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前妻蕭夢岩或是心裏發虛的緣故，她的聲音低緩，聲音幾近消無。她別過臉，沒有注意到我望著她。她繼續說，雖然聽了表妹溫美娟去長沙創業的鼓動，我的心裏有所鬆動，但我並沒有鬆口。相反，我還約了尹秀珍第二天見麵。那次見麵，是在南山南油大道旁吧，是我朋友開的一個冷飲店裏，尹秀珍來了後，我將那五百萬元的支票，重新拿出來，然後遞給她，我說秀珍，真的，這個，我接受不了，也沒有接受的資本，這樣弄來，總覺得我是在做買賣一樣，我過了心裏這一關，秀珍姐，你還是拿回去吧！我接受不了！
——當時，尹秀珍並沒有接那張支票，而是真誠地看著我，說，夢岩妹妹，我並不是這層意思，而是我覺得一個女人，如果要沒有單人的話，在深圳，過得並不容易。這隻算是我對妹妹的支持，其實我也希望妹妹的日子過得好一些。她說完了，還笑著說，要是過去的話，我們就讓蔣望這死人娶兩房老婆好了，你做大也行，我做大也行，至於他晚上睡哪，我是不會跟你的，可現代社會，這是違法的呐，而且這樣也真的不好，對孩子不好！她這樣笑著說，我也笑著回答，說，才不美死蔣望那沒良心呢！——說實話，在很多時候，要是拋卻有你在中間，我們沒有同時育有你的孩子，我想，我們一定會成為最要好的姐妹的！可……
蕭夢岩說到這，長長中歎了口氣。她說，那天我真的不該去的，也不該約她見麵的。我本意呢，是想將那五百萬，歸還給她，然後，不答應她所說的，離開你，然後又將壯壯和小蓮，放在你身邊生活的事，我其實也知道，她所說的將壯壯和小蓮放在你身邊生活，其實本意並不是如此，而是想借此來拴著你。哪知道，她以為我叫她來，是我覺得覺得她給我的錢，我嫌少。所以，她又趁我上洗手間的時候，拿出支票本，給我開具了同樣多金額的錢，當她再次將一張五百萬的支票，遞到我的麵前，而我用同樣的表情哀求時，這一下，我真的無法可說了。真的，在那一刻，我有被金錢的利欲熏昏了，我什麽都忘記了，就覺得，那好多的錢，是自己一蜚子沒有見過的……
我說，你說完了嗎？她說，我說完了。我說，這就是你拒絕與我複婚，而突然想起了要回長沙的原因？
她將頭低著，她默不作聲，算是作了明確的回答。
我再次說，這就是你回長沙的原因？因為一千萬，因為尹秀珍答應幫著照顧二個孩子，而且她許諾給孩子們一個美好的前途，你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放棄了？
她還是不作聲。
我幾乎歇斯底裏地吼道，我說這就是你們所做的交易，你將自已的男人都不要了，小孩也不要了，你就獨自跑了？是不是？
蕭夢岩將頭發甩到腦後，拂了下額前的流海，她說，你說的孩子的問題，也確實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問題，我一個失業的離異主婦，單親媽媽，我能給孩子什麽？從福田搬到南山後，為了轉學，壯壯隻得放棄在福田上學，可到南山後，卻沒有學校接收，我隻得讓他去讀民工的學校，這些，你知不知道？而且，現在的小蓮，又麵臨著同樣入學的難題，她要上幼兒園，差不多要繳五萬塊，你知不知道？這些，你不知道！因為你以前，一直沒有關心過！你也未能給孩子們帶來什麽！
可尹秀珍她能呀！她大筆一揮，可以讓壯壯就近讀貴族學校，每天打扮得像王子一樣，而不是與民工的子弟們一樣鼻涕糊滿臉，小蓮也可以公主一樣，無憂無慮地有車接車送，而不是擠那沙丁魚一樣的校車！而且，壯壯過幾年，似乎一眨間的功夫，他就在上初中，上高中，要出國，要到外麵留學什麽的，花費巨DA，而且，小蓮長大了，也需要一個好的平台發展，你讓孩子們跟了我，或者跟我們，我們能負擔得起嗎？假若跟著你，跟著尹秀珍，這所有的問題，就不會成為問題，壯壯和小蓮的未來，他們所在這個時代承載的夢想，就會一種現實，而不是純粹的夢！
我聽著蕭夢岩這樣說，我心間的怒火，還是騰地上來了，我站起身子，伸出手，就朝著蕭夢岩的頭上，並不是很重的那樣，打了一巴掌，我喝道，蕭夢岩你還是人嗎？虎毒不食子，可你呢，卻能為了錢，而拋下自已的孩子，他們就不是你的骨肉嗎？
蕭夢岩被我一打，終於忍不住哭起來。她捧著臉，說，你以為，我就真的稀罕她的一千萬？可是，我能理解她的心境，也能體諒她的心情，因為我也是一個女人，你說說，這些年來，尹秀珍為你做了多少事，為你承受了多少委屈？你答應人家去香港結婚，婚禮人家安排好了，你放了人家的鴿子？你再次與她牽手，卻又同時腳踩兩條船，你讓她怎麽想？我跟你說，你根本就沒有資格來指責我！你得好好反省你自已！
見我沒有說話，她又說，說實話，我一直覺得，秀珍姐這樣的女人，你真的不能再傷害她了，她上回就跟我說，孩子們的話，她會帶在她的身邊生活，她還說，她不敢保證孩子們一輩子會怎麽會享受榮華富貴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但她會一直努力地去為他們創造更好的更為優越的生活。而且，她也會可以待孩子們一視同仁，毛毛怎麽樣，壯壯就怎麽樣，假若有一天，她不在了，這孩子的財產，平均分……
此時，壯壯和小蓮在G上，聽到我和蕭夢岩陡然這麽大的說話的聲音，兩人身子兒一彈，壯壯還翻了個身，似乎有醒過來的樣子。我和蕭夢岩見此，我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待孩子們又熟睡之後，她說，蔣望，你回去吧，免得你留在我這裏過夜，秀珍姐多想了……我見蕭夢岩這番神情，又想衝過去揍她一下，但看看孩子，轉身不假思索，就拿起放在電視機櫃上的車韙匙，一步拉開門，衝進了電梯間。