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蕭夢岩信以為真,在電話中無奈地說,蔣望,你幫著找找律師,看看情況,也好,說不定還真能給我拿個主意。我自信地說,就案件本身來說,深圳的律師估計比長沙的曆害很多,而且,這邊的名律師多,特別是涉及到經濟糾紛的案件,深圳的律師處理起來,應當更加得心應手。蕭夢岩承認這一點,說,這我倒是知道,但是……我問,但是什麽?她說,我來深圳,你老婆有想法,到時候,引起她的誤會,也不好。
我說,都到這時候,還擔心誤會什麽?你就別磨嘰了,你將合同帶上,趕下午的飛機,從長沙過來,我馬上到寶安機場去接你,晚上,我們就一起去見見律師,我剛好認識幾個律師,還挺有能耐的。蕭夢岩還在唯唯喏喏,吞吞吐吐,她拿不定主意。我便說,真的啦,你別想那麽多,尹秀珍今天也沒有在深圳,而且,就算是她知道了,又怎麽樣?我隻是幫你打官司,幫你請律師,你是孩子的媽媽,再說,我又不是和你上床,也不陪你過夜,她能怎麽著!蕭夢岩這才說,那,我這就看看有沒有長沙到深圳的航班?……
當時,我心裏倒沒有考慮過尹秀珍會不會怪我的事,而是想到,蕭夢岩虧了這麽多錢,如果是因為合同簽得不規範,或者由於合同本身就是坑的話,咱們可以找律師,在經濟損失方麵,能挽回來一點,最不抵,也可以在中院判決的時候,能多要一點錢。更何況,我在元海地產的同事,副總經理劉新財,他的身份除了是元海地產的副總經理,法律顧問之外,還是深圳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是深圳李XX所在的那兩家上市公司的法律專家。李XX前幾年與另外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權糾紛,就是他幫著處理的,他所率的律師團隊,將本來一直持有爭論的糾紛,有利地偏向了李XX公司這一方,不僅為他帶來可觀的收入,也為他在業內攢了不小的名氣,更是他出任元海地產副總經理的“本錢”。
而且,自打入職以來,我與劉新財的關係還蠻不錯,雖然沒有那種手足兄弟的情誼,但互相謙讓禮待,工作互敬互助,彼此都是要好的朋友。我相信,如果自己因為蕭夢岩打官司失敗的事,有求於他,他必定是會出手相助的,要是他沒有空或者講些推諉的話,咱以前的老東家,元亞集團的法律顧問,也是那歐陽文宇的朋友,也是會出手相助的。正是憑著自已擁有的這兩層關係,我才心中很有底氣,才會說出,讓蕭夢岩趕緊帶著合同來深圳的話,如果真能幫蕭夢岩找找合同的漏洞,說不定將案情扳過來的話,減少損失,那是極有可能的。
這也算是自己對愧欠的蕭夢岩的感情的一種彌補,當初她在沉悶的婚姻裏的不貞、自已作為男人經不住起美色的浪蕩,加之這俗世生活裏的各種原因,與她離了婚,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覺得,有些對不起她,特別是她有著七八個月身孕,而自己執意離婚的事,更是讓自已無地自容。但當時怎麽說,都在氣頭上,火氣正旺,巴不得她不得好死,根本沒有想過有她會好起來,會過得幸福的話……隻至經過這些年的曲折,才發現,她與自己其實怎麽說,怎麽離婚,都會貼得很近,雖然沒有那種情欲的想法,但她還是小孩的媽媽,壯壯和小蓮,是我們身心交融的結晶。這時候,她遇上了困難,自己不幫幫她,誰又可以幫幫她?
下午三時,蕭夢岩就打電話來了,說已經在長沙的黃花機場,正過了安檢,準備登機。我問了她的航班號,然後在電話中,與劉副總劉新財,約定了在晚上見麵的地點。劉新財聽說了我的描述之後,雖然也是很直爽地說,沒有太大把握,但怎麽說,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一場不容易,先約兩位業內的朋友,一起看看合同,摸清詳細的情況,再說。他說了一個地方,那地方是他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地,是龍崗中心區的一個地方。我說可以,你晚上等我們見麵再說。掛完電話,我便開車到寶安機場載蕭夢岩。
她登機,我從羅湖東門南某棟寫字樓裏出來(尹秀珍參股的東北特產公司就在這辦公,當天下午,開了個一個股東大會,重新吸納了深圳某包裝材料公司的易某為股東,股本是一百萬元)。從羅湖到寶安機場,堵堵停停,花了約摸有一個小時,又等了她有四十分鍾這樣子,她坐的航班就到了。要不是航空管製延誤了半小時的話,長沙到深圳,個把小時,真讓人感歎現在空中速度的便捷。
蕭夢岩從機場通道走出來的時候,她肩挎著斜紋的包,手中提著一個文件袋,袋裏估計就是合同之類的東西。半個月沒有見,她神情憔悴。走到我的麵前,白皙的臉上,淡淡一笑,說,你真的這麽快就來了啊?我見她那明知故問的神情,不免憐憫她,說,來,東西給我?蕭夢岩很聽話似的,將手中的文件袋給我了,又將肩上的挎包給了我。
因為不知道要等多久,我的車沒有停在接送旅客的站台,而是停在停車場。穿過機場門口的馬路時,我在左邊,不覺駐在原地,待蕭夢岩走在我的右邊。我見車速很快,手就將她的手拉著,她的手微涼,柔滑。蕭夢岩任我將手拉著,掙紮了一下,嘴裏悠悠地說,這樣不好吧?聽她這樣說,我恍然才記起,這樣確實是有些不妥,這個女人,雖然是妻子,是床上那個讓人癡癲的女人,但現在,她是前任,是過去式了。
我沒有理她,將她拉著,直到上車。坐在車上,她還說,你帶我去找你的律師朋友,秀珍要是知道了,會有有意見吧?上回,我不該將秀珍見我的事,告訴你的,秀珍後來還打電話給我,說了我幾句,雖然沒有說我什麽,而是客氣地問候我,但她話裏的意思,我聽得出來,她是覺得我與你聯係,而沒有經過她,她心裏有想法。我知道她的心裏很忐忑,便說,過去的事,咱就不說了啊,你現在都什麽情形了,還想那麽多幹嗎?你就給咱說說你現在的事。
蕭夢岩便將她目前的實情,告訴了我,說現在實在是惱火得很,虧的錢就不算了,錢是可以賺來的,但欠人家的錢,就讓人頭痛。溫美娟呢,人兒年輕,長得漂亮,說話應事,也不知一個度,她現在都不敢去公司去了,而是跑到雲南麗江的小客棧裏邊逍遙度日去了,也沒有辦法,那些債主,揚言要綁架她,見她也會罵不好聽的話,讓她去做雞,去賣身,以還他們的錢。而蕭夢岩自持年歲較大,加之在公司,溫美娟掛的是董事長兼總經理,她掛的副總的名,雖然找她的人會少一些,但經過她的手的那些債主,還是會找她,而且,有些還是熟人的錢,是大學同學的錢,而且數額又較大,現今還不上,實在讓她很苦惱。
麵對蕭夢岩的因境,我也無能為力。當初挺好的一件事兒,卻因為國家廣電總局的限娛令,給徹底毀了。這讓人很無奈。我側身看著她一眼,然後說,你們自已虧的那些錢不算,現在法院一審判決下來的錢呢?還有,你那個副台長同學,怎麽不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