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律師劉新財這樣說,明顯地隻是寬慰我和前妻蕭夢岩的心了。這什麽創意保護,什麽知識產權,在中國現階段來說,說得好聽點,那啥相關部門形同虛設不作用,說句不好聽,就是cao蛋,就是純屬狗屁的想法——網站轉載別人的文字,有幾人付了錢,大家用快播看黃片,有幾人給日本的素人讚助過哪怕一毛錢的票房?!崩說這丁點想法和創意了,人家要真是剽竊了去,你當官司都能將自已打窮,還不定能贏得了官司!
見劉律師與兩個朋友看過合同,都這樣說了。我和蕭夢岩也自知,這想從合同中找出破綻,然後重扭戰局的想法,落了空。但是,人已坐在餐桌上,大家又是朋友,雖然沒有希望,但人家也是一番人情。我見劉新財說完了,便笑著說,劉兄,龍哥,咱們不談這事兒了,咱們點餐,吃飯,怎麽樣?蕭夢岩見此,忙著咐和,說,嗯,大家都等得餓了,咱你先吃東西。
劉新財這人也很夠朋友,在我們來之前,他就在餐館安排了飯菜,聽到蕭夢岩這樣說,他打了一個響指,服務員會意後,便將飯菜給送上來,很豐盛的晚餐,菜有十四五個,還開了一瓶飛天茅台,各自倒了一杯,也問蕭夢岩要不要?蕭夢岩搖搖頭,劉新財便給她要了杯芒果汁。晚餐有了酒,又是四個男人,免不了杯盞交錯,蕭夢岩見辛苦從長沙跑來一趟深圳,基本上沒有什麽收獲,很氣餒,坐在一旁,看著我們吃喝,吆喝。
蕭夢岩憂心重重的樣子,其實我們大家都了解。但鑒於她是我前妻的關係,大家又不好說什麽。因為劉明財也知道,我現在的妻子是什麽個性,不僅mo不著她的脾性,更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主兒。這事兒,還隻得讓我來說,我見蕭夢岩萬分落寞,忍不住說,夢岩,這些事兒,都是急不得的,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也沒有辦法,先吃飯,吃嘛!蕭夢岩聽到招呼,徑直說,沒有味口,吃不下,天天被那些催債的圍著,我跳樓的心都有了。見蕭夢岩這樣,我又忍不住勸慰幾句。蕭夢岩在我的勸慰下,這才動起筷子,夾著片燒鵝的酥皮,放入嘴裏……
劉新財見我都這樣勸慰前妻,便說,那些催債的人,天天圍著你有什麽用,這是經營失敗,又不是你惡意欠債,也沒有挪用公司的款項作他用。說到這,他像想起什麽似的,說,要不,我們律師事務所,給你找點法律方麵方麵的支持,你回到長沙後,申請公司破產吧,按破產程序走,比如,人家電視台賠給你們六百萬,你欠外麵的一千萬,那麽,就讓他們每一百塊,賠六十塊的比例來結算,同時,你將公司所有的明細賬,都公布出來,這些做經營買賣的,都不是SB,他們能要回來六成,也是情理之中,巴不得要一點,是一點了,到時候,就沒有人圍著你索債了。
蕭夢岩望著劉新財,說,這,也行嗎?劉新財說,這行啊,國家的《企業破產法》裏,就有類似的規定的,而且,從你的明細賬裏,可以看出來,你沒有挪用公司一分錢的款項,而是由於國家政策的響應與執行,按說,所有的債權人都會理解的。畢竟,現在做生意,既在謀取著利益,同是,也在攢著人品,人品不好的企業,哪來的利益,你如果將法院判決下來的款子,全部給予債務償還,應當能取得債權人的理解。
聽劉新財這樣說,蕭夢岩有些解脫似的說,那我回去了,我就按你這樣做。劉新財說,就這樣做,可以,不過,到那時候,你雖然沒有債務了,但也沒有錢了,沒有任何資產了,包括現在你在長沙的娛樂公司,包括你名下的財產,或許都要因此更名,或者被拍賣,你要做好自已的思想工作,畢竟,創業不容易,這樣的打擊,對一個女人來說,真的很殘忍……劉新財說著,覺得這樣直白地說,怕是對蕭夢岩的打擊,一邊說,還一邊望我,想看看我的臉色。
我自然無話可說,雖然蕭夢岩所虧下的一千餘萬,是現的妻子尹秀珍贈予她的,但這事兒一出來,她在福田出租的房子,自然也要拍賣還債。這樣一來,蕭夢岩真的又複歸到“零”的狀態——她沒有了在長沙的娛樂公司,也沒有了在福田的這棟我們離婚時的房產,更因為沒有經濟能力來撫養壯壯和小蓮,甚至她的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想到這些,我都未免傷感,嘴裏不覺又埋怨她,說,你和溫美娟創業這事兒,還是完全憑自己的想法去做了,現在的國家的政策,早鄰夕改的都有,像地產調控,一拔接一拔,一拔比一拔曆害,但真的能控製嗎?這針對電視節目的政策,也一樣!
或許我這話多餘了,碎嘴了。蕭夢岩將身子挪用到一邊,然後說,你們四個先喝著,我去趟洗手間。說著,她起了身子,然後徑直朝洗手間走去。過了約mo十來分鍾,也未有出來,明顯地,估計就在洗手間裏,哭去了。我抽了紙巾,然後不顧劉新財和龍哥的詫異的目光,也跟著去了洗手間。這餐館的洗手間,就兩間,不分男女,各自是一個空間。在過道上,就聽到她在裏嚶嚶低泣。我站在門上,敲了敲門,然後輕握門把一擰,才發現,她未有關門。推開門,見她正伏身洗手間前的洗手台上,對著鏡子中的自已,正在擦眼淚。
我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然後輕擁著她,將紙巾遞到她的手中。想不到,她身子傾過來,趴在我的肩頭,說,蔣望,我是不是特失敗?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我說,是的,蕭夢岩,我真的看不起你!……她嗡嗡地哭了約mo半分鍾,然後扭轉身子,趴在洗手間的洗手台前,抹了把臉。
……從龍崗龍城的那家餐館出來,夜幕漸濃,萬家燈火的光亮,卻點不亮我們回家的路。我現在的妻子尹秀珍,帶著一家人去番禺,然後在吃了那田園乳鴿後,準備開車往回走了,她打電話問我,怎麽沒有回家?剛才阿紅說,沒有看到你的車回去?我說,我在外麵有些事情。她說是什麽事情,是不是和女人在一起?我說是,你就這麽多疑心。她笑著說,老公,我這不是疑心好不好,我這是愛你的表現!我嗬嗬地笑。
她或是聽到我並行的車輛鳴喇叭的聲間,便又問,你在開車?我說,是啊。她說,開車在哪?我說開車去送蕭夢岩呐。她說,她怎麽又來深圳了?我便說了她在長沙的官司失敗的事,說想讓劉總幫著她看看合同,看看能找點理由多弄點錢。尹秀珍說並不關心這,而是說,你什麽時候回家。我心裏還在責怪著她背著自己,偷偷用一千萬換取讓蕭夢岩離開的事,便有些故意氣她的意思,我說我不回來了。她說,你怎麽這樣子?我說你怎麽這樣子才對,蕭夢岩都急得要跳樓了,要投江了,你卻還以為我會與她約個會然後幹個炮什麽的吧?
蕭夢岩坐在我的身邊,見我這樣說,很鬱悶,或是為了幫我辨解,她將我的手機,搶了過去。她在手機中說,秀珍姐,你放心吧,蔣望她馬上就回家來了的,我也馬上就回長沙的,秀珍姐,你就放心吧!見蕭夢岩如此急促地說,尹秀珍真的沒有想到,她吱唔著,一時還有些語塞。
從龍崗往福田走的時候,蕭夢岩說,你將你送到機場吧。我看了看表,都近十點了。她說,有夜航的航斑的,還便宜一些。四五百塊錢就到長沙去了。我說你這時候走,這紅眼的航班,不太安全……她說,你不走,秀珍也有想法的,再說,這不安全,還好了,要空難墮luo了,你就常去看看我的爸媽吧!
送她到機場之後,我從錢夾裏,將自己的工資卡拿給她。自打與尹秀珍結婚後,說實話,我基本沒有用過自己的錢,跟她出去,幾乎她買單,家裏添大件,也是她買。而元海地產,每個月還給我發四萬多塊錢的工資,我幾乎沒有用就扔在卡裏,這堆積起來,有四十萬元了。蕭夢岩將我的手擋回來,說不要,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也不能再要秀珍的錢了。我執意將卡放到她的口袋裏,我說,我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唄,這樣爭來爭去,有什麽意思?!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