說,蔣總,蕭小姐,那三個記者,他們到了,正在樓下。我和蕭夢岩趕緊起身,到公司的電梯口,等候他們,以示公司對這事兒的重視。果然,過了分鍾把,三個中年男人,背著包,然後從電梯上下來。雖然大家是陌生人,但還是分別握了握手,一番寒顫後,我將他們帶到曹主任的辦公室裏。說實話,要不是懷疑這幫人是假記者,他們看起來還真像真記者,問的問題,還蠻專業的,而且,談起話來,並不是那種侃侃而談海闊天空亂吹一氣的貨,而是萬分沉靜,穩中求進,紮實有序的采訪。
這三個記者介紹說,我們主要就是接到附近居民的投訴,說你們工地常在半夜裏施工操作,影響人家的休息,而且,據我們了解到,貴公司以前也被投訴過多次,但不知怎麽運作的,深圳這邊的媒體和政府相關機構,都對貴公司違反環境保護法的事兒,睜隻眼閉隻眼,這些老百姓,也是沒有辦法,才投訴到我們這邊的……
這說話的,是個稍顯年輕的人。這年輕人或許也不懂這其間的奧妙,我們鵬遠地產,雖是一家才成立不久的小地產企業,但是現在卻是掛靠在元海地產的,這元海地產的老總李XX,現在已是省工商聯的XX(具體職務),市政協的XX(具體職務),市優秀企業家、創業先鋒,年度經濟人物候選人物……這怎麽著,也有些牛鼻,市媒體,市相關部門,多少還是看他些麵子的,而他再牛鼻,在我們鵬遠地產牛不起來,最重要的,他是鵬遠地產董事長尹秀珍的前夫……這些,七彎八繞的情況,是這些記者永遠也不知道的。
蕭夢岩笑著,並不向他們說這些事兒,而是扯些不相關的情況,比如說北京到深圳的機票,現在有無折扣,航班有沒有準點之類。這些記者,雖然未能應答如流,卻也滴水不漏……如此聊了三四十分鍾。這記者三人中,其中就有一個,提議去鵬遠的工地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壯況,才讓居民如此投訴。我見此,倒也覺得無所謂,弄工地嘛,就是那樣子,何況他們主要就是說這噪聲太大,今天在來的時候,我已經特意交待施工的工頭老李,還有總工楊超,讓他們今天將工地給隨處收拾一下,聲響弄小點,以備檢查……既然他們要去,就任他們去,到時候發覺不是那樣子,說不定,還將稿子給改一改。
本來我想說,讓他們去,馬上去。蕭夢岩卻朝我使了個眼色,阻止我,隨後,她拿起這記者之前傳真過來的一份批評稿,說,三位記者朋友,你們所接到這些投訴,這份稿子,確實是屬實的……她這一說,我暗暗吃驚,這承認屬實,不就是承認了嘛,這承認了,人家發負麵稿了,怎麽辦?……她接著淺笑著說,但你們也知道,這做工地的,要說一點兒不違規,那也是做不到的事,何況,咱們鵬遠地產,才剛剛成立,在這方麵,也未有很好的經驗,我們也希望接受些異議的聲音,來提升我們自已……蕭夢岩這承認了,三個記者自然沒法兒提去工地的事,既然說我有噪音,那麽我承認有噪音,那還調查個屁!
三個人見蕭夢岩這樣說,工地是沒法兒去了,氣氛便有點兒僵。過了十來秒,三個記者中的其中一人便說,既然事實就是這樣,那我們回去了,就按之前這稿子,進行發稿。蕭夢岩對他的話,不予理睬,依然微微笑著說,三位跑這麽遠,為民生,我們感動;為提升我們企業的管理經營能力,我們更感謝。這樣吧,三位遠道而來,辛苦了,今天晚上,由我和蔣總作東,請三位用個便餐,然後,我讓辦公室的小妹,給三位訂到北京的機票,也算是對三位的感謝!怎麽樣?
這三個人,本來就是混吃混喝連坑帶騙的,眼見蕭夢岩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自然也是深諳其間深意,他們知道,要談那些車馬費,廣告版麵的事兒,還真的不好在辦公室正兒八經地說。這領頭的一見蕭夢岩鬆了口,便笑著說,那,先謝謝蔣總與蕭總監!隻是,這機票,還是算了吧,我們自行來!
蕭夢岩見此,微笑著起身,然後示意我將這幫人帶到湖北大廈鄰近的楚天大酒店,要了個包廂。而走在去包廂的過道裏,她便與那自我介紹姓付的記者說,付記者三位遠道而來,咱叫幾個媒體圈的朋友來作作陪,待會兒,等他們的時候,咱們再談怎麽合作的事,好不好?這姓付的記者一聽說她要叫媒體圈的朋友來作陪,連連擺說,說,不要了,不要了,咱們這樣的事兒,沒有必要再擴大影響,大家都挺忙的。蕭夢岩故作嗔怪地說,那怎麽行?來深圳了,事兒辦不辦得成是一回事,酒一定要喝好!而且,這些媒體圈的朋友,也夠意思的,我一個電話,他們定來的……
隨後不久,蕭夢岩還真的叫來了幾個人作陪,介紹的時候,先到的分別是人民日社華南新聞中心的田記者與易記者,中國證券報的肖記者,當時未到的,是羊城晚報社深圳新聞版的王記者、深圳電視台晚間新聞的夏記者……加上民生監督網的三位,再加上我與蕭夢岩、辦公室曹主任,十一個人,一桌子還掛角。這些關係,我知道,都是蕭夢岩以前在元亞集團做媒體總監時攀結的,曆經幾年的沉浮,這些人除了工作關係之外,也成為蕭夢岩要好的朋友。朋友吆喝聚餐,幫著陪客,又同是媒體圈的朋友,自然個個爽快應允。
隻是讓我和蕭夢岩都有些意外的是,就在後來的這兩位記者朋友人還未有到齊的時候,這民生網的三個記者,卻急急匆匆一樣,說臨時有些急事兒,想撤走。蕭夢岩攔著他們,裝成陪他們焦急一樣,說,付記者,這,這怎麽回事?現在馬上開飯,怎麽又要走?這付記者說,呀呀,想不到與我們同行到廣州的一個記者,在那邊出車禍了,我們得立即過去看看。蕭夢岩裝成很委屈那樣,說,付記者要走得這麽匆忙,那我們談合作的事兒,怎麽辦?這姓付的或是見蕭夢岩給他們台階下,自然和顏悅色,說,就衝著蕭總監這份心意,這稿子,我們不發了,以後,咱們一定要好好合作!……說完,三人就急匆匆地下樓了。
其實,他們溜走了,我和蕭林岩,以及曹主任都知道。之所以沒有點穿這些騙子,也算是自保的一種方法,我們都是在明處,這些人在暗處,我們也不想招惹他們!——當天晚上,就弄成了一個蕭夢岩組織的朋友的聚餐,這些媒體圈的朋友,自然聚在一起,海闊天空,無拘無束地聊天、吹牛。
正在用餐的時候,妻子尹秀珍打來電話,問事情處理得怎麽樣?我便告訴她,那三個記者,被蕭夢岩給嚇唬走了。尹秀珍一聽,雖有不樂意,也沒有過多說什麽,而是告訴我,她晚上,要晚點才回家,因為在市裏邊的會議,放在大鵬這邊來開,現在也正在用晚餐,而且,有幾個同行開會的朋友說,晚上還在海邊喝喝茶再回去……我一聽,叮囑她注意身體,海邊的風ting涼的,便掛了電話。
……在楚天酒店用畢餐,蕭夢岩吆喝來的記者朋友,也紛紛撤離了。我感激地對前妻蕭夢岩說,夢岩,今天的事兒,還多虧了你!想不到你喊幾個人,就將人家給嚇跑了。蕭夢岩哈哈笑,說,這李鬼,自然怕李逵了!嗬嗬。我望著她,想著時間已晚,她又沒車,便說,夢岩,我送你回家吧!蕭夢岩站起來,說,好啊,走吧!……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深南大道,車窗外的霓虹燈接遞閃過,在她的臉上,打出炫麗的色彩。有一下,她側身盯著我,說,蔣望,我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