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妻子尹秀珍與她的前夫李XX的兒子，我以前是見過的。但以前是以前，那時候他隻有十三四歲，個頭還小小的，但青春期男孩子的變化，蠻大的，特別是到十五六歲，變化更加老大了，就像春天裏的植物一樣，一天一個樣，個子更是騰地就竄出來老高，我印象裏那次是和尹秀珍在深圳希爾頓酒見過他的，那時候我還沒有與尹秀珍真正的在一起，就是裝作是她的男朋友，去騙騙李XX，給尹秀珍充麵子的。
那次見到他，印象裏就是斯斯文文，木訥乖巧，不太愛說話那類男孩。這次再見，似乎大吃一驚。這時候的他已經是一米八零左右的大個子，著一身牛仔裝，很有美國西部牛仔的味道，而且，他的嘴角還留有小小的短胡須，說話的聲音，也變粗了，真的與多年前印象中的他判若兩人。
我和尹秀珍，還有毛毛，坐中國國航的CA7021到達希思羅機場的時候，正是下午。尹秀珍與前夫的兒子軍軍，帶著他的一個德國的朋友，帶著一輛很拉風，卻看不出什麽牌子的改裝豪車，來機場接我們。那車的輪胎超寬大，後麵是鐵製的像中國重車那樣的大油錢，前麵的發動機一點動，噪聲有點大，但著實很拉風，那發動機的聲響，比我那路虎攬勝都超有勁，如果將我那路虎的發動機聲音，比喻成低沉的虎吼那般，那麽他這車，就有獅子的咆哮般震撼了——雖然車不錯，我喜歡，倫敦的空氣也清爽，但他對我與毛毛，卻顯然有些不太待見。
尹秀珍和軍軍相見，自是分外親切，兩人見麵，他親切地喊媽，還將尹秀珍抱著，任尹秀珍似乎要老淚縱橫一般，撫著他的臉，說他長高了，長大了，他則說尹秀珍，媽，你看看你，也變老了喲！兩人親熱後，尹秀珍也朝他為我和毛毛作介紹，說，這是你叔，蔣叔，你叫叔叔，應當見過的哈，還有這，這是你弟弟，毛毛。尹秀珍靠在我的身邊，撫著毛毛的頭，示意軍軍喊我們。
軍軍卻連看也沒看我們一眼，掂著腳兒，看著行李出來的方向。尹秀珍便讓毛毛叫，說，毛毛，這是你哥，你喊哥哥。兩歲多的小朋友，自然聽話，張口就準備喊他。可軍軍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他徑直將機場傳送帶上傳送出來的行李，搬上這改裝的豪車。這惹得毛毛很不樂意，嘟著嘴看著我，又看著尹秀珍，很委屈那樣子說，爸爸，大哥哥怎麽不理我？……看著尹秀珍準備說軍軍幾句的表情，我隻得砸砸舌，示意自己沒有計較，而是拉著毛毛，坐到後排座位上。
倫敦離威爾士大約有二百多公裏，路況和深圳到廣州的107國道差不多。盡是紅路燈路口，盡是堵堵停停的車流，而且，公路穿過農莊與城市郊區的時候，也能見到野狗什麽的突然跑到路中間來。唯一有好處就是路基，要比107國道要好很多，在某些路段，透過這改裝車輛的窗戶，還能見到燦爛的花海在陽光下分外灩瀲。
雖然路段不好，軍軍的朋友卻開車很快，而且，車裏還放在愛爾蘭的那種粗獷沙啞的爵士樂，這讓尹秀珍有些反感，畢竟坐了二十多小時的灰機，頭暈腦脹的，她本來依在我的身上，便捅了一下我，示意我讓軍軍，放聲音放小一點。我聽從尹秀珍的話，伸手將軍軍捅了一下，用手轉了轉，示意他小聲點，哪知道，他坐在前排，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將個耳機，扔給我，這將我搞得很鬱悶。
到了威爾士，找了個酒店安頓好，自然先問軍軍與那女孩的情況。當然，這樣的情況，還是尹秀珍問，我則帶著毛毛，坐在旁邊打邊腔。尹秀珍問他，現在那女孩在哪裏？怎麽樣了？軍軍有些不屑地答，那女孩，叫苗苗，是上海浦東人，15歲多，快滿16了，情況呢，就是她，發現這兩個月，沒有來月經了，前半月時，用試紙一試，有兩杠了。尹秀珍臉色青紫，問，你們在我一起多久了？軍軍說，在一起快有一年多了。尹秀珍埋怨著急促地問，你們一年前，就在一起了？
她這樣問的心情，我能理解。因為照軍軍這樣說，這一年前，那麽苗苗才多大，15歲多，減去一年，那才14歲。與一個14歲的女孩發生性關係，在國內，那是強奸未成年少女罪，一率按強奸罪論，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而且，就算進到監獄裏，也是被眾犯人鄙視的對象。而在英國，這樣的法典和中國的差不多，根據英格蘭、韋爾斯及蘇格蘭等的相關案例，青少年要到16歲才可以有性行為，警局對當事人提起公訴……如果這事兒抖出去，或者女孩兒向警察報告，那麽，當地警局就對會當事人（軍軍）給予起訴，可能衝著加強性教育，倡導安全性行為這方麵考慮，也會對軍軍的人身自由作出諸多限製。
軍軍被尹秀珍這一問，很肯定地說，這有什麽奇怪了，15歲在一起同居的留學生，海多了，而且，她也看起不，不像15歲的，你看到她了，就知道了……尹秀珍對這個半大的孩子，也很無奈，一方麵，感到自己對他的關愛較少（因為他是判給李XX的），另一方麵，又未免責怪他管不住自已。她問軍軍，那女孩苗苗呢？怎麽打算？軍軍有些不耐煩地說，她去上課去了，她能什麽打算，還不是聽我的，聽她媽的。
尹秀珍問，她還在上課？軍軍答，是啊，又不影響什麽，肚子也沒有人看得出來，而且，她的課時，還排得挺緊的，不去上課，過些日子，就拖班級的後腿了。尹秀珍說，她就真沒有說什麽？真不著急？這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軍軍或是也沒有經曆過這事兒，他煩噪地應答，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上回讓她去打掉，她也同意了，但她在威爾士陪讀的媽媽，卻不同意！你說我怎麽辦？尹秀珍徹底被搞得鬱悶了，說，她媽也知道了？軍軍答，知道了啦，我幹脆明天將你們領著見她們，你們說去，我要回去睡覺了！
軍軍很不耐煩了。尹秀珍這下找到了另一個責怪的對象，說，那她媽都早知道，為什麽就不阻止你們在一起，或者該怎麽做的，她就不會說說？……尹秀珍一時著急，臉色通紅，但避孕這樣的話，卻又不好意思對孩子說，隻得胡亂比劃著。軍軍實話實說，苗苗她媽，也是兩個月前，才來的，那時我們早在一起了！——聽軍軍這樣說，我和尹秀珍很無語，我揮揮手，示意軍軍先回家再說。看樣子，我們也隻得見了苗苗，見了苗苗的媽媽，再行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